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都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當醫生的肯定不能走。
董曦給李子安泡了一杯茶,李子安說了聲謝謝,坐在沙發上喝茶刷頭條。
董曦又回到房間之中去看丘猛。
落地窗外,一個園丁拿著一把一尺多長的園藝剪過來,修剪一棵萬年青。
李子安瞅了一眼,那園丁約莫六十出頭的年齡,身材高瘦,戴著一只草帽,遮著半邊臉。
那園丁也移目過來看了李子安一眼。
四目相對的時候,李子安莫名其妙的有一點好像衣服被拔掉了的感覺,十分詭異。
這老頭有些奇怪。
李子安將視線移到了老頭的手上,那一雙握著園藝剪修剪樹枝的手并不粗糙,白白凈凈的。
那哪里是什么老園藝工人的手。
老頭咳嗽了一聲。
董曦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先是去飲水機前倒了一杯白開水,然后端著水杯過來,坐在了李子安的對面。
李子安的心中暗暗地道“這老頭咳嗽一聲就出來了,怕不是董曦的領導,這是要干嘛呢?”
董曦說道“大師,你這么有本事,你沒有想過為國效力,報效祖國?”
原來是“招安”。
李子安說道“為國效力,報效祖國是我最崇高的理想!”
董曦激動地道“你答應啦?”
“答應什么?”
董曦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落地窗外剪萬年青的老頭。
“加入我們!”
李子安慌忙說道“為國效力,報效祖國不一定要在政府里上班嘛,也不一定要在軍隊里當一名戰士,你看我,我現在就以我最擅長的方式在愛國,報效祖國。”
“你有嗎?”
李子安說道“當然有,我在家里培養李小美成為祖國的棟梁之才,這算是報效祖國吧?我來給丘大哥治病,這也算是報效祖國吧?哪怕是我請你幫忙搞定啟明銅廠,那其實也是我的一個愛國行為。”
董曦“……”
李子安卻一本正經的說了下去“你不理解也正常,我解釋給你聽。我老婆余美琳是一個愛國商人,她也是一個有理想,有擔當有使命感的商人,我輔助她做大做強,把她的公司發展成一家跨國大公司,為國爭光賺外匯,為建設祖國的現代化做貢獻,你說,我這算不算是為國效力?”
董曦的嘴唇動了動,什么都沒說出來。
大師的嘴真的是鑲金邊的嘴。
走后門這種事情都說得這么清新脫俗,她也算是開眼界了。
她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外面草地上的老頭。
老頭轉身離開了。
這種思想覺悟的狗子,組織已經放棄了。
老頭一走,董曦也不提說推薦加入組織的事了,聊了一會兒就又進屋里去看丘猛了。
丘猛的身體還真是強悍,兩個小時出頭他就醒了。
“老邱,你感覺怎么樣?”董曦的聲音。
李子安聽到董曦的說話的聲音,起身進了臥室。
丘猛還有點迷糊“我已經做了手術了嗎?”
“嗯,大師已經給你做完手術了,那塊彈片也取出來了,你看看。”董曦將那塊彈片拿了過來,遞到了丘猛的面前。
丘猛愣愣的看著彈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這是……怎么取出來的?”
李子安說道“我先用鋼針給你放了膿血,然后在你的背上開了一條口子,用內家真氣把那塊彈片逼了出來。”
丘猛一臉懵逼的表情。
他的三觀告訴他,要相信科學。
可事實卻告訴他,人家沒有瞎扯,說的都是大實話。
他真的凌亂了。
董曦敲了前面一下“傻愣著……
干什么,還不快謝謝大師。”
丘猛這才回過神來“大師,我姓丘的欠你一條命,大恩不言謝,這情我記下了。”
李子安笑了笑“不必客氣,你好好休養,適當鍛煉,幾天之后你就能完全康復了。”
“嗯嗯。”丘猛點頭。
“你這邊也沒事了,我也該回去了。”李子安說。
董曦說道“你這么趕著回去干什么,要不我們就在這里吃頓午飯吧,療養院里也有食堂,可以炒菜的。”
“我就是趕著回家做飯的,老婆在公司上班,家里的飯菜都是我在做。”李子安說。
董曦和丘猛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這么生猛牛逼的大師,居然是家庭煮男!
真是活見鬼了。
“大師,等我好了,我找你喝酒。”丘猛說。
“行,等你好了我們約。”李子安說。
董曦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哈佛h9來到了高臣一品,李子安下了車,跟董曦說了聲再見。
“大師。”董曦叫了一聲。
李子安又倒了回去,問了一句“還有什么事嗎?”
董曦說道“這次去新地很危險,你要槍嗎,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一支。”
李子安頗為心動,他相信董曦給他槍的話,那肯定是有正規手續的,他也不用擔心被警察抓住告他個非法持有槍械什么的。
可是想了想,他還是婉拒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需要槍。”
之前那個神秘的老頭子擺明了是想“招安”他,他這邊拿了槍,沒準就成了人家的人了。
再就是,他把槍拿回去了,放工具箱里,萬一哪天李小美翻出來了,對著林勝男比劃一下。
“祖姥姥,biubiu!”
