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曦征用了警局里的一個辦公室,然后就守在門口,不讓人靠近。李子安就在這個辦公室里,用手機跟高山打視頻電話。
國王死了,炸死了一個錫克族的外籍司機,還炸傷了十幾個村民,損壞了差不多半個村子的房舍,這樣一個結果,李子安以為掃地僧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會訓他,卻沒想到高山一開口就是表揚。
“小子,干得不錯!我看了法醫拍的照片,額頭開花,脖子斷了,據說肋骨也斷了幾根,那個死得很慘,就是要這樣,我們得讓那些人知道,敢來這邊搞恐怖活動就是這個下場!解氣!”高山很高興的樣子。
“我也被他打得很慘。”李子安故意將風衣的下擺拉了一點起來,露出了一截破破爛爛的褲子。
但僅限于大腿以下的部位,沒敢往上拉。
有些東西管家婆看得,董媳婦看得,甚至是波斯姑娘馬赫塔布也看得,但是掃地僧看不得,哪怕是冰山一角都不行。
高山仔細看了看,問了一句:“臉打破了嗎?”
“那倒沒有。”李子安展示了一下褲子,然后就把攝像頭對準了他自己的臉。
盛世美顏。
高山笑了笑:“臉沒打破就行,你這張臉算是重要資產。”
李子安:“……”
他忽然不想跟掃地僧聊了。
“說正事。”高山略微停頓了一下,“國王額頭的傷口里沒有銅銹色的印記,但根據之前的情報顯示,他的身上也應該有火種,這是怎么回事?”
李子安就知道他會問這個,他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我不只殺了國王,我還抹殺了國王身上的火種,所以國王的尸體上沒有精武女王身上的那種印記。”
“為什么要殺死國王身上的火種?”
李子安說道:“他身上的火種跟精武女王身上的火種不一樣,它很邪惡也很危險,當時有很多人在搜捕國王,如果它轉移到了別人的身上,那就很難辦了,而且……”
“而且什么?”
李子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而且沒有研究的必要。”
“沒有研究的必要?”高山直盯盯的看著屏幕,眼神之中帶著驚訝與質疑。
李子安說道:“張博士研究精武女王身上的火種,有結果嗎?”
“沒有就不研究了嗎?老一輩的科學家用算盤打出了原子彈,袁老一輩子都在研究水稻,科學研究不是非要一下子就出結果,而是持之以恒的堅持!你這種思想是錯誤的,要改正。”
李子安尷尬的點了點頭。
他不是不懂掃地僧說的這些道理,他只是帶了點私心,如果他能說服療養院不研究火種,那么余美琳就安全了。就現在這種情況,始終是一個隱患,可是這種事情不是他想就能扭轉的,他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那把劍呢?”
“在馬赫塔布的手里,她花了3億50萬買劍,我只能交還給她。”李子安說。
“贖回來,賣劍的錢在你的賬戶上。”
李子安說道:“她現在要賣6億100萬。”
“多少?”高山懷疑他聽錯了,一下子就激動了。
李子安放慢了語速:“6億100萬,我要翻一倍價錢才能買回來。”
這事,他把那把西洋劍交給馬赫塔布的時候就說好了,3億50萬還給她,開6億100萬的收據。
她怎么不去搶啊?一把破劍賣6億100萬!”高山的情緒有點失控。
這個反應早在大師的預料之中。
療養院肯定不會花6億50萬把劍買回去,哪怕是讓他把3億50萬的賣劍的劍上交,也不會翻倍去買那把西洋劍。他這邊虛開發.票,說是6億100萬買回來,高山總不能讓他把劍交回去吧。讓交的話,他就讓高山把差價補給他,高山總不能一分錢不給把劍拿走吧,更何況這劍還是他繳獲的。
“你就不能讓她原價賣給你嗎?”高山控制情緒的能力很強,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李子安也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馬赫塔布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在商言商,我很她談過,但她說經歷了這么恐怖的事情,她肯定要加點精神損失費。”
高山:“……”
李子安又說道:“高叔叔,要不這樣吧,我把賣劍的3億50萬捐出來,你那邊再添3億50萬,我把劍買回來給你。你讓張博士拿去研究,或許幾十年后會有所收獲,畢竟科學貴在持之以恒的堅持。”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小子跟那個波斯姑娘串通好了,算了,那劍你就留著吧,我知道你想要那把劍。將來你玩膩了,你再把劍拿回來就行了。”高山說。
李子安笑了笑:“行,高叔叔你還有事嗎?”
