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襖的房間里有很多玩具,扔得亂七八糟的,李子安一一撿起來放好,一邊撿一邊嘮叨:“小美,玩了玩具就好放好,不能亂扔,你是女孩子,你得學會收拾,不能像男孩子一樣邋遢。”
李小美躺在被窩里,蓋著卡通被面的被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李子安,小眼神里充滿了渴望:“爸爸,你給我變個戲法吧。”
李子安皺起了眉頭:“晚上不能吃糖,不然牙齒會生蟲,再說爸爸的法力用完了,明天才能變戲法。”
李小美翹起了小嘴。
李子安走了過去,坐在床邊,討好地道:“爸爸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好不好?”
李小美眨巴了一下眼睛:“爸爸,我要聽鬼故事。”
李子安:“……”
你是個女孩子啊!
睡前聽鬼故事,你膽兒真肥!
李子安想了一下:“爸爸給你講一個龜兔賽跑的故事,比鬼故事好聽多了。”
“嗯。”李小美應了一聲,終究是小孩子,容易哄。
李子安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將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有一只小白兔……”
沒過幾分鐘,李小美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李子安眼神里滿是寵溺,他伸手摸了摸小棉襖的頭。
卻就是這一摸,他的手碰到了一塊凸起。他擔心那是瘤子什么的,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又仔細摸了一下,這才發現那是頭骨冒起來的一部份,很光滑,有弧度。
李子安心中一動,閉上了眼睛,專注精神。
意念之所指,秘法之所至。
這秘法是觀相術中的大惰摸骨術,與普通的江湖相師的摸骨看相不同,大惰摸骨術是將大惰隨身爐之中的“真氣”引導出來,進入受者的身體之中解析骨相,更為精準透徹。同時也因為這個原因,大惰摸骨術也可以用來診斷病人的病情,十分厲害。
剖相術與大惰摸骨術都是姬達的相術秘法,前者是看,后者是摸,但后者因為可以用在診斷病人之上,所以劃入醫術的范疇也是可以的。
所謂真氣,那不過是李子安自己的理解,大睡煉氣術睡覺既是修煉,修煉所得的能量是什么,他至今都不知道,所以就自己取了一個名字,真氣。
李子安的手指輕輕按壓小棉襖的頭骨,一絲絲真氣從他的指尖進入頭骨,然后又返回他的身體之中,最后又回到大惰隨身爐之中,這個過程也等于是“方士副腦”獲得了真氣的信息反饋。
摸骨結束,李子安的心中有了卦辭:“頭角崢嶸麒麟骨,呼風喚雨有神威,一生富貴好安康,天生貴子聲名揚。”
李小美頭上冒起的頭骨不是病癥,而是骨相之中最好的麒骨,而且還是麒骨之中的異相,都長成角了,正應了那句頭角崢嶸。
“我的小棉襖,那肯定是最優秀的。”李子安的心里美滋滋的,他為李小美蓋好了被子,然后回了他的房間。
練拳、洗漱,李子安躺在被窩里的時候剛好十點整。他剛準備關燈睡覺,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就傳出了微信收到消息的聲音。
李子安的心中生出了一個奇怪的預感。
不會又是她吧?
李子安拿起了手機,喚醒屏幕,然后看著屏幕發呆。
還真是沐春桃發來的消息。
金剛芭比:你睡了沒有?
李子安猶豫了一下回了一句:正準備睡,有事?
金剛芭比:你到我家來,我們聊聊。
李子安想去,可又覺得不合適,心中糾結。
有什么話不能白天里聊嗎?
金剛芭比:你是怕被余美琳知道嗎,我是跟你聊工作室的事,余美琳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李子安被這句話刺激到了,回了一句:好吧,我過來。
金剛芭比:我給你留著門,你悄悄過來。
李子安有些無語。
上一句還大義凜然的樣子,轉眼就心虛了,還提醒他悄悄過去。
明明是談正事,被她這么一說,卻滿滿都是奸情的味道。
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吧?
可李子安還是從床上爬起來了,還穿上了一套嶄新的唐裝。
咚咚。
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剛剛穿好衣服的李子安突然就發怔了。
“子安,你睡了嗎?”余美琳的聲音。
李子安莫名緊張,余美琳這個時候來敲他的門,她來干什么?
他稍微穏了穏,然后上去開了門。
余美琳站在門口,手里提著一只小藥箱,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裙,燈光透照下有點透明的感覺,掩藏不住的山山水水好風光。
李子安頓時呆住了,他被刺激到了。
她這是想通了,來收家庭作業了嗎?
“我的身上有點疼,你能幫我處理一下傷口嗎?白天昆麗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她也不太會弄。”余美琳說。
李子安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讓開路:“嗯,進來吧。”
余美琳卻站在門口沒動:“我還是不進去了,可以的話就在客廳處理吧,小美和奶奶都睡了。”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從門里走了出來。他的心中有點淡淡的失落,不是來收作業就算了,她連他的門都不愿意進,她怕他霸王硬上弓嗎?
余美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仔細打量了李子安一眼,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這衣服什么時候買的?”
