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忙碌一天,晚飯吃的是軟綿綿杏鮑菇,吃了之后,瞬間恢復活力。在林檎的注視下,站在客廳中間的落地鏡前換了一件又一件衣服,今天的和香比往日更注重形象,因為南條昭要過來,他們約好了。
“不至于那么認真吧,南條對你而言只是一個工具人,干嘛要穿那么漂亮讓他大飽眼福。”
林檎的聲音隱含不滿和疑惑。
昨晚聊了聊,她現在對和香的計劃一清二楚。
和香這個孩子,始終認為南條昭不配當她姐夫,特別是二乃、三玖的事情暴露后,和香對南條昭的不滿已經積累的足夠多了。
“我是為了讓自己代入進戀愛少女這一角色。”
和香朝林檎抬頭示意。
“行吧。”林檎去浴室拿了清洗好的拖把,一邊拖地一邊說道:“希望你的計劃一切順利。”
“應該會很順利。”和香脫掉身上的黑色上衣,穿上一件白吊帶,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南條是個好人,但不是姐姐的良配,他太花心了。”
“南條花不花心,這次不就能試探出來了,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在這次試探中慘敗,你打算怎么做?”
林檎彎腰拖著餐桌底下的白色瓷磚,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瓷磚上有一片幾乎成為固態的油跡,很難拖干凈。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全力阻止他娶姐姐。”和香不假思索地說。
林檎直起腰,撐著拖把,想說你這不是什么計劃都沒有么,阻止麻衣嫁給南條昭何等之難,壓根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然而第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聽到和香興奮地說道:“我已經想好了……”
在白色吊帶外面穿上外套,往上提了提裙子,裹著黑絲的雙腿站的筆直,和香說道:“以南條好色的性格,肯定不會把我要當他女朋友的事告訴姐姐,這就是他的把柄。”
林檎翻了個白眼,繼續拖地,拖好了餐桌下面,說道:“南條碰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
和香吐吐舌頭,說道:“我可不是什么惡人,這不是給他機會了。”
“你不是惡人誰是惡人,故意扮可憐,利用南條的同情心套路他,引他上鉤。”
“我沒有扮可憐,”林檎拖地,和香不打算閑著,走進廚房泡茶,聲音飄出來,說道:“我練小提琴,暫時不想把身體換回來,還要加強演技,這三件事都是真實存在的。”
“對啊,我知道是確實存在的,不然我才不會幫你。”
“謝謝林檎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知道這么做不地道,特別對不起南條,可是機會難得啊。在南條對姐姐現在身體下手的關鍵時刻,姐姐要是知道南條又對我這個使用她身體的妹妹下手,他們不分手都是件困難的事。”
“哦哦哦。
可憐的南條,他恐怕不知道你利用他的心軟或者說好色性格,讓他當男朋友是一石三鳥之計。
一方面,南條成了你男朋友,總不會再逼著你把身體換回來。
再一個,你能利用南條了解到戀愛的滋味,增強自己的演技。
最后,在戀愛期間,南條要是對你動手動腳,不老實,你可以將其拍下來當做證據,交給麻衣,導致麻衣和他分手。
和香,唉,姐姐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那么厲害。”
“別說了,我會補償南條的。”和香有些煩躁地說道:“我也是將計就計,順勢而為,趕上了好時候,本身沒有那么厲害。”
林檎拖到拖到了廚房門口,站著不走,看和香過濾茶葉的背影,好奇道:“你想怎么補償他?”
“等姐姐和南條分手,南條應該會去找二乃或者三玖,我到時候提攜一下二乃和三玖的姐姐,一花不就行了。”
“開玩笑的吧,你提攜一花?”
和香是偶像,一花是演員。
兩人都是行業內不起眼的小角色,在一起怎么算都是互相扶持,談不上誰提攜誰。
和香得意洋洋:“別忘了,我現在是麻衣,我麻衣提攜一個新人晚輩,不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嗎?”
