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駐北都大使館。
還是那個房間。
漢克坐在一張辦公桌前,看著電腦顯示器。
顯示器上顯示的是一個古老的大廳,幾十米高的石柱,十字軍戰甲,正墻之上垂掛著一面巨大的幡旗,上面用綠色的絲線繡著一個十字圖案,那十字就像是兩條畫了人行道的柏油路交叉在了一起。
巨大的幡旗下不遠是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背對著正墻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穿著綠色的長袍,帶著綠色的兜帽。這畫面,神秘感十足,很有點中世紀的巫師和他的城堡的感覺。
其實,如果這個老頭穿熒光馬甲,戴大檐帽的話,這畫面會讓人想起交警,因為那巨大的幡旗上所繡的圖案,真的像是交警指揮中心顯示墻上的道路監控畫面。
可是他戴的是綠色兜帽,他是綠帽子王。
漢克直盯盯的看著顯示器上的老頭,他也看不見他的面孔,但這并不影響他與那老頭的交流。
“張勝死了。”漢克說。
兩百米開外,李子安捕捉到的漢克的聲音,也是這句話。
“ZJ公司的總裁張明呢?”
漢克說道:“張勝失手了,只是捅傷了張明,沒能殺死他。”
“我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那個張勝畢竟不是殺手。”電腦的揚聲器里傳出了老頭的聲音,聲線有點細,給人一種指甲劃過金屬表面的感覺,“不過他死了也好,他知道的東西就隨著他一起下地獄了。”
“張勝只是一個小人物,他的死一點都不重要,李子安才是我們的目標。我的女人得到的那個情報是假的,他根本就沒有訂去圣何塞的機票。不過我卻從羅斯航空查到了一個有趣的信息,就在昨天晚上,有兩個人訂了去西伯利亞的機票,一個叫木子的男人,一個叫唐紅的女人,名字雖然不對版,可羅斯航空的乘客信息里卻是李子安和一個高個女人的照片。”
“他要去西伯利亞?”
“對,西伯利亞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地。他利用我的女人給我傳遞一個假消息,將我引到圣何塞去,從而不影響他的行動。他在羅斯沒有任何業務,他這個關頭去西伯利亞,我猜測他一定是從那只羅盤上獲得了什么信息,是羅盤指引他去西伯利亞。”
老頭沉默了半響說道:“漢克,你去西伯利亞吧,我會派人來協助你,這一次一定要羅盤拿到手,干掉李子安。”
“他將永遠留在西伯利亞的凍土里。”漢克的聲音冰冷。
“青煙籠罩,歸途漫漫。”老頭的聲音。
“青煙籠罩,歸途漫漫。”漢克也說了同樣的話。
電腦屏幕上的畫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監控畫面,上面顯示的是燈塔大使館周圍的及時監控錄像。
漢克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分屏監控錄像上。
那是燈塔大使館的大門。
一條黑色的流浪狗在大門口停下了腳步,往大門內側的警衛亭看了看,鬼鬼祟祟的樣子。
漢克的心中生出了一絲好奇,還有一絲警惕。
他能控制意志力薄弱的人的大腦,那么李子安的靈魂沒準就能上那條狗的身,跑來偵查。
他的心
里真是這么想的。
忽然,那條黑狗抬起了一條腿,對著燈塔大使館的大門澆出了一股熱水。
漢克頓時皺起了眉頭,他站了起來。
卻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那條黑狗又蹲下了兩只后退,在燈塔大使館的大門前拉出一坨熱氣騰騰的狗翔。
“該死的!”漢克快步走向了窗戶,然后推開了窗戶,兩只瞳孔瞬間全綠,攝人的視線直奔那條還在大門口拉翔的流浪狗而去。
那條黑色流浪狗剛剛拉完翔,正準備離開,突然僵了一下,然后突然發狂,沖進了馬路,然后沖著一輛飛速駛來的汽車沖刺過去。
流浪狗被那輛汽車撞得飛了起來,飛出十幾米的距離,然后墜落在了人行道上,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漢克看著那條流浪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瞳孔之中的綠色快速消退。
李子安有沒有上那條狗的身不知道,但他是真的上了。
他與那條狗的直線距離差不多五十米,就這樣的距離他也能控制那條狗的大腦,而這還不是最大的距離。但距離越遠,輻射出去的腦電波的衰減就越大,對目標的控制力也就更弱了。就這距離,也就能控制狗子而已。
漢克關上了窗戶,轉身往休息室走去。
他打開了休息室的門,休息室里有床和沙發。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那是余詩曼。
開門的聲音驚醒了余詩曼,她睜開了眼睛,看見漢克,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