林勝男的黑白大頭照就掛余家靈堂上了。
“你哪天改變主意了,就告訴我。”董曦說。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好的,謝了。”
董曦一腳油門就走了。
李子安回到家里,系上圍裙進了廚房,炒菜煮飯。
一家人吃了午飯,李子安回屋收拾了幾件衣服,內褲襪子什么的裝進了一只背包里,這就算是打包完成了。另外他將合金工具箱里的東西也整理了一下,管制類物品都拿了出來,箱子里就裝了幾樣常用的藥膏、檀香什么的。
咕咕。
手機里傳出了微信收到新消息的聲音。
不用去猜,他也知道是桃子。
金剛蘿莉在家里嗎?
李子安在呢,剛剛收拾完行李。
金剛蘿莉我有事要跟你說,你過來,我給你留著門。
李子安好的,沐叔叔在干什么,要不要我帶點安神湯過來?
金剛蘿莉一看你就是老手。
李子安我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金剛蘿莉發了一個錘子砸腦袋的表情過來我爸今天中午跟朋友喝酒去了,不在家。再說了,哪有親閨女跟親女婿給老丈人下藥的,虧你想得出來。
李子安……
這話,說得她好像很無辜似的。
李子安從臥室里出來,碰見了剛剛從樓上下來的湯晴。
“小美睡著了。”湯晴苦笑了一下,“要哄她睡覺可真不容易。”
李子安說道“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嗯,我去客房睡一會兒,你這是要出去嗎?”
李子安一本正經地道“我去看看杜武那小子,他在天臺上練拳,我這個當師父的,怎么也要去指教指教。”
湯晴喔了一聲,去客房午休去了。
她知道,那些說是開往幼兒園的車,通常都開去了娛樂場所。
出門,李子……
安還真去了一趟天臺。
嘿嘿哈嘿!
杜武一拳一腳,打得有板有眼。
這武癡,李子安根本就不用操心人家的學習態度。
“師父,這么大太陽,你回去歇著吧,不要被太陽曬傷了。”杜武給李子安行了個抱拳禮,說了一句賣乖的話。
李子安抬頭看了一眼天,說道“也對啊,這日頭這么毒,把我曬黑了怎么辦?你先練著,待會兒日頭小點了我再上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就走。
杜武呆呆的看著師父那來去如風的背影,直到師父沒影了才嘀咕出一句話來“我就是說句好聽的話,師父你老人家怎么就當真了呢?”
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讓師父回去,師父也是要找個借口離開的。
作為一個幌子,那就應該有一個幌子的覺悟。
桃子果然留著門。
李子安進了門,順手把門關上了。
客廳里沒人,帝瓦雷迷你音響卻放著瑜伽音樂。
不練瑜伽卻放瑜伽音樂,而且音量還比較大,這是預示著有什么事要發生。
李子安直接上了樓。
走廊盡頭的房門半遮半掩,隱隱有瀝瀝的水聲傳出來。
李志安輕手輕腳地通過了走廊,然后推開房門,又輕腳輕手的走了進去,順手又把房門給關上了。
洗手間的門關著。
李子安伸手抓住霧化玻璃門的門把,把住把手輕輕轉了一下,結果沒開。
“誰?”門里傳出了桃子的聲音。
她似乎是想營造一種緊張害怕的感覺,可是她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卻是激動興奮的感覺。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絕學走來了!
就是那種感覺。
李子安沒吭聲,輕腳輕手的從洗手間的門前走過,來到了床前,脫了鞋子,然后藏到了被窩里。
他剛剛藏好,沐春桃就從洗手間里出來了,身上裹著一條浴巾,一邊往床邊走來,一邊拿毛巾擦頭發上的水。
“剛才我聽到有人進屋,不會是淫賊吧?”桃子站在床邊看著床邊男鞋,自言自語地道。
李子安心中無語,真想掀開被子給她一下,可是他還是忍了。
人家罵得沒錯,隔壁老李你跑人家閨房里還藏進人家的被窩里,你不是那種偏旁三點水的賊,難不成你是家政服務員,在人家的被窩里逮螨蟲?
沐春桃坐在了床邊,又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不是淫賊,應該是一只貓,貓咪你躲在哪里了,快出來,我給你吃小魚干。”
李子安還是一動不動。
為什么不動?
他也不知道。
人有時候就是這么莫名其妙的無聊。
突然,一只手伸進了被窩里。
“貓咪,你以為你藏在我的被子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嗎,我來抓你來了。”沐春桃的手抓來抓去。
李子安忍著笑,那只溫暖的柔荑在他的身上抓來抓去,癢癢的,仿佛回到了十幾歲的少年時代。
可是,僅僅幾秒鐘后那只手就把他定住了。
“哎喲,好大一只貓咪,這胡子還扎手!”沐春桃說。
李子安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開了被子。
“哎呀,淫賊!”沐春桃一聲驚呼,聲音卻小小的,“救命啊!”
李子安將她扯了過來,一把捉住“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什么都給你,你、你不要殺我呀。”
這就屈服了?
“淫賊,把你的絕學亮出來吧,本姑娘有對付你的殺手锏,不怕你!”
李子安“……”
他忽然覺得,她其實才是那個偏旁有三點水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