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蘑菇地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竹筐..哦,不是小姑娘,也沒有大竹筐。”
林義從兜里掏出一個塑料袋,把剛剛摘的幾朵蘑菇裝進去,然后繼續哼歌,“采蘑菇地小伙子,拿著一個塑料袋,不怕太陽曬,不怕風雨刮,只怕先生罵我懶....
嘶,好像不對...應該是什么來著?”
他撓撓頭,感覺自己似乎唱的不對,想了半天沒想起來,索性將錯就錯,繼續往下哼哼,“沒有學問,無顏見爹娘。”
反正老林子里也沒人,他也不在乎有人糾正自己歌唱的不對,或者是說他唱歌難聽之類的。
一邊哼著歌,一邊繼續摘蘑菇,順便拾點柴火。
老林子里的各種野生蘑菇挺多,但大部分都不認識,他也只能艱難的去辨認見手青,真的很艱難。
將近一個鐘頭的功夫,走了兩三公里的路程,才只摘了十七八朵而已。
“采蘑菇地小伙子,拿著一個塑料袋,不怕太陽曬,不怕風雨刮,只怕先生...”
“你唱的不對。”
就在林義不厭其煩的哼了無數遍之后,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知道。”
林義下意識回應,下一刻,又忽然反應過來,剛才是特么的誰在說話?
他左右看看,沒人。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山風吹過,呼呼的風聲,讓他心里突然有點發慌。
既然前面沒有,那就是在后面,但后面是自己剛剛走過的地方,應該不可能突然出現一個人。
可這,大白天的還能鬧鬼了不成?
猶豫片刻,他慢慢的轉過身子,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免有些愣神,他看到離自己五六米遠的一個大石頭上。
一個穿的有點像丐幫八袋長老的老頭就蹲坐上面。
破衣爛衫,鞋兒破,帽兒破,頭上的草帽破。
林義閉了閉眼睛,果然是鬧鬼了。
他剛剛從那邊過來,還在那塊大石頭旁邊摘了一朵蘑菇。
前后也不過才兩分鐘的時間。
可這個像濟公的老頭到底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林義這會兒覺得自己的腦殼有點疼,這老頭走路都沒聲的嗎?
而且光從外表來看,尖嘴猴腮的,臉上還遍布老年斑,起碼有個七八十歲的樣子,這么大歲數還往老林子里跑,不是藝高人大膽,就是純粹來找刺激的。
從剛才的方方面面來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這個老頭絕對有點東西。
“你唱的歌不對。”老者繼續重復道。
“哦,那我不唱了,老爺子你先待著,我還有點事。”
見對方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林義后退幾步,把塑料袋里的蘑菇抱到懷里,左右看看,打算選個合適的方向逃跑。
雖然看起來有點慫,但也是可以理解的,深山老林里突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老頭,身上的服飾還破破爛爛的,根本就不像正常人。
這種情況,任誰都會胡思亂想。
就算是白天,心里也難免有點發虛。
而且他本能的覺得這老頭很危險。
沒來由的,但這種感覺卻很清晰。
林義開始跑了起來,往帳篷的方向跑是不可能的,他故意選錯了方向。
至少,他得先給這個老頭一個錯誤的判斷,然后再想個辦法折返回去,帶著媳婦離開這片老林子。
果然這種深山老林里處處隱藏著危機,就不應該進來。
然而剛跑兩步,他就聽到身后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不是在找我嗎?”
聞言,林義的腳步停頓一下,然后悶著頭繼續往前跑。
心道:我特么的有病才找你,打扮的跟個丐幫長老一樣,模樣長得還賊嚇人,我找你干什么?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蹲在一顆大樹旁邊開始喘著粗氣,這種感覺好久都沒再出現過了,就這種身體疲憊的感覺。
起碼自從簽訂了契約之后,就沒有出現過這種臉紅氣喘的感覺。
他左右看看,回頭再看上一眼,老頭似乎沒有追上來,不由松了口氣,打算歇上一會兒,就返回營地,然后帶著媳婦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咔咔撩的還挺快。”
正想著,蒼老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雖然帶著滿是喜感的苞米茬子味。
但在此時此刻這個場景之下,就形同鬼魅一般,林義心下一凜,下意識抬頭,然后就看到離自己不遠處的正前方。
依然是一顆大石頭,那個老頭依然蹲坐在上面,依然還是那身的破衣爛衫,破草帽。
而且還對著自己露出復雜的笑容。
見狀,林義不準備跑了,直接往地上一坐,看看懷里抱著的蘑菇,猶豫一下,隨手扔到旁邊。
他感覺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從那塊變成粉末的大石頭,到現在遇到的這個邪門的老頭。
很可能是昨晚上吃了毒蘑菇的原因,導致已經出現了幻覺。
而且很明顯,自己現在依然沉浸在幻覺當中。
兩人沉默的對視片刻,老者率先開口,“嗯...是這樣的,有個人跟我說,你們一個勁的在找我,然后我這不,就出來跟你們見上一面。”
“不,絕對沒有的事。”
林義連連搖頭,又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什么叫你們。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兩個人進的山。
是別人告訴他的?
可這個和他說的人又是誰。
不知怎的,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那個幾天前在縣城里遇到的奇怪女人。
“別管有沒有吧。”
老者側頭看一眼遠處的山林,看著隱藏在山林中一襲白衣,隨即把目光收回,說道:“既然正好遇上了你,那你就帶著我去和那只小狐貍見上一面,這樣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什么意思?”
林義感覺自己根本就聽不懂對方的意思,什么叫完成了任務,而且對方怎么知道自己媳婦是狐貍?
“你到底是誰?”他開口問道。
“你們不是在找我嗎?”
似乎想到了什么,老者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的黃牙,笑容里還帶著點點的心酸,道:“我是大仙兒啊。”
活了好幾百年,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心酸,天天被人類供奉著,任由他們再是敬畏,自己也是愛搭不理的。
如今在這么個人類跟前,自己不僅不能擺譜,還得講究什么服務態度。
就還得笑。
那只狐貍簡直是欺人....不,欺仙兒太甚。
“你還憋不信,我真滴是大仙兒。”
說著,老者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身形變換,不過片刻,便直接化成了一只全身白毛的黃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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