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跳海!”李子安吼道。
劉軍微微愣了一下,茍著沒動,李子安指揮不了他,他也不清楚李子安發現了什么情況,所以有點懵。
李子安抓住一根假天香,抽掉了火柴棍,一尺多長的天香瞬間被點燃。
他把假天香扔進了樓梯間,然后又對著樓梯里開了幾槍。
樓梯間里轉眼就毒煙滾滾。
不管對方有沒有防毒面具,只要能干擾對方的視線就好。
毒煙快速擴散,樓梯間里一片混亂。
就是現在。
李子安貓腰向船尾沖刺。
他的視線忽然落在了余家豪的身上。
那貨的褲襠上還扎著一支袖箭,血水染紅了褲襠。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四平八穩的躺在甲板上,神態還安詳。
就這樣讓他死在這里嗎?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跑到余家豪的身邊,右腳一勾一甩,頓時將余家豪從甲板上帶離起來,隨后他側肩一撞,然后與余家豪一起躍過圍欄,往海里墜落。
劉軍愣了一下,忽然也意識到了什么,轉身一個猛子扎進了海水里。
轟隆!
游艇爆炸了,火光和游艇的碎片沖天飛起幾十米高。
海水里,李子安一手托著余家豪,一手拖著防彈屏障,雙腿蹬著海水,艱難的往小島游去。
海水的密度大,人什么都不做的話,放平身體也能懸浮在海面上。
所以,李子安的累贅其實是防彈屏障,而不是余家豪。不過好在他根本就不需要換氣,只是游得有點慢而已。
嘩啦!
劉軍從海水里冒出了頭來,看著被肢解的游艇,還有快速沉沒的殘骸,心中一片駭然。如果不是帥逼安提醒他,他此刻恐怕已經被炸上天了。
他很快就看見了漂浮在海水上的余家豪,卻沒有看見李子安。他心中頓時著急了,又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這片海水比較渾濁,能見度很低,根本就看不見李子安。
劉軍更緊張了,吼了一聲:“老李,你別死啊!”
前面的海水里忽然冒出了一顆腦袋來:“你吼什么啊,趕緊走啦!”
劉軍頓時愣在了當場。
他看見了,那是李子安的腦袋,聲音也是李子安的聲音。
說了一句話,李子安又埋下了頭去,繼續拖著余家豪往小島游去。
劉軍在后面追,這處距離小島的海灘并不遠,等他追上的時候,李子安以后從水里冒起來了,拖著余家豪上了沙灘。
余家豪就像是一條死狗,被海水泡,被人拖著在沙地上摩擦,他都沒有醒來。
如果只是之前的一拳頭,海水一泡他可能就醒了,可是下面中箭,那箭頭上抹了止行膏,那就不是海水能泡醒的了。
李子安將余家豪扔在了沙灘上,蹲下去,從防彈屏障背面抽出了手術刀,割開了余家豪的褲子。
那支袖箭端端正正的扎在了一顆核桃上。
這貨運氣還不錯,雖然少了一顆,但至少還有一顆,如果將養得好,沒準以后還能勉強用一下。
李子安伸手抓住袖箭的尾部,順勢一抽。一股血水頓時從傷口中涌冒出來,袖箭的箭頭上也帶出了一塊精瘦之肉。
李子安又取來一塊金創膏涂在了傷口上,最后又用醫用紗布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老李,這貨那樣坑你,換我就把扔那艘游艇上自生自滅了,你為什么還要救他?”劉軍從海水里走來。
李子安說道:“他雖然坑我,也犯了罪,但我不能見死不救,再說了,他該受到什么樣的制裁,那是法官的事。”
劉軍一個不待見的眼神:“說人話好嗎?”
李子安笑了笑:“這貨欠我錢吶,他死了,我到哪里去收賬?”
劉軍說道:“這不就對了嗎,不過不是我說你,你一個住高臣一品的人,你怎么還把錢看那么重?”
“我有女兒養啊,沒錢怎么行。”李子安說。
他還要給桃子買海景房,他缺的就是錢。
不過這話肯定是不會跟余家豪說的。
“這個家伙欠你多少錢啊?”劉軍又問了一句。
“200萬。”李子安隨口說了一個數字。
不過,余家豪并沒有欠他錢,一分都沒有。
可是,余家豪攤上這事,只有他作證才能證明余家豪沒有與敵對勢力勾結,綁架他這個組織的狗子。
不過,他當然不會白白做證,他要的是余家豪手里的巨人公司的百分之三十四的股權。
這就是他為什么救余家豪的原因。
讓余家豪炸死在那艘游艇上,他什么都撈不到。再說了,這事一開始就是相互利用,他毀了余家豪一只蛋,這氣早就消了,他可沒那么小家子氣。
救了余家豪之后,余家豪會報復他嗎?