“好吧,對「麻衣」來說,提攜晚輩的確是小事,可是你終究不是真正的麻衣,現在自身難保,所以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還是好好練習小提琴,拍電影吧。”
林檎說完,提著拖把離開了。
和香過濾好茶葉,熟練地泡了一壺茶,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能那么快把南條對我動手動腳的事情告訴姐姐,至少要先把演技磨練出來再說,還有小提琴,小提琴必須加緊時間聯系。”
至于南條昭不會對自己動手動腳這件事,不管是和香,又或者林檎,都認為不可能。
就南條昭,好色之徒一個,面對最喜歡的麻衣的身體,怎么可能忍得住。瞞著麻衣,對麻衣的身體胡作非為,這對一個壞人來說,是那么刺激的一件事啊。
“晚上好。”
南條昭按響門鈴,和開門的和香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
和香滿臉笑容的回應。
她穿得很少,笑容有點僵硬,要是真的麻衣在此,必不會給南條昭一種怪異的感覺。
很遺憾,南條昭從和香身上體會到了別扭感,因此上下打量她,等看到她的肚臍眼露了出來,神情變得凝重,臉色異常難看。
和香用的可是麻衣的身體,她怎么可以穿那么少,要是被其他男生看了過去怎么辦。
“快請進,茶已經泡好了。”
和香開心地微笑。
明明是甜美的笑容,怎么有種陰謀出沒的感覺。
奇怪的不安更加強烈了,南條昭瞬間緊張了一下,挪開身體,露出后面的麻衣,說道:“麻衣,好久沒有回來過了吧,你先進。”
“姐,姐姐好。”
看到麻衣的身影,和香瞳孔猛然收縮,結結巴巴地問好。
本來在客廳悠哉悠哉看電視的林檎,像只小狗般跑了過來。
“麻衣,你來了。”
“來了。”
麻衣平靜地點點頭,看了看低頭不敢直視自己的和香,皺了皺眉頭,沒有說其他的,拉著南條昭的手走進屋內,這是她的房子。
“在這里住的還習慣吧。”
一行人走到客廳坐好,麻衣給南條昭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向旁邊的林檎搭話。
“還好,住在這里之后,身體狀況沒有一點問題。”
“這樣啊。”
“嗯,謝謝你的關心。”
“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和香呢,你在這里住的怎么樣?”
和香沒有回答,發呆中,她沒有想到姐姐會跟過來。
難道南條昭把自己要當他女朋友的事告訴了姐姐?
這種可能好像和姐姐過來沒有必然聯系。一定是巧合,對,一定是巧合,姐姐不知道我要當南條的女朋友,我還有機會借此拿到南條的把柄,等演戲練好了,小提琴拉完了,反手把證據交給姐姐,讓她甩掉南條,來一個過河拆橋,釜底抽薪,當一個壞女人。
神啊,所有的苦難和譴責我一人承擔,不要再讓姐姐被南條昭欺負、玩弄感情了。
“咳咳。”
就在和香發愣時,林檎干咳兩聲,手指拉了拉她的衣袖。
“啊,怎么了?我,我……”
林檎后知后覺地抬起頭,看到麻衣和南條昭不滿的神情,心虛地縮了縮本就瘦弱的肩膀。
麻衣臉上依然掛著溫柔得體的笑容,氣色看起來不錯。
南條昭詫異地說道:“和香,你在搞什么啊,怎么怪怪的?”
“哪,哪有,是你看錯了吧。”
“明明就有。”
南條昭站起來,隔著茶幾,彎腰把手放到和香額頭上。
和香身體僵硬,感受著南條昭溫熱的大手,心臟砰砰直跳,臉色更加紅潤,麻衣看著這一切,眼神閃爍著一道狐疑的色彩。
南條昭靜靜地等了一會兒,重新坐下,若有所指地說道:“額頭不燙,沒有發燒啊。”
“都說了沒事兒。”
和香伸出兩只手捂住南條昭碰過的額頭,扭過腦袋。
南條昭神情一冷,指責道:“既然沒有事,最重要的是沒有發燒,那么干嘛穿那么少!”
