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睜眼,李子安的兩只瞳孔全綠。
他看到的景物變了,不是他從馬哈德頭上拔下來的那幾根頭發,而是一座學校。
學校的大門口掛著一只牌扁,上面是阿拉伯文,寫了什么也不認識。
學校的旁邊有一座三層高的小樓,門窗緊閉。
樓頂的天臺上站著一個阿拉伯女人,她在樓頂上曬衣服,但那其實只是一個掩飾,她一直在觀察四周的情況。
畫面突然切換。
這是小樓里面的一個房間,門口站著兩個拿著AK步槍的武裝人員,馬哈德坐在房間里的一只椅子上。
其實不是坐,而是被繩子捆在了椅子上。
馬哈德顯得很緊張,一直在用阿拉伯語跟門口的那兩個武裝人員在說著什么,可是那兩個人根本就不理會他。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綠色的瞳孔快速消散,恢復正常的顏色。
這就搞定了。
僅憑幾根頭發預測軌跡,找到馬哈德的準確的位置,就在能力,黑鍋公司要是開一個尋人尋物的業務的話,訂單恐怕會排到2220年。
他沒有看見黑寡婦,因為他用的是馬哈德的頭發預測馬哈德的軌跡,并不是黑寡婦的,不過他卻相信黑寡婦也在那幢小樓里。
雖然是他勒索了康納沙巴兩億美金,可收錢的卻是黑寡婦,而且當時黑寡婦的幾百個手下拿槍對著燈塔特種兵,還有沙巴家族的保鏢。在沙巴家族和摩薩德的眼里,她就是這件事的幫兇,她怎么也得躲一躲,避免色列軍方的定點清除。
黑寡婦這種身份的人藏在學校旁邊的建筑里,這也算是一種常規操作。色列的飛行員雖然強悍,可也不敢隨隨便便炸學校,所以學校也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一個小時后,李子安出現在了那座學校旁邊的一條小巷里。
本來沒多遠距離,但是一路過來他要避開一些可疑的目標,浪費了一些時間。
他從小巷里走了出去,穿過坑洼不平的馬路,直接往那幢小樓走去。
在天臺上晾衣服的阿拉伯女人很快就發現了李子安,對著直接的衣服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什么,小樓一樓的一道房門很快就打開了,幾個武裝人員就拿著AK步槍沖了出來。
幾個武裝人員將槍口對著李子安,其中一個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推進了門里。
門后是一個客廳,鋪著阿拉伯特色的地毯,還有一組沙發和茶幾。茶幾上放著一大堆子彈,還有一些沒有裝好的彈夾。
一個武裝人員沖李子安兇巴巴的吼了一句,可是他聽不懂。
“看喲斯皮刻陰溝里洗?”李子安跟那個武裝人員說了一句。
那個武裝人員舉起AK步槍,一槍柄砸在了李子安的額頭上。
李子安的額頭上泛起了一朵能量光斑,但是他的頭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那個武裝人員愣了一下,跟著又伸手過來抓李子安的臉,想摘下李子安的頭上的“絲襪”。
李子安抓住了他的手,猛地往他的腳下一拽,一個一百七八十斤的壯漢順著他的手,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他的腳也在那個壯漢趴在地上的時候,一腳踩在了那個壯漢的背上。
那個壯漢本來就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這一腳下來,他頓時昏死了下去。
幾個武裝人員慌忙舉起了槍,沖他吼叫著什么。
雖然聽不懂,估計也是讓他放開他們的同伴,舉手、跪下之類的。
李子安卻不為所動,繼續踩著那個壯漢。
大師是來求人放了馬哈德的嗎?