“昨天晚上在網上買的。”李子安打開了小藥箱,從里面取出需要用上的東西,消毒藥水,紗布什么的。
“你穿唐裝還挺好看的。”余美琳說。
李子安蹲了下去,為她處理膝蓋上的傷口。那白生生的腿卻給他帶來了困擾,他控制不住他的眼睛要往某個地方看,雖然什么都看不見,可是這并不妨礙他的想象力。然而,有些事情是越想越難受。
“子安。”
“嗯。”
“我給余家豪的文件里說云地的銅礦儲量豐富,我估計他明天可能會來公司發難,你明天也跟我去公司吧。”余美琳說。
李子安訝然道:“他讓余家勇偷你的文件,擺明了是在打那座銅礦的主意,你這么一說,他不就更想要了嗎?”
余美琳嘆了一口氣:“我沒有辦法,新星公司負債一個多億,如果我說那座礦沒有礦,會有更多的債主上門,公司的處境會更困難。”
李子安吃了一驚:“新星公司負債一個多億?”
“是的,其中有八千萬都是來自大江集團的財務公司,那筆欠款很快就要到期了。余嘉豪就是大江集團財務公司的CEO,如果他聯合其他債主上門逼債,公司的處境會更艱難。我說那座礦儲量豐富,也是為了穩住他。他想要那座礦,他得走法律程序,那樣的話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而我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余美琳說。
“商場上的事我不懂,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李子安說。
余美琳看著李子安,眼眸中有感激的神光,可她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李子安往膝蓋上的傷口上倒了一點消毒藥水。
“嘶!”余美琳疼得吸了一口涼氣。
李子安往傷口上涂了一點創傷膏,然后用醫用紗布給她包扎。
“你有沒有想過去公司發展?”余美琳問。
李子安站了起來,微微一笑:“我沒讀過大學,也沒在什么公司上過班,連最簡單的表格都不會做,我去你的公司能干什么?目前這樣就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你就跟我說。”
余美琳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們要是都去公司了,就沒人照顧小美了,孩子的成長也需要父親。”
破天荒的,李子安感覺到點夫妻聊天的感覺,不過也沒說什么,他又給她處理頭上的傷口。
他的金創膏處理這種傷口最為合適,遠比什么創傷膏有效,可惜他手邊沒有。
他心里琢磨著,沒事的時候要煉制一些常用的膏藥備著,以后工作室開張了也能用上,不能需要什么膏藥了才去煉制,那樣客戶的體驗就差了。
“你輕點,有點疼。”上消毒藥水的時候,余美琳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李子安關切地道:“你不愿意去醫院檢查,要不我給你檢查一下吧,畢竟是大腦,萬一有點淤血什么的,突然發作會很危險。”
余美琳訝然道:“你給我檢查,你什么時候又學過醫了?”
李子安說道:“我師父是個方士,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醫、卜、星、相,我都會一點,要不你讓我試試?”
“好啊,你試試吧。”余美琳很好奇李子安會怎么給她檢查身體,也想知道李子安所謂的醫術是什么樣的醫術。
李子安將雙手放在了余美琳的腦袋上,閉上了眼睛,意念集中,大惰隨身爐釋放出一絲絲真氣,順著他的雙臂匯聚與他的雙手之上。
他用十指逐寸按壓余美琳的頭部,注入真氣,真氣回爐。
他用的仍然是大惰摸骨術。
什么地方有病癥,不通暢,用這大惰摸骨術摸一下便知道了。
“子安,你的手熱熱的,你是在給我按摩,還是在我檢查?”余美琳好奇地道。
李子安不敢分心,也不說話,繼續指壓她的頭部。他很快就按到了她摔出來的大青包上,他也顧不上她的感受了,依舊半輕不重的壓了下去。
“嗯……”余美琳呻吟了一聲。
這是一個正常的呻吟聲,卻莫名其妙的將李子安的視線引誘到了她的領口,那雪白的肌膚讓他的喉嚨有些發干。
只看了一眼他就不敢看了,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個管家婆不收作業,他就是把鋼筆灌滿墨水也無處書寫。
檢查完了,李子安也松了一口氣,她的腦袋就只有那個大青包里有點皮下淤血,頭骨和腦子里面并沒有問題。
“好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你的腦子沒事,只有一點皮下淤血。”李子安說,他的雙手都有點輕顫的跡象。
這大惰摸骨術也頗耗“功力”,今晚連續使用了兩次,這就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感覺你給我做了個按摩,我的頭現在輕松多了,一點都不疼了,可你怎么確定我的腦子里沒有問題?”余美琳很好奇的樣子。
李子安說道:“這手段跟我卜卦差不多,沒法解釋,時間不早了,你回屋休息吧。”
余美琳的心中莫名有點失落:“好吧,你也早點休息。”
她慢慢的站了起來,然后提著小藥箱上樓。
咕咕。
李子安的手機忽然傳出了一個消息音,那聲音本來很小,可客廳里實在太安靜了,老遠都能聽到。
余美琳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李子安:“子安,你這個時間換衣服,你是要出去嗎?”
李子安莫名心虛,回了一句:“沒有,我就試穿一下。”
“哦。”余美琳沒話了,提著小藥箱上了樓。
李子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頓時無語。
金剛芭比:你怎么還不來,是不是余美琳發現你了?
李子安苦笑著搖了一下頭,揣好手機出了門,關門的時候小心翼翼,幾乎沒有響聲。
然后他又覺得好笑,自言自語地道:“我這是在做賊嗎,至于這么小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