發燒這兩個字,南條昭咬的格外重,他肯定和香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沒錯,就算當著麻衣的面,南條昭照樣敢這么說。
“我不是,我沒有。”
大概是被南條昭這么赤裸裸的嘲諷有點不好意思吧,和香在胸前小幅度擺著雙手。
南條昭直言不違道:“因為你很奇怪啊,穿的少就算了,笑容還很假,和平常完全不一樣。”
“是……是嗎?”
和香改用雙手上下按摩臉頰掩飾尷尬,她知道自己演技不行了,但是不至于那么明顯吧。
“能看出和香很努力了呢。”
林檎突然插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眼看著和香要無地自容了,甚至麻衣還沒有開始說話,林檎不得不站出來幫腔,說道:“和香也不容易,最近不是要參演電影了么,她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把自己代入即將要飾演的角色,大家要是覺得不舒服,認為她表演的有瑕疵,請點出來,好讓和香及時改正。”
“原來是這樣。”想起來和香貌似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嗯,名義上的,南條昭比較聰明,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說道:“怪不得,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努力的方向不難,讓和香像正常女孩子那樣體會到甜甜的戀愛就行了,咦,不對,戀愛的苦楚她也應該品嘗一下。
“和香要飾演的角色是個戀愛中的少女,不過和香沒有談過戀愛,而且演技不行,她演這個角色需要有人在旁邊幫襯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林檎看著麻衣說道:“麻衣明白我的意思吧?”
“差不多明白,你想讓南條昭當和香的男朋友?”麻衣瞪大眼睛,她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林檎以及和香,認為昭君沒有把答應當和香男朋友的事說出來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不過請你放心,”林檎似乎沒有發現麻衣的古怪眼神,她認為麻衣聽到自己說的消息,表現的夸張一點很正常,說道:“南條是飾演和香的男朋友,這個他可以本色出演,不是真的要他當和香的男朋友。”
“本色出演就過分了。”南條昭在一旁吐槽。
有機會給南條昭上眼藥,林檎不會放過,雖然這是和香的責任就是了,說道:“你就是本色出演,不需要演技,好好對和香,把你對麻衣、二乃和三玖她們心思的一半拿來對和香,就足夠讓和香懂得什么是戀愛了。”
“夸張了,我沒有那么厲害。”
可惡啊,該死不死的,提什么二乃和三玖她們,林檎,你這是要玩死我嗎?
南條昭被嚇得不輕,偷偷觀察麻衣的臉色,看到她面無表情,連忙給林檎使了好幾個眼色。
即使被奪了心神,過去這么一會兒,和香恢復的差不多了,想了想,忐忑不安地說道:“南條當我的男朋友,讓我體會到戀愛的滋味,姐姐認為怎么樣?”
“很好啊,不錯的計劃,表演加油,爭取票房大賣。”
麻衣鼓掌。
“啊,是的,謝謝姐姐。”
和香慌了一下,立刻道謝,又站起來鞠躬,真是個勤勞的孩子。
“要我說啊,”林檎再一次開口了,她雖然是和香的幫手,但是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南條昭掉進和香的陷阱,說道:“南條,記住了,你的男朋友身份是假的,可不要想著真的與和香發生點什么。”
就你多事!南條昭狠狠地瞪了林檎一眼,昨天和香可是說的好好的,因為是麻衣的身體,有點出格的行為,甚至發生點什么超友誼關系也不要緊,到你林檎這里,怎么就不能真的與和香發生點什么了,未免管的太多了。
雖然即使和香要自己動她,出于自保考慮,自己不會動就是了,但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我可以自己愿意做,你不可以逼我去做,或者禁止我不做。
南條昭冷哼一聲,拉緊麻衣的手,說道:“想多了,我自己該怎么做。”
林檎聳聳肩,不以為意,你要是能管住自己,我吃你的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