他的話音剛落,視頻聊天就終止了。
他懷疑董曦掛電話的習慣是師出高山,而勝過高山。
董曦走了進來:“我的人已經給馬赫塔布做完筆錄了,就在隔壁,你可以去跟她聊聊,把劍拿回來。”
李子安嗯了一聲,起身出門。
“真的要花6億100萬買回來嗎?那個波斯女人也太黑了吧?”董曦說了一句,剛才她都聽見了。她畢竟也是管家婆之一,心疼大師的錢。
李子安踮腳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就只是讓馬赫塔布開個6億100萬的收據而已,錢就只給3億50萬。”
董曦給了李子安一個白眼:“你其實才是奸商,連老總都騙。”
李子安伸手拍了她一下,然后在她打他之前跳開,逃似的出了門,進了隔壁的房間。
董曦翹了一下嘴,也出了門,但沒有進去,就站在隔壁房間的門口。
房間里,馬赫塔布看見李子安進來,跟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大師,我可以走了嗎?”
李子安說道:“坐吧,我們聊聊。”
馬赫塔布拿起放在桌上的西洋劍,遞向了李子安:“劍給你,那筆錢無論你什么時候打給我都行,我相信大師的人品。”
李子安將劍接過,隨手掛在了風衣的腰帶扣上。
國王就喜歡將它掛在腰帶扣上。
李子安坐了下去,又招呼了一句:“馬赫塔布小姐,坐吧,坐著聊。”
馬赫塔布坐了下去,笑盈盈的看著李子安:“在這樣的地方,你想跟我聊什么?”
這話里似乎有一個很明顯的暗示。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聊?
李子安假裝沒聽出來,開門見山地道:“我想跟你聊聊盧比奧。”
馬赫塔布微微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沒了,眼神之中也多了一絲猜疑和警惕。
李子安說道:“你別誤會,這只是我跟你的私人聊天,不會有監控和錄音,更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
馬赫塔布這才開口說道:“我十六歲那年跟我舅舅去耶路撒冷,在那里住了一段時間,然后就認識了盧比奧。那以后我們經常聯系,偶爾也會聚一聚,算是朋友吧。”
“這次是他讓你來買劍的嗎?”
馬赫塔布猶豫了一下,然后點了一下頭:“我不知道會牽扯進這樣的事。”
李子安嘆了一口氣:“你太單純了,盧比奧利用了你,你是他們設下的誘餌,想要炸死我,但他們明顯是想連你一起炸死。”
“你怎么知道這些?”馬赫塔布很好奇這點,女人的好奇心往往能戰勝恐懼,甚至能做到一往無前。
“我是大師,用我們這邊的話說叫卜卦,用你們那邊的話說就是占卜,我跟你也講不明白,你要是感興趣,以后有機會我們好好聊聊。”李子安說。
回頭給你摸個骨,看個相,卜個卦,總有一款適合你。
馬赫塔布點了一下頭,還是有點小心謹慎的樣子。
李子安笑了笑:“不用這么緊張,我就只是了解一下情況,因為還有一個人逃了,他有可能威脅到你,而我想抓住他,所以希望你能給我提供一點幫助。”
“我能為你做什么?”
“盧比奧跟你提起過商人嗎?”
馬赫塔布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商人?我也是商人。”
她終于放松了下來。
李子安說道:“商人只是一個代號,他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馬赫塔布搖了一下頭:“我不知道,盧比奧沒有跟我提起過什么商人,只是讓我去拍賣會買那把劍,然后把劍送到指定的地方。”
“你就答應啦?”
“嗯,我跟他是朋友。”說這話的時候,馬赫塔布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點復雜的神光。
她還是少女的時候就喜歡上了盧比奧,直到現在她的心里還藏著一個目標,那就是嫁入沙巴家族,借用沙巴家族的能量救出她的父親。不過這樣的秘密,她是不會說的。
可是她忘記了坐在她對面的人是誰。
她的心理變化都體現在了她的眼神里,怎么可能逃過大師的慧眼?
大師還聯想到了更多。
什么朋友一個招呼,你就愿意出3個億買劍?
如果你跟盧比奧之間沒點什么貓膩,我敢把這張桌子吃了!
不過,大師向來是看破不說破,他轉移了話題:“你要幫到我其實很簡單,跟我聊聊你所了解的沙巴家族就行了,比如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之類的。”
“你想干什么?”馬赫塔布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
李子安淡然一笑:“我想去沙巴家族作客,喝他們家的茶。”
馬赫塔布沉默了,似乎在猜測李子安的真正的目的,而她要不要幫這個忙。
她做任何事都會權衡利弊,就買劍這事,如果不是想嫁入沙巴家族,然后利用沙巴家族的力量救出她的父親,她怎么會花3億為盧比奧買劍?
她的這些個反應也在大師的慧眼里。
李子安笑了笑:“這樣吧,最近一段時間我要去耶路撒冷,我需要一個向導和一些幫助,如果你愿意為我提供這些幫助,我也幫你一個忙。”
“什么忙?”
李子安淡淡地道:“我能幫你救出你的父親。”
馬赫塔布頓時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