“漢克,工作完了嗎?”余詩曼的聲音也很溫柔。
漢克嗯了一聲,也不關門,邁步往床邊走去。
余詩曼掀開了被子。
一片大好的風景頓時曝露了出來,有山有月,山月無邊。
雖然也有小小的口罩,但只是遮掩住了重點,而重點是存在的,依稀可見。
余詩曼還擺出了一個夢露式的經典側躺pose,一條長腿微曲,展現出了誘人的曲線。
一只駱駝從白雪覆蓋的峽谷之中探出一只腳來,踩著一團青草,若隱若現。兩只腳趾中間的縫隙里夾帶著一點雪泥,正靜悄悄的融化。
這房間之中其實還有一個存在,李子安的觀星意識。
漢克打開休息室的門,他的觀星意識就進來了,因為聽不見漢克說話的聲音,大惰隨身爐的焚香狀態就失去了作用,而他又想知道漢克接下來會干什么,所以就動用了鷹眼絕學。
卻不料,小姨子擺出了這么誘人的姿勢。
小姨子真的有點賤啊。
可不管是什么事物都有一個恰到好處的點,哪怕是賤其實也有一個恰到好處的點。
小姨子的賤就在一個恰到好處的點上,她若不賤就少了點韻味,如果再賤一點,那就過了,會讓人感到不舒服。現在這種尺度剛剛好,撩人心慌慌,卻又不顯得下賤,可謂人賤合一,渾然天成。
然而,鷹眼所見,兩百多米開外的李子安都被撩到了點子上,心里都有點沖動的感覺了,漢克的臉上卻還是冷冰冰的,沒有半點表情,眼睛里也沒有什么興奮、沖動的神光。就他那眼神,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看
著一只茶杯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漢克還是上了床,但他只是脫了鞋子,身上穿的外套和襪子都沒有脫掉。
余詩曼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嫌棄,但一閃就過去了,臉上依舊是一個甜美的笑容:“漢克,我幫你脫。”
她伸手過去拉開了漢克的外套上的拉鏈。
漢克并沒有制止她。
余詩曼一邊幫漢克脫衣服,一邊說道:“漢克,你說你會說服我二叔將手中的股權賣給我,你打算什么時候說服他?”
“回魔都之后。”
余詩曼將漢克的外套放在了床頭柜上,又為漢克解襯衣上的紐扣:“那太好了,對了,我那個臭不要臉的姐夫后天就要去硅谷,最好把他抓起來關進監獄,一輩子都不要他回來。”
“你這么恨你姐夫?”漢克看著余詩曼。
“我恨他!”
“他跟你沒仇,你卻這么恨他,你不會是喜歡他,因愛生恨吧?”
“我沒有,你怎么這樣說?我的心里只有你,全都是你,你要是不相信我,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余詩曼很激動的樣子。
她真的把心掏出來了,好大一顆心。
漢克卻沒有任何受到刺激的反應,他的瞳孔里閃過了一線綠芒,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睡吧。”
余詩曼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然后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漢克扣上了紐扣,下了床,坐在了沙發上,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
幾秒鐘后,他閉上了眼睛。
他給人的感覺真的是很像是影視劇里面的終結者。
觀星意識消失了。
兩百米開外,陰影籠罩的角落里,李子安睜開了眼睛,但是在他的腦海之中,漢克那詭異的睡姿卻還是揮之不去,以至于他有點走神的樣子。
“子安?”董曦用好奇的眼神看著李子安。
李子安這才回過神來,開門見山地道:“你給我辦的護照和登機牌,用是的木子的名字嗎?”
董曦訝然道:“對,我都還沒告訴你,你怎么知道?”
李子安說道:“剛才漢克跟那個綠帽子王在說這事,他是從羅斯航空的乘客信息里查到的。綠帽子王還說會派人在羅斯跟他會合,要從我的手中搶到羅盤,然后殺了我。”
董曦的神色頓時凝重了:“那我們放棄干掉漢克的計劃吧,這樣太危險了。”
李子安說道:“的確危險,但是西伯利亞是一個干掉漢克的好地方,這是一個機會,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不然他會妨礙我背這個黑鍋。”
“那把你的人帶上吧,我安排一架專機將他們直接送到西伯利亞。”董曦說。
李子安卻搖了一下頭:“他們肯定已經被監視了,如果你將他們送到西伯利亞,那就是擺明了要開戰,漢克那么狡猾的人,他是不會上當的。媳婦兒,這次就我們倆,生同床,死同穴,干死他們。”
董曦一個嫌棄的眼神過來:“又不正經了。”
李子安笑了笑,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這個計劃危險嗎?
危險。
可他一點都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