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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老三，你們怎么來了？這飯票是那里的？”
一個剛從外地出差回來的員工，還沒進工廠，就在大門口見自己的家幾個小孩在等他，居然人手拿著一個飯盒，里面全是肉菜，他一下就緊張了，這得要多少飯票啊！
“老譚，看你兇的，你們家老三都被你嚇哭了，趕緊進去吧，你們家的人都來了。”一邊路過的人道。
“老楊，你別著急走啊，廠里的家屬怎么都來了。”
直到此時，老譚才把注意力從飯票的事情轉移到廠子里去，里面全是人，密密麻麻，都有點站不下了。
不是老譚計較，主要是自家小孩飯盒里的肉太多了，要知道這個時候，一斤肉，要8毛錢，很多人的工資也就再20來塊，一斤肉相當于一天的工資。
“老譚，今年廠里讓大家在一定過年，家屬都來了，全是硬菜，你趕緊進去吧！我們那口子在叫了。”老楊說完就離開了。
“老三，別哭了，爸錯了！”老譚抱起了自己的孩子快步的進了工廠。
里面到處是以家庭為單位吃飯，由于人太多了，食堂不夠用，大家都是站著，即便是廠里說了今天飯菜管夠，可依舊出現了，年輕的人給年長的和小孩夾菜。
其中就有老楊一家，他家有四個孩子。
“爸，要是天天能這樣吃就好！”一個已經吃撐了的小孩道。
“老三，我再給你夾一吃。”老楊看看了看自己三歲女兒，又夾了一塊肉到女兒的碗里，他想了起之前在大門口，女兒為了等他，飯盒里的肉一塊都沒動過。
“老楊，你趕緊吃，你這幾天，沒在不知道，廠里定過年前，按家里的人頭發年貨，一人10斤，我都以給做了臘肉了，這些孩子子都吃過了，倒是你，這一出去就是半個月，瘦了不少。”老楊的老婆說完將碗中的肉夾給了老楊。
“這么多！全廠加上家屬可有好幾萬人呢！”老楊嚇了一跳。
“聽說是總廠用火車拉來的。”老楊老婆道。
“那個總廠啊？”老楊吃著肉好奇問。
“1199廠啊，現在都叫總廠，要不顯得生分了。”老楊老婆說完突然想起一件事，
“老楊，這肉是按人頭給的，可是總廠拉來的物質卻是一專列，聽說倉庫都放不下了。”
“放不也也是廠里的東西，你又在瞎想什么。”老楊立馬板著臉道。
“你想什么呢，我是那樣的人嗎，廠里貼了公告了有獎勵……”老楊的老婆立馬把廠里的公告給老楊說了。
“要是按這個標準，我還真戲，這次我去1199廠學習，提出一些方法，當時教授我的老師，在廠里試了一下，當場就給我開了一個證明，寫了方法的作用，還給我蓋了，讓我好好保管，說不定能用上，我還以為是用來評先進呢，原來……”老楊還說過立馬就把碗北遞給了他老婆。
“老楊，你這還沒吃完呢！”老楊老婆急道。
“飯一會再吃，你不是要獎勵嗎，看到我這證明沒，說不定能評個電視機呢！”老楊從包里掏出一份資料道。
“電視機！”老楊老婆一愣，隨即又說，“那你趕快去，我可聽說了下午發獎呢！”
2541廠的除夕比往常的都熱鬧，老楊一家只是其中的一個例子，廠里雖然讓大家休息一個半小時，可是很多人吃完就去上班去了，家屬們表示都支持，而一些家屬也參加了工廠的義務勞動。
數萬人的工廠很快就恢復了機器的轟鳴，和遠處工地上人們喊號子的聲音。
而2541廠最核心的裝配廠里，廠長董程也是端著飯盒跟蘇長空在吃飯。
“董叔，你可是廠長，你該大家一起在外面吃飯。”蘇長空道。
“長空，這事有老洪，對了，這幾天又下線了幾輛車。”董程問。
“4輛，配件都是現成的，加上現在組裝的師傅他們熟練了，再過10天，就全部生產完成了。”蘇長空道。
“那就好，那就好，還有長空，這批訂單生產完了，你不有什么想法沒？”董程問。
“那當然是繼續改進了，我可是聽說國外的同類產品，橋梁的重量只有5噸，承重超過70噸，咱們的橋梁重8噸，承重只有40噸，所以咱們的路還長著呢！”蘇長空分析道。
“哦，那就好！”董程道。
蘇長空見董程聽了他的話后，似乎輕松了不少，
于是他說，“董叔，坦克架橋車這訂單，咱們廠是做定了，表現上看，咱們就只做了一個組裝，可是最核心的液壓系統在咱們手上，就算要分訂單，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就好，那就好。”董程就喜歡蘇長空這人，什么事一點就透。
“不過，我推測，咱們國內到時候得裝備上萬輛坦克，坦克架橋車作為一種野戰保障準備，上百輛的產量是有的，所以市場還是很大的，咱們的產能可不能忽視了，尤其是59改最近也是進展相當快，再過一月，就要進入整車的測試了。”蘇長空道。
“行，產能的事，我一會再去跟老洪商量一下，畢竟59改是廠里的根基，不容有失，對了59改進度這么快？”董程一驚。
“快不起來，一切都是卡在時間點走，整車測試的問題是無法提前預測，離咱們出樣車可只有不到4個月了。”蘇長空道。
“這時間是緊啊，先把時間都留在最后的測試這樣是對，長空，要是有什么問題，你及時說，我親自去辦。”董程道。
又聊了幾句董程就離開了。
“再加點飯不？”冷雪接過飯盒問。
“飽了，你都加過一次了，對了，今年讓你跟我在廠里過年真不好意思，我之前還說跟你去京城給冷叔拜年呢。”蘇長空道。
“去給我爸拜年，他比你還忙呢，倒是我的幾堂哥堂弟對你到京城到是挺期待的。”冷雪突然一笑。
“你那些親戚，也認識我？”蘇長空一愣。
“你忘了我表弟柴望了，他現在跟袁富貴在西北和魔都這塊可是混得風聲水起，我家那些親戚可都是知道的。”冷雪說到這看了看蘇長空。
“都是，小柴有能力，再說機會多的是，只要愿意出力，一切都會好的。”蘇長空道。
自古最難處理的就是家事，蘇長空現在是跟冷雪在一起了，有些事，自然不能置身事外，這不趕緊表明立場，干活的可以要。
“這話聽著不錯，我會給你把好的關。”冷雪甜蜜一笑。
沒說上幾句，蘇長空跟冷雪又開始忙了，一個負責坦克架橋車的裝配，一個負責給2541廠的技術人員進行電腦的培訓。
農歷新年即將來臨，蘇長空知道，近一年的準備馬上就迎來更大的挑戰了，國內的改革即將開始，1199廠必將奮勇向前，迎接這具有巨大歷史意義的7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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