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子安正和孟剛在辦公室里吃泡面,那個亨利便來了。
辦公室的門沒關,亨利站在門口說道:“李總,門外來了一個女人,說是找你。”
孟剛擔心李子安聽不懂,跟著進行了翻譯。
李子安問了一句:“什么樣的女人?”
“她說她叫莎爾娜,我不知道李總你想不想見她,所以過來請示一下。”亨利說。
孟剛這邊一翻譯,李子安端起泡面就往門口走去。上了陽臺,他往大門口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見了一個金發女郎,她騎在一匹黑色的大馬上,別有一番英姿颯爽的味道。
“嗨!”莎爾娜也看見李子安了,她沖李子安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李子安向她招了招手:“進來吧。”
莎爾娜的一雙大長腿夾了一下馬腹,那黑色大馬便跑了進來。
孟剛對亨利說道:“這里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亨利看了孟剛一眼,沒說話,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莎爾娜將她的馬系在了辦公樓前的一棵樹上,然后上樓來到了位于五樓的總裁辦公室。
李子安已經把一碗泡面吃完了,還提前在洗手間里漱了一下口。
大師始終是把形象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方方面面的細節都有注意到,跟一個女孩子聊天,怎么能滿嘴泡面味?
莎爾娜進門,孟剛就出門,站在門口,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下,雙腿微分,進入了背景墻的狀態。
“早,莎爾娜小姐。”李子安打了一個招呼。
莎爾娜面帶微笑:“早,李先生。”
“坐坐,我給你泡杯……你喝茶還是咖啡?”李子安問。
“咖啡。”莎爾娜坐在了沙發上。
李子安去飲水機旁邊沖泡了兩杯速溶咖啡過來,給了莎爾娜一杯,然后坐在了莎爾娜的對面。
莎爾娜跟昨天一樣,上身穿了一件寬大的部落外套,脖子上掛著好幾串骨頭和貝殼飾物,下身穿著那條大腿上有破洞的牛仔褲,腳上則是一雙臟兮兮的阿迪達斯的運動鞋,給人的直觀印象,樸素、陽光、美好、聰慧和性感。
李子安想起了昨晚做的那個夢,眼神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絲尷尬。
他來澳洲也好些天了,管家婆和桃子沒收作業,以他在家的作業量,他的狀態就可想而知了。偏偏,禍不單行,先是被林傲雪禍禍一下,然后昨晚又被那群熱情得有些過分的部落青年,推著他和莎爾娜跳褐石沙沙舞……
那跟水庫決堤是一個道理,蓄水太多,水壩承受不住壓力,那肯定是要決堤的。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沒有說話,氣氛漸漸的往尷尬的方向滑落。
“嗯咳。”李子安干咳了一聲,找了一個話題,“西亞酋長的情況怎么樣?”
莎爾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我來這里之前去看過他,他的身上已經沒有銀屑了,只是皮膚還很脆弱,估計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長成正常的皮膚。”
“那我就放心了,另外我跟你說件事。”
“什么事?”莎爾娜的眼神之中帶著點期待。
李子安說道:“我讓我的助理去采購了一批電器、服裝、食物什么的,估計今天就會送到褐石部落。”
“電器?”莎爾娜訝然道:“褐石部落連電都沒有,你送我們電器干什么?”
李子安笑著說道:“不是要修水電站嗎,等通了電就能用了。”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其實你沒有必要……”
“要的要的,我把我自己當成是褐石部落的一員,我盡點心意而已。”李子安說。
莎爾娜看著李子安的眼睛,嘴角含笑:“你很特別,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人,你的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我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
李子安頗為靦腆的笑了笑:“我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
莎爾娜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一無所有王建民,普通家庭馬化云。
大師這話跟這二位有的一拼。
“莎爾娜小姐,你這么早過來,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李子安轉移了話題。
莎爾娜說道:“昨天晚上我琢磨了一下你說的那些話,的確,如果馬蘭士趕跑了你,這邊的資本家也會開采這座鐵礦,我們褐石部落什么都得不到。你來開采才是對我們褐石部落最有利的,但是我們的力量太小了,我們的發聲,我們的決定都微不足道,你的麻煩是馬蘭士和道格參議員,那兩人都有很大的影響力,會給你帶來巨大的阻力,你需要幫助。”
“對,那兩人的確是我的麻煩,你能幫我做什么?”李子安看著莎爾娜的眼睛。
莎爾娜也看著李子安的眼睛:“那得看你給我安排一個什么職位了。”
李子安頓時愣了一下,他完全沒想到,她一大早過來是來“求職”的。
莎爾娜微微聳了一下肩:“怎么,你看不上我嗎?”
