晨跑過后。
兩人坐在一家早餐店內，翻看著附近的婚紗店介紹。
姜蕓去的那家雖然有很漂亮的婚紗，但那價格也不是邊豫南隨隨便便拿得出的。
而且附近的婚紗店也有很漂亮的婚紗。
姜瑜曦大眼睛亮亮的，面前的餛飩涼了都毫不知覺。
邊豫南手接在她下巴前，勺子舀起一顆餛飩喂給她吃。
姜瑜曦乖巧張嘴。
“挑好了嗎？”
“還沒吶，我還在給你挑婚服。”
“還搞這麻煩事干什么，隨便選一套西服就好了啊。”
邊豫南懶散道。
姜瑜曦沒理他，自顧自地翻看著手機。
忽然瞥見一個款式，立馬驚喜地拍著他的肩膀。
模樣興奮，像是在花叢中尋到了最中意的美麗花卉。
“你看這個，你看這個！”
邊豫南被她硬生生撇過頭來，掃了一眼屏幕上的婚服。
“古裝？”
“嘿嘿，怎么樣？好看不？”
姜瑜曦發大模特試穿照，照片中的男人身材筆挺修長，女人玲瓏有致。
男人穿著一身牡丹紅繡金絲線的寬袖長袍，深黑的步履，襯得他貴氣逼人，瀟灑英俊。
姜瑜曦光是看這模特穿就已經很驚艷了，如果穿著這身衣服的是邊豫南的話，那……
哧溜哧溜。
姜瑜曦趕緊吃了一口涼掉的餛飩。
邊豫南看著男模特高高豎起的黑發，吐槽道：“我沒這么長的頭發啊。”
“哎呀，那是假發啦！”
“你確定婚禮想穿這種？總感覺有點奇怪。”
圖片中女模特的面容不似姜瑜曦那般可愛，更多的是嫵媚，一襲紅裳高貴而誘惑。
邊豫南總覺得，姜瑜曦更適合那些看上去就像是冒著粉紅色泡泡的西式婚禮長裙，長長的裙擺在身后流動，裙擺上還有海浪般的花邊。
他是記得的。
那天姜蕓的婚禮上，姜瑜曦在幕后一直羨慕地看著姜蕓身上的裙子。
說起來，不得不感嘆。
阿明真的有錢啊。
姜蕓身上那一身婚紗，是私人訂制的高檔婚紗。
一輩子只穿一次的東西，邊哲明還是為了姜蕓買下來了。
一萬三千塊錢呢，買回家收藏都還得專門騰個地方出來。
如果是給姜瑜曦穿的婚紗……
邊豫南默默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只能貴，不能便宜啊。
邊哲明給姜蕓買了件一萬二的，就算姜瑜曦不在意這些，邊豫南也不可能只是在婚禮上簡簡單單給她租一件婚紗。
雖說買下來在理性層面分析是一種絕對的浪費。
但在感性層面上來說。
讓姜瑜曦感動一次，開心一次，花幾萬塊錢也挺值的。
只不過現在他還沒這錢就是了。
“你又發什么呆？”姜瑜曦皺了皺鼻頭，有點生氣地道。
邊豫南說道：“我還以為你喜歡迪士尼公主那樣的婚紗呢。”
“嘻嘻，外國有公主，我們國家也有公主呀，我都喜歡，但這件真的好漂亮。”
《我都喜歡》。
邊豫南聽完，有些孩怕。
該不會到時候結婚，她上午穿一套西式，下午穿一套中式吧？
“別猶豫！就這件，怎么樣？！”姜瑜曦道。
“好。”
邊豫南點頭道。
姜瑜曦立馬雀躍著，歡呼了起來：
“好耶好耶好耶～～！”
邊豫南把她拉著坐下，瞄了一眼早餐店里的其他顧客。
很好。
他們都看過來了。
社死的姜瑜曦面紅耳赤地逃出了早餐店。
還好早上晨跑晨跑著跑歪了地兒，沒在小區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
不然說不定姜瑜曦好耶好耶的時候，還能碰到小區里認識的爺爺奶奶。
邊豫南一路上笑得快岔氣，終于回到了家里。
下午姜瑜曦獨自前往婚紗店實體店查看情況，并預約了下周六拍攝婚紗照。
邊豫南則是又勤勤懇懇地直播起來。
持續一個多月的沖分，大號又沖上了前十。
剛好到第十。
邊豫南就直接轉攻青銅白銀局。
實在是王者局打得太累，沒什么節目效果。
