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似道和崔海娜難得地閑了下來,自打那天當面把高安東給當街弄死了之后,再也沒有麻煩找上門了,甚至關于那天發生的一切,連一點兒坊間傳聞都沒聽到。崔海娜原本還挺忐忑來著,畢竟是殺死了一個人,以當時的那種情況,哪怕讓她自己做法官也不好意思判個正當防衛。
“OPPA,什么叫封城啊?”年二十九,也就是大年三十兒的前一天晚上,崔海娜百無聊賴地趴在床上聽著高似道給他念最近的新聞。反正也沒別的事情做,就當是順帶著學習一下中文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把整個城市封閉起來,不讓人員流動。”高安東看著網上的各種陰謀論,不禁一陣好笑,他笑的不是這些人腦洞大,而是笑他們腦洞還不夠大。如果給這些鍵盤專家門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靈體,還有靈能力者,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編出點更有看頭的故事。
崔海娜平時看的主要都是些涵國的門戶網站,上面各種垃圾網友,各種垃圾留言,根本沒什么能看的訊息,圖一樂的時候還是挺不錯的,“我看不少人說,這次簡直就是新版的木馬屠城啊,都是米國佬把威脅帶進來的。”
“不能說完全沒有這種可能。”合理猜測嘛,米國人真能干得出這種事情來。
“對了,咱們中午吃什么?”崔海娜伸了個懶腰,過年就是這樣的,除了吃就是睡覺,以前還能出去玩玩的,可現在大家都比較惜命,就算她愿意冒險出去閑逛,也沒有什么能體驗的了。
“當然是感受真正的年味,斐波那契料理。”按照原計劃,高似道會在過年前買下新鮮食材,然后做一頓豐盛的大飯,跟崔海娜享受婚后在一起的第一個宗國新年。可惜計劃比不上變化,藍鯨城的政策跟著江城變化,他不得不提早買了一大堆食材凍在冰箱里,然后提前做好了一大堆吃的,接下來就是經典復刻了:美食循環。
所謂的斐波那契料理,就是把前天的菜跟昨天的菜并到一起,然后變成今天的菜……而過年也就大年三十兒不用吃剩菜,后面哪家不是從初一到十五吃上半個月的剩菜?高似道和崔海娜只有兩個人,卻也沒能跳出這個怪圈。
“很多菜剛吃的時候還行,可是每天吃實在有點接受不了,最近吃了太多板鴨,我感覺自己的血壓都升高了不少。”鴨子都是從板鴨廠買回來的,哪怕用水泡過了,做的時候還是會很咸,崔海娜就算口味比較重的,吃得一多也有些接受不能了。
“我也想給你換點花樣,奈何情況不允許啊。”要換花樣就得出門買食材,高似道并不是太怕染上病,但他不能因為自己不怕就給其他人造成麻煩。
“叮咚。”小兩口正聊著天,門口的門鈴忽然響了,這老式的東西就是可靠,家里都那么長時間沒人住了,安裝在門框上的門鈴還是好用的。高似道透過貓眼往外看了一下,兩男一女,西裝革履,應該不是奇怪的人。
“對不起,我們家抽油煙機新買的,不需要清洗。”高似道打開了門,但防盜鏈的栓子并沒有撤下來。
“我們不是洗抽油煙機的,是小區居委會里負責居民福利這一塊兒的。”藍鯨城的行政區域劃分重新調整過,別看人家只是居委會的,可實際權力卻相當不俗,“這里有一些肉和新鮮的蔬菜,都是給你們的。”
正愁沒法出門去買新鮮食材的高似道笑了,這就是瞌睡了送枕頭上門,“謝謝各位了。”
“不客氣,都是組織上的安排,給各位造成不便辛苦了。”雖說是過年期間,但很多人還是需要去上班掙錢的,新的居家禁令一出,不少人就約等于是失業了,上頭發一點吃的喝的僅僅是杯水車薪,但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強。
崔海娜聽到塑料袋的聲音,飛快地從臥室里跑出來,見到一袋子新鮮食材就差沒蹦起來了,“居然還有這等好事,難道是因為我們的身份比較特殊嗎?”無怪乎她這么想,在首爾的話上面給發兩塊蜂窩煤就算冬日的“紓困方案”了,會被放到電視新聞里大書特書,像這樣直接一大塊肉加若干蔬菜、水果的慰問品組和,在涵國是想也不敢想的。
“應該不是,你聽就知道了。”高似道比劃了一個向上的手指,讓崔海娜仔細聆聽外面的聲音。社區的慰問三人組還在繼續工作,此刻應該是到了更上面一層樓去進行慰問,并沒有搞特殊。
“啊,真希望這樣平淡且無聊的日子能永遠過下去。”崔海娜靠在椅背上,客廳不僅狹窄還要同時承擔餐廳的職責,崔海娜就這樣盤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Ipad一面看新聞一面等著開飯。
與此同時的京滬高速上,一輛印有“危險品”字樣的槽罐車翻到在了地上,里面的甲酸甲酯流了一地。因為這是從南到北與從北到南的必經之路,所以堵了相當多的車輛在現場附近,有不怕死的還想過去看熱鬧,全都被負責的交警給勸回去了,這里泄漏的可是能要人命的東西。
“天羅大人,咱們需要棄車通過此段么?前面有接應人員的車可以用。”副駕駛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賠笑道
車里的后排座位上坐著的是個冷若冰霜的女人,她的手中抓著一個細長的匣子,上面貼滿了封禁的符咒。她跟賀文斌都不以近身搏殺為主,但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做到了極致,不然也進入不了神境。這一次來執行押運任務,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人了,大部隊都被迫去了江城,在那里跟敵人周旋。
“姜女士,還請將此物物歸原主吧。”不多時,一個身著神職人員長袍的老頭出現在了車子旁邊,抬手敲了敲車玻璃。
“想要?用命換吧!”為了截停車子,教廷的人不惜弄翻了一輛再有危險化學品的槽罐車,姜維影的怒氣值已經達到了頂峰。一聲轟然巨響之后,車子的后門飛了出去,她則收回了右腳,邁步走了下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