“不不不,你可是頂尖人才,我這邊……”李子安不好往下說。
如果他真是這鐵礦的老板,莎爾娜來求職,那就是一件頂好的事情,要知道人家可是牛津碩士,就憑人家這文憑,人才市場上那可是搶手貨,手慢則無。可問題是他不是這鐵礦的老板,他只是來背鍋的。他這邊倒是可以隨便給她個什么職位,可他一走,把人家撂這里,那不成了騙人了嗎?
“你這邊什么?”莎爾娜的眼眸里有了點失望的神光。
她是沖著李子安才來求職的,可是李子安卻是這樣的反應,這多多少少有點傷至尊。要知道,她還在學校的時候就受到了好幾家大公司的青睞,還派人來跟她接觸過,可她都拒絕了。她以為憑她的學歷和能力,李子安會很高興的就答應下來,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反應。
李子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在我回答你之前,請你閉上眼睛,用一根手指在我的掌心之中隨意畫畫,我讓你停,你就停。”
莎爾娜好奇地道:“這……這是干什么?”
李子安也不解釋,他將右手伸了過去,掌心向上。
“這是東方的玄學嗎?”莎爾娜又問了一句。
李子安笑著說道:“我等下回答你,你先照我說的做吧。”
“好吧。”莎爾娜抬起了右手,將食指放在了李子安的掌心上,然后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寫寫畫畫。
一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李子安說道:“停。”莎爾娜將右手的食指抬了起來,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眼神之中滿是興奮和好奇的神光。她等著李子安說話,可李子安卻閉上了眼睛。
大惰隨身爐青煙裊裊,綠光氤氳,武圖和星圖長亮。
卦象浮現了出來。
那是一副奇怪的畫。
話里,一個臟兮兮的姑娘提著燈籠,一個人在曠野之中行走。黑暗中潛伏著一頭頭狼,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散發著攝人的兇光。在那姑娘的前面是懸崖,深不見底,懸崖的對面有一條金色的大道,懸崖邊站著一個男人,無比的偉岸。
一般情況下,李子安僅僅是看卦象就能瞧出個大概來,但這一次的卦象很復雜,他居然看不出什么來。
卦辭浮現了出來:群狼環伺命堪憂,禍根源自父留書,本是飛天一金鳳,命里還缺點將人。
這卦辭結合著前面的卦象,李子安的心中就有譜了,他的嘴角也浮出了一絲笑意。
“李先生,你怎么不說話?”莎爾娜有點著急。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剛剛,你在我的掌心之中畫了一幅畫。”
“啊?”莎爾娜訝然道:“我就是隨便寫寫畫畫,我自己都不知道畫了什么,你說我畫了一幅畫,什么畫?”
李子安說道:“你提著一只燈籠走在黑夜的曠野里,你的身邊群狼環伺,你的前面是一個深淵,你的處境很危險,”
莎爾娜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困惑。
“我再說卦辭,群狼環伺命堪憂,禍根源自父留書,本是飛天一金鳳,命里還缺點將人,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莎爾娜搖了一下頭:“我雖然學過漢語,也研究過一些東方文明的文化,你說的這個是東方文明的古詩詞嗎?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李子安說道:“不是古詩詞,是卦辭。”
莎爾娜訝然道:“原來你是在給我卜卦,你是巫師嗎?”
“我不是巫師,我是方士。”
莎爾娜一臉茫然,她顯然不懂什么是“方士”。
李子安說道:“我來給你解卦,這卦辭的第一句是說你有生命危險,黑夜荒原群狼環伺,你看不見你的敵人。禍根源自父留書,這句是說這禍根是你父親留下的一本書。”
“我父親留下的書……”莎爾娜神色茫然。
李子安說道:“你自己不知道,所以你也意識不到你已經處在了非常危險的境地之中。”
莎爾娜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一個明顯的變化,她說道:“我得回去整理一下我父親的遺物,他留下了很多書,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書會給我帶來危險,最后兩句又是什么意思?”
“本是飛天一金鳳,命里還缺點將人。”李子安說道:“這兩句的第一句是說你本事很大,是名字注定要封候拜將的人,前途不可限量。你就是那金鳳,但鳳凰要想飛天,那需要涅槃,那差不多是一個先死后生的痛苦過程。最后一句,你現在缺少一個發現你,給你機會展示你的能力和才華的人。”
“那個人會是你嗎?”
李子安微笑著點了一下頭:“對,我就是你命中的點將人。”
莎爾娜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