ID放上去就會被針對，頗有下路faker的待遇。
姜瑜曦哼著小曲兒蹦蹦跳跳地回來時。
邊豫南正意氣風發地在教育網專區大殺四方。
姜瑜曦表示鄙夷。
“還沒下播呀，都五點了。”
此言一出。
直播間的水友們立即群情激奮。
狼醬：[六點再下播吧]
此時遠在京城的狼醬正和另一名美麗的少女縮在床上看電影，抽空到直播間里逛了逛，剛好聽見姜瑜曦的聲音，于是起了開玩笑的心思。
姜瑜曦氣呼呼地道：“不行，下播嘛，陪我嘛南南”
“謝謝狼醬的摩天大樓，咳咳。”
狼醬：[播不播？]
姜瑜曦哼了一聲，直接整個人趴在邊豫南背上，臉貼著他的臉蹭了蹭。
攝像頭把這一幕完完整整地錄了下來。
水友們如同吃到了六神裝卡密爾的二段q，成噸的真實傷害在心頭暴擊。
姜瑜曦得意地對著攝像頭嘿嘿一笑。
狼醬：[夫妻倆聯合起來坑我，我不會受騙了]
姜瑜曦狡黠一笑：“這怎么能叫坑呢？打一把再下播好了，我也要玩。”
說完，她就跑去開了自己的電腦。
電腦是新配的一臺臺式，經過礦難洗劫過后終于恢復平靜的電腦diy市場給了姜瑜曦配一臺電腦的想法。
在邊豫南的幫助下，她也擁有了一臺三萬塊錢的電腦。
錢自然是富佬姜延山出的。
姜瑜曦可是粘著老爸撒了好久的嬌，才申請來了配電腦的資金。
邊豫南想起當時的場面，就一陣心有余悸，那是被嚇著了。
當時姜瑜曦說想配臺電腦，邊豫南問她想要什么配置的。
她歪歪腦袋想了想。
“就和你一樣能打那些游戲，也不要太高，就流暢運行就行，而且硬盤容量要大一點。”
“流暢運行，硬盤夠大，就這些？”
“是的。”
“那六七千就能配到很好的了。”
“啊？六七千？”姜瑜曦愣了愣。
邊豫南也愣了：“不然呢？”
姜瑜曦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
“我跟我爸說想配個好一點的電腦，他給了我五萬塊錢……”
五萬塊錢的預算，便是怎么頂配怎么來。
只能說姜延山真有錢。
讓邊豫南的壓力又大了起來。
周六這天。
下午兩點。
姜瑜曦早早地把邊豫南拉到了婚紗店，前臺小姐姐迎了上來，核對過訂單號后，將兩人帶上了婚紗店三樓。
這家店的婚紗做工都很棒，而且租金相對來說要便宜一點。
便宜個幾百塊錢。
今天的攝影師是柳婕。
本來她是不想來的。
但她男朋友前天又去了實習公司。
于是乎。
可憐的柳婕，被拉過來充了苦力，唯一的酬勞便是拍完照后請她一起吃個飯。
雙倍折磨。
但因為外出取材需要兩人都出鏡，又不好麻煩婚紗店的服務員，只能是苦了柳婕了。
邊豫南想叫宋啟成，可誰知他被那個小姐姐約了出去。
婚紗店的大櫥柜里，模樣精致，款式不一的婚紗迷了姜瑜曦的眼。
雖然上次就已經實地考察過了。
但再來一次，還是非常著迷。
婚紗在長久的時間中被人們賦予了非常特殊的意義。
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穿上漂漂亮亮的婚紗，嫁給自己最愛的男人，是這一輩子最珍貴，最浪漫的事。
姜瑜曦小時候有很多夢想。
其中就有——開一家婚紗店。
那真是女孩最大的浪漫。
對邊豫南來說，最大的浪漫就是在一個大房間里擺上從近代到現在所有小號的槍械。
硬核才是男人的浪漫。
姜瑜曦歡呼雀躍著在婚紗的海洋中穿梭，柳婕忙不迭地跟在后面跑，也時不時看向櫥柜里的婚紗。
邊豫南慢慢悠悠地走著。
要說沒什么感覺是不可能的，畢竟穿上婚服和姜瑜曦一起拍婚紗照，形式上就已經是結婚的一個步驟了。
但他對衣服一直以來都是審美無力的……
