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暗道里,李子安睜開了眼睛。
他抖動了兩三秒鐘。
這是死亡的感覺的順延,不是什么特殊的情況。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死亡學,那他一定會成為這個學科的泰斗。他已經嘗試過了很多種死法,而且還在死亡學的道路上孜孜不倦地探索著,后面不知道還會經歷多少離奇又多姿的死亡方式,以及無比豐富的死亡體驗。
暗道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李子安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腦海之中回放著剛才所看到的一切。
這一次歷史時空之旅他找到了真相,卻又給他帶來了新的困惑。
在進入公元前1007年8月15日,晚上9點尋找真相之前,他的判斷是一個神一樣的大人物在短短幾分鐘時間里淹沒了盆地,并將之冰封。
幾分鐘時間這一點他是猜對了,從精武女王開始放飛大惰隨身爐開始到湖面結冰,的確就只有幾分鐘時間。可是讓他怎么也沒想到的是不是什么大神,而是天倉。
殺死那些天下國子民的天倉,它為什么要這么做?
還有,精武女王放飛大惰隨身爐舉行儀式的時候,姑師大月兒不在她身邊,最后卻現身來救她,這說明姑師大月兒是知道會發生什么的。那些死在冰湖里的人都是她的信徒子民,她就連一點憐憫都沒有嗎?
難道,那些天下國的子民本來就是用來獻祭的?
如果是真的話,那天空神教可不是什么正經的宗教啊……
然后,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次他跟姑師大月兒說圣地和路途公司是反派的時候,姑師大月兒糾正了他的說法,說己方才是反派。他當時以為她是在開玩笑,也沒當回事,可是看到了天倉如此殘忍地殺害那些天下國的子民,他的看法和感覺都變了。
難道己方真的邪惡的反派嗎?
如果是真的,這就有點接受不了了。
他自問不是什么立志要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但肯定不是什么壞人,最多有點不要臉而已,可真要成為那種毀滅世界的邪惡反派……
他開始琢磨要不要打110,做檢方證人了。
或者,聯系圣地或者路途公司做一個反骨仔。
他的腦子里亂糟糟的,都是因為那個殘忍的真相,那么多人死了,姑師大月兒和精武女王卻在最后秀了一把五毛的特技,仙女飛天。
那是人干的事情嗎?
BBC都沒有這么黑。
“天倉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姑師大月兒在這件事里扮演著什么角色,她究竟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說要跟我點天香,我還傻兮兮地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現在看來點天香這事很有可能是一個血坑啊,我得小心點才行,不然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李子安的心里這樣想著。
靜坐了幾分鐘之后,他將天書收了起來,然后又移步到冰壁下,開始干活。
想不明白的事情終究有一天會水落石出,但這活他要是不干的話就沒人干,管家婆登基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改不了了,他要是不把通道打通的話,管家婆就只能在姑師大月兒的菜地里舉行登基大典了。管家婆或許不會說什么,但他作為人
家的丈夫,肯定要讓她風風光光才行。
嘩嘩嘩……
冰水和著冰塊在排水渠里流動,拱形的冰道一點點往前延伸。
兩個小時后,李子安干累了,又躺進冰棺里將自己冰封起來,進入“死亡狀態”進行修煉,補充元氣。
他之所以這么努力,想利用這里的環境修煉元氣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一個多小時后,他又從冰棺之中融冰出來,繼續去冰洞融冰,將通道往大天神宮拓展延伸。
他第三次從冰棺之中爬出來的時候,姑師大月兒來了。
女神的手里提著一只竹籃子,籃子里面放著一朵雪蓮,還有兩顆煮熟的土豆。
李子安也懶得抗議伙食了,他迎了上去,笑著打了一個招呼:“女神,你又來給我送飯了,外面天亮了嗎?”
姑師大月兒回了一句:“嗯,天亮了。”
她的視線移到了冰層通道的一側,那里堆積著好幾具尸體,都是天下國的戰士,年齡大的四十幾歲,年齡小的才十幾歲,都保存得很完好,就像是剛剛才死去。
李子安從她的手中接過了裝食物的竹籃子,眼角的余光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反應。
可惜,姑師大月兒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神之中也沒有絲毫憐憫。
“老規矩,他們是你的信徒子民,你來處理他們的尸體,我這邊要是再花時間去埋他們的話,那就影響工程進度了。”說話的時候李子安將竹籃子放在了冰棺上,然后澆水洗手。
大師在生活方面一直都很講究,哪怕手很干凈也要洗一下。
姑師大月兒二話沒說就走向了那堆尸體,然后開始處理尸體。
李子安擔心影響胃口,轉了個身,走了幾步才蹲在冰面上吃他的早餐。
他這邊還沒吃完,姑師大月兒就把尸體處理完了,她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放在冰棺里的背包,問了一句。
“你看到這個地方是怎么被淹沒的嗎?”
“我正想跟你說這事,你昨天匆匆忙忙就走了,我連具體時間都不知道,我怎么去看?天書就像是一部46億頁的歷史書,沒有頁碼,你讓我怎么查找內容?”
姑師大月兒沒有說話,直盯盯地看著李子安,那眼神似乎是在觀察。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我跟你說事,你看著我卻不說話,你這是干什么?”
姑師大月兒這才開口說話:“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就算你問了也是白問。”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來那5毛特技的畫面,天之女神拉著精武女王從同宿舍的能量光柱中冉冉升起,裙帶飄飄,仙氣飄飄。
他都親眼看見了,可是她卻在跟他撒謊。
“你也看著我干什么?”姑師大月兒問。
李子安移開了視線,啃了一口土豆,一邊嚼一邊說:“我前后.進去了兩次,可是都沒有去到正確的時間,我以為你知道出事的時間,沒想到你也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早就告訴你了。”
“不知道就算了,你也別為難你自己,這些天下國子民已經死了3000多年了,逝者已矣,他們是怎么死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