多半會,可他不在乎,就像這次,多大的利潤啊,這樣的陷害他巴不得多來幾次。
所以,在死余家豪和活余家豪之間,他寧愿選擇活著的余家豪。
“董小姐和丘猛他們呢?”李子安問了一句。
劉軍說道:“在上面。”
“你快去找他們吧。”李子安說。
他想把劉軍支開,然后給余家豪喂點爐身血,喚醒之后跟余家豪聊聊。
“那我過去看看。”劉軍向沙灘后面的森林走去。
李子安在右手食指上劃開了一條小口子,然后撬開余家豪的嘴,往余家豪的嘴里滴了少許爐身血。
劉軍回頭看了一眼,但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進了森林。
估計這個時候董曦、丘猛和董衛國正從狙擊點往下走,他迫不及待的想向董組長匯報他的英勇事跡。
有些牛,當著李子安的面吹有被戳穿的風險。
李子安將一只手掌壓在了余家豪的胸膛上,往余家豪的身體之中注入真氣。
剛過一分鐘,余家豪的眼皮便顫了顫,然后睜開了。
他看到了藍天白云,還有姐夫的臉。
那帥逼的臉龐就是化成灰他都認得,而且他真的很想把這張臉龐燒成灰。
“家豪,你醒啦?”姐夫的聲音是那么的親切,滿滿都是關懷。
“你……走開……”余家豪的聲音很虛弱。
李子安笑著說道:“家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當時處在昏迷狀態下,你不知道愛麗絲引爆了游艇,我是冒著生命危險才把你救下來的,我還托著你游了這么長一段,你不想對我說點感謝的話嗎?”
“我……感謝……你媽……”余家豪想讓自己表現得兇惡一點,可即便是齜個牙都沒力氣。
李子安一巴掌抽在了余家豪的臉頰上,雖然沒有使多大勁,但也是好一聲脆響。
余家豪被這一巴掌抽懵了,驚怒交加的看著李子安,眼神之中還帶著一點恐懼和怨恨,甚是復雜。
李子安說道:“你罵我可以,但不能帶上長輩,你看我,我不是第一次打你,也不是第一次罵你吧,但我從來沒有罵過你媽和你爸對不對?”
余家豪看著李子安不說話,眼神陰毒。
李子安又是一巴掌抽了下去。
又是一聲脆響。
“我在跟你說話,你是啞巴嗎?”李子安又問了一次,“我問你,我說的對不對?”
“對!”這個字是從余家豪的牙縫之中蹦出來的。
“道歉。”李子安說。
余家豪想殺死李子安的心都有了,可是看到李子安的手掌緩緩的舉起來,他還是屈服了:“對……對不起。”
李子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這不就對了嗎,我是你姐夫,雖然你勾結敵對勢力陷害我,但我還是要救你一命。”
爐身血和真氣的作用越來越明顯了,余家豪恢復了一些力氣,他撐著坐了起來,然后他就看見了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小雀雀,還有被紗布包著的東西。
他頓時愣了一下,腦子也努力的去回想發生了什么事,可是大腦里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想不起來。他唯一能想起的是李子安踢了他一腳,然后又打了他一拳,他就昏死過去了,后面發生了什么,他一點都不知道。
李子安說道:“愛麗絲用箭射傷了你的蛋,我擔心你的傷口感染,所以就給你治療了一下,你看,姐夫對你多好。”
余家豪移目看著李子安手腕上的袖刃,他一眼就看見了袖箭的箭頭,他的眼神里頓時浮現出了陰毒的神光。
李子安指了一下海面:“你看,游艇都炸沒了,愛麗絲也死了,不然你可以當面問問她。”
余家豪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李子安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可是他又能怎么樣呢?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子安一本正經的在他面前胡說八道。
李子安嘆了一口氣:“我覺得你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擔心你的蛋,是你干的事情。你是自家兄弟我才跟你說,你跟CIA的特工,還有地下傭兵聯合起來綁架我,竊取國家機密,對方還攜帶了大量重型武器,你說你干的這事……哎!”
余家豪頓時緊張了,也慌了:“我沒有,我不知道她是CIA的人!我只是跟她做生意!”
李子安又嘆了一口氣:“自家兄弟,我完全相信你,可是警察和法官相信不相信,那就不知道了,所以你得有個心理準備,這事啊,我估計不是死刑都是無期。”
余家豪的一張臉蒼白了。
比起小命,一顆蛋算個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