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一架蜂鳥直升機從白沙瓦東邊的吉爾吉特起飛，僅用了兩個小時就飛躍了國境線，從克什地區往西南方向飛去。
直升機上坐著五個人，全是黑鍋公司的人。
范才偉真的是一個全能的司機，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飛的他都能開。
看他駕駛直升機的嫻熟技能，李子安甚至懷疑只要他給范才偉搞來一艘太空飛船，沒準他也能鼓搗著飛起來。
中午，直升機飛到西省與天竺交界的區域，范才偉在一個山谷里找了一個稍微平整的地方降落了下來，然后用出發前準備好的油桶給直升機加了油，五人在山谷里吃了一點東西又上直升機繼續往西南方向飛。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范才偉在李子安的指引下飛到了禁地旁邊的一座山峰上。
“就在這里降落吧，你們先回去，我自己會回來。”李子安說。
“你自己回來，那得走多久啊？”莎爾娜不敢相信李子安做出這樣的決定。
李子安笑了笑：“有人準備了工具，不用擔心，你們只管回去，如果101局的人問你們，你們就說跟我走散了，不清楚我的情況。”
莎爾娜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李子安這么一說她就猜到是誰準備了交通工具了。
范才偉將直升機降落了下去。
李子安背上裝著天書和靈盤的背包，又將那只裝著牧師骸骨的大號軍用帆布包提在了手里，然后跳下了直升機。
“老大，保重。”西羅說。
“老板，魔都見。”孟剛說。
范才偉沖李子安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三個男人其實都不太理解李子安的決定，但是李子安做出了決定，他們也不會問東問西，照做就行了。
李子安拍了拍艙門，冒著腰退開。
直升機升空，快速遠去。
這架蜂鳥直升機的油根本就不可能飛到魔都，事實上連西省都飛不出去，但是李子安一點都不擔心黑鍋公司四大金剛會困在什么地方，他們有的是辦法回魔都。
李子安眺望了一下禁地的方向，然后往禁地行進。雖然降落的地點很近，但是也隔著一座山峰，他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來到禁地。
他完全可以讓范才偉將直升機直接降落在禁地里，那是盆地，地面也是非常平整的結冰的湖面，非常適合直升機降落，但不能那么干，萬一激怒了姑師大月兒，嗖嗖嗖幾下戳他們幾劍，那就得不償失了。
到了結冰的湖面，他加快了速度，后面干脆用跑，但一直到那座山峰下姑師大月兒都沒有出現。
“難道她睡著了？”李子安的心里這樣想著，自己都覺得不可能，他進了裂縫，順著熟悉的石梯往姑師大月兒的山中石屋走去。
姑師大月兒的石屋到了，沒有點燈，一片漆黑，可這并不影響李子安的視線，他看得很清楚，石床上躺著一個女人。那女人側躺的姿勢，一雙腳伸出了棉被。那一雙腳白如冰雪，質感如玉，即便他本性純良，沒有對女人的腳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嗜好，卻有有點小小的沖動的感覺。
但那不是姑師大月兒的腳，那是董媳婦的腳。
之前他跟莎爾娜說有人準備了交通工具，那個人就是董曦。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當初他動身去阿汗國的時候，董曦也開始休假，以旅游的借口來禁地。
董媳婦來禁地就一個目的，那就是借種。如果他沒能將牧師的火種帶回來的話，她就當是旅游。可如果他將牧師的火種搞到手了，她就剛好能接種。他要是把牧師的骸骨帶回魔都，以高明的尿性，肯定沒收，以后連看都難得看到一眼，所以提前讓她過來等著就是一個很聰明的決定了。
董曦睡得很香，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石屋里來了人。
李子安躡手躡腳地向石床走去，到了床邊，他又悄無聲息地伸手了手，準備去撓董媳婦的腳板心。
腳板心被撓，睡夢中的董媳婦肯定會尖叫一聲醒過來吧？
卻就在他的手剛剛伸過石床邊沿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你能要點臉嗎？”
李子安倒是被嚇了一跳，差點就叫出聲來，他慌忙轉身，然后就看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他的身后，正用一雙寶石一般漂亮的眼睛看著他，那眼神之中帶著點嫌棄。
“你這個人走路帶點聲音不好嗎？”李子安抱怨了一句。
“為什么？”姑師大月兒聲音淡淡。
這句反問差點把李子安噎著，他有些無語地道：“你這樣會讓人以為你是……”