拍婚紗照前又要化妝。
因為燈光的原因，在拍攝前需要用化妝來彌補某些環境缺陷，使得拍出來的照片更加自然美麗。
邊豫南只好無奈地接受化妝師的擺布。
又一次被化妝師夸獎皮膚好，五官好，邊豫南卻只想快點結束這慘無人道的化妝過程。
化妝師長期接觸各種各樣的化妝品，身上有濃濃的香味，邊豫南只得屏息。
姜瑜曦也香香的。
不過是一種獨特的香味，她的沐浴露洗發露什么的，都用一個固定的品牌和香型。
不會濃重到嗆鼻。
反而讓邊豫南有種想吃掉她的想法。
各種意義上的吃掉。
化完妝，店員將婚服抱了過來。
婚服的穿戴本來就很麻煩，更別說古式婚服還有很多麻煩的裝飾品。
邊豫南剛開始還疑惑為什么四月的天氣，更衣室還開著空調。
現在算是明白了。
要是沒空調，他都要熱的出汗了。
就連輔助他穿婚服的店員都累得不行。
好不容易結束了婚服的穿戴。
邊豫南扶了扶頭頂的發冠，剛好看見另一邊的更衣室門開了，一個店員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趁機往里面瞄了一眼。
姜瑜曦還未完成穿戴，但一襲紅裳已經著于她身，旁邊的小姐姐正為她佩戴步搖。
那低著眉頭，嘴角卻掛著壓不住的笑意的模樣。
此時此刻她好像真的成了要出嫁前，在家人的幫助下為嫁給未婚夫最準備的，無限嬌羞的小女人。
邊豫南越看越不對勁。
門被關上。
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
這妮子，是真的全代入進去了。
癡女真的這么恐怖的嗎，拍個婚紗照，不至于吧？
姜瑜曦每次看電影都能代入到女主角身上，每次看悲傷色彩濃重些的電影，就會好幾天都無法抽離，整天愁眉苦臉得像是悲情戲里的女主。
小區里的爺爺奶奶見了，忙去安慰她，同時也趕緊把邊豫南拉過去，問他是不是欺負了小閨女。
哪有啊！
她自己整的啊！
邊豫南越想越愁。
希望姜瑜曦不要把這次當成真的結婚。
不然可能明天就會催著他去領證，如果他不同意，可能還會被姜瑜曦踢下床。
太可怕了。
更衣室的門開了。
姜瑜曦羞澀得低著頭，所有的小表情都隱藏在紅蓋頭之下。
邊豫南：“？？？”
當初可沒說拍婚紗照還帶個紅蓋頭的啊。
意思是等下要讓他去掀蓋頭？
那姜瑜曦不得直接代入得死死的了？
姜瑜曦輕踩蓮步，低著頭偷偷看著邊豫南，看見他穿上了和自己一套的婚服，開心到冒泡泡。
她勾住了邊豫南的手指，低聲囁喏：“去，去拍照。”
旁邊的店員們紛紛笑了起來。
她們見過很多對新人來拍婚紗照，但像姜瑜曦這樣，在換衣服時一直緊張兮兮地問——
“掀蓋頭之后，就是一輩子的夫妻了嗎？”
店員們一開始是回答：“婚禮結束后就已經是的了。”
但后來發現這答案不是姜瑜曦想要的，便默契地改口。
“掀了蓋頭就代表著你是他的人了，他也是你的人了。當然是一輩子的夫妻。”
姜瑜曦這才開心。
婚紗店內有很多個拍攝房間，其中就有非常專業的古風洞房布置。
姜瑜曦坐在床邊。
邊豫南在她旁邊坐下。
姜瑜曦足促不安地把手平放在膝蓋上，那模樣像是待字閨中的少女初見了如意郎君，紅蓋頭下是紅透了的臉頰。
要掀蓋頭了。
拍攝過幾張蓋著蓋頭的照片后。
終于到了掀蓋頭的時候。
姜瑜曦低著頭，鼓足了勇氣，握住邊豫南的手腕，將他的手放在蓋頭的下沿。
“夫君準備好了吧？”她很小聲，聲音激動得顫抖。
邊豫南的心狠狠一顫，差點被這聲嬌羞無比的“夫君”叫得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