“鬼嗎？”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
“我本來就是鬼。”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的背皮頓時有了點涼颼颼的感覺。
如果是別人跟他說這樣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會相信，更不會有這種背皮涼颼颼的感覺。可是姑師大月兒不同，她從不讓他觸碰她的身體，來去如風，腳下沒有半點聲音，這些都完全符合他對鬼的認知，她突然冒出來跟他說這么一句，他能不往鬼的方向想嗎？
這個時候他其實是應該關心董曦為什么還沒有醒來這個問題的，可是他的思維完全被姑師大月兒帶偏了。
卻就在這詭異的氣氛里，姑師大月兒忽然張嘴，伸出了她的舌頭。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他以為她只是在扮鬼臉嚇唬他，可是很快就感覺不對勁了。正常人的舌頭能伸出來的也就四五六七公分，可是她的舌頭伸出來竟超過了正常人的一倍還多，垂到了下巴的位置，帶沖他打了一個卷兒！
我的天啊！
這不是女鬼的舌頭是什么？
偏偏，姑師大月兒還將舌頭卷兒打直，平舉起來，舌尖顫動，舌身左右搖晃，那畫面就像是一條扁平的靈蛇從蛇洞之中鉆出來，搖晃著蛇腦袋要吃掉他。
忽然，姑師大月兒將舌頭縮了回去，然后舉起了一雙手做爪狀伸過來，還可要發出了陰惻惻的聲音：“我要吃了你！啊！我好餓！”
這就畫蛇添足了。
她不這么說還有那么一點女鬼的味道，她一開口說話就穿幫了，因為撲卷到李子安臉龐上的氣息是熱乎的，還帶點香香的味道，如果她真的是女鬼，怎么會有熱氣？
李子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你變了，居然會跟我開玩笑了，不過你開玩笑的水平不怎么樣。”
姑師大月兒將手縮了回去：“我就不能開玩笑嗎？”
“當然可以，你總是繃著一張臉反而不好，做人嘛就要開開心心才好，對了，你的舌頭是怎么回事？”這才是李子安最想知道的。
“什么怎么回事？”
李子安比了一個長度的動作：“你的舌頭怎么那么長，而且還能在外面打卷兒。”
“你怎么會對這個感興趣？”姑師大月兒反問。
“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畢竟你的舌頭有那么長，剛才是真的嚇到我了。”不知道為什么，李子安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的感覺。
“我的舌頭天生就很長，另外通過對肌肉的控制，我能將它拉到更長，你也可以，只需要學會控制舌頭的肌肉就行了。”姑師大月兒說。
大師怦然心動：“那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把舌頭拉到你剛才那種長度？”
他的舌頭在正常人中也算是偏長的了，能伸出來七公分的樣子，就這都被沐春桃她們夸贊他厲害，要是再學會通過控制舌頭肌肉的技術將舌頭變得更長，甚至是姑師大月兒剛才所展現的那樣，他一定會收到更多的贊美。
誰不喜歡贊美？
大師能有什么壞心思？
姑師大月兒看著李子安不說話，那眼神之中有著很明顯的猜疑與警惕。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不能教我嗎？”
“你學這個干什么？”
“我……”李子安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是啊，你學這個干什么？
難得吃酸奶的人，學這個真沒多大用處。
然后兩個人就沉默了，氣氛也變得尷尬了。
“我媳婦怎么還沒醒？”李子安打破了沉默。
“牧師就在那只包里嗎？”姑師大月兒說。
兩人同時開口，說了各自關切的問題，感覺也挺怪怪的。
“對，就在這包里。”
“我催眠了她。”
又是異口異聲。
“你先說。”
“你先說。”
李子安和姑師大月兒忽然都笑了。
李子安微微呆了一下，他從來沒有看過姑師大月兒笑，這才是第一次。她的笑容就像是玉蘭綻放，而那玉蘭還是開在仙界瑤池旁邊的，仙氣飄飄。
“把包給我。”姑師大月兒說，這一次沒有異口異聲同時說話了。
李子安將手中的大號軍用帆布包遞給了姑師大月兒，然后說了一句：“好端端的你催眠我媳婦干什么？”
姑師大月兒淡淡地道：“這幾日她一直都很擔心里，精神焦慮，昨天晚上還爬上山頂去眺望阿汗國的方向，她幾日都沒有睡好覺，我擔心她的身體情況，所以催眠了她，讓她睡個好覺。”
原來是這樣。
李子安的心中一片感動，他回頭看了一眼，又看見了董媳婦的一雙玉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還是想伸手去撓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