不是,大師是來提人的。
求人從來不是大師的風格。
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他經常去求和巴結的人,那個人叫李小美。
這時一個人從客廳一側的房間里走了出來,黑色的長裙,頭上裹著黑色的紗巾,活脫脫一副未亡人的打扮。
黑寡婦現身了。
黑寡婦說了一句什么,那幾個武裝人員放下了槍,但都還惡狠狠的看著李子安。
李子安也將踩人的腳抬了起來。
黑寡婦解下了面上的黑色紗巾,露出了面孔,她的臉上是一個冰冷的神色:“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李子安淡淡地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已經收了錢,現在把馬哈德交給我,順便再送我和馬哈德離開沙加城。”
“呵呵呵……”黑寡婦笑了,笑聲里滿是輕蔑和不屑的意味。
客廳一側的門后傳來了一串腳步聲,很快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武裝人員押著馬哈德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跟黑寡婦穿著差不多的女人,一進來,看了趴在地上的還沒能爬起來的男人,突然說了一句什么,然后拔出了一支裝有消音裝置的手槍,對著李子安的腦袋就開了一槍。
一朵能量光斑濺起,白底帶翠,猶如翡翠之中的冰種飄花,十分的美麗,還有意境。
這人長漂亮了,會影響身邊的事物。
大師就是一個典型性范例,就連中彈都如此之美麗,讓人忍不住想對他多開幾槍。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李子安的身上。
所有人都以為李子安的腦袋會噴出一團鮮血,然后仰面倒下去,結束他的愚蠢至極的裝逼之旅。
可是,大師卻還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別說是倒下了,就連晃都沒有晃一下。織物“菌絲”薄如蟬翼,完全不影響他的盛世美顏。此刻,他的臉上也沒有一絲腦袋被子彈打中應該有的表情,反而是一個淡淡的笑容。
那個拿槍的女漢子愣了兩秒鐘,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突然連續扣動扳機。
裝有消音裝置的手槍顫動,一顆顆子彈射向了李子安的腦袋。
地上掉落了一顆顆變了形的彈頭,有的還冒著硝煙。
可是李子安就站在那里,看著那個女漢子沖他的腦袋開槍,那眼神就像是一個成年人看著一個小屁孩在用塑料玩具槍沖自己開槍一樣。
大師這不是刻意裝逼,他是被逼的。
咔咔!
手槍沒子彈了。
李子安突然一拳轟了過去,一拳抽在了那個女漢子的小腹上,那個女漢子慘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被抽飛了起來,飛出幾米遠的距離,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墻壁上,然后貼著墻滑落到了地上,口鼻來血,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了,或者還是有點搶救的希望。
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對著大師開那么多槍,還能去發廊燙個頭發的女人。
嘩啦!
客廳里差不多二十個武裝人員全都舉起了槍。
其中又兩支槍抵在了馬哈德的頭上。
馬哈德居然很平靜,沒有明顯的緊張和害怕的反應。
他在關塔監獄被關了那么多年,被槍指頭的次數不下一千次,被毆打和折磨的次數恐怕也不下四位數,早就麻木了。
他這個麻木的狀態很好,大師省去了擔心他的麻煩。
“別開槍!”黑寡婦呵斥道。
沒人開槍,但也沒人把槍放下來。
黑寡婦眼神陰冷的看著李子安:“你的人在我的手里,你居然還敢當著我的面打我的人!你就不怕我開槍殺了人質嗎?”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如果你敢開槍,我向你保證,你們這里的人沒有一個能活。”
黑寡婦的眼神之中殺氣騰騰。
什么時候,她被人這樣威脅過?
可是,她明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卻還是不敢下令開槍射殺馬哈德。不為別的,只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個種花家的小子說到就能做到。她真要下令殺了馬哈德,她和她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李子安又補了一句:“你不是剛賺了兩億美金嗎?那些錢對你的人來說非常重要,可以買槍買彈藥,還有食物和藥品,但我會一把火燒了,你屁得得不到一個。這還不夠,我能找到對你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物和地方,我就去那里,我什么也不做,只等著燈塔或者色列的戰機轟炸我。他們能不能炸死我,我不清楚,但你們的人肯定活不了。”
黑寡婦的胸膛劇烈起伏,隨時都有可能原地爆炸。
李子安緩緩的取下了掛在腰帶上的贖罪西洋劍。
這劍對付路途公司的掘金者議員有點不實用,但用來斬殺這些武裝人員,那卻絕對是大殺器,真要砍起來,那跟砍瓜切菜沒什么區別。
好幾個武裝人員的手已經在抖了,他們明顯感受到了來自大師的壓力。
“哈哈哈!”黑寡婦怒極反笑。
李子安知道她還有什么牌,也知道她在笑什么,卻也不說破,還很配合的問了一句:“你在笑什么?”
黑寡婦一秒鐘收起了笑容,冷聲說道:“我手里可不只這一個人質,你讓我帶走的那兩個人也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一個小時不給他們打電話,他們就會把那兩個人質挖坑活埋了!”
“那你趕緊打個電話過去,不然你的人會殺人質。”李子安故作緊張的樣子。
黑寡婦冷哼了一聲:“把身上的衣服脫了,還有你頭上的面罩!”
她看出來了,李子安之所以這么囂張,敢只身一人來這里讓她放人,還敢當面威脅她,他的依仗就是他身上的衣服,還有頭上的能防子彈的“絲襪”。她不知道這是哪個國家生產出來的高科技產物,但她卻知道如果她擁有了這套衣服和頭套的話,她能帶著她的人奪回失去的土地!她還能成為民族英雄!
太多讓人激動的想法了,她甚至有些后悔,之前要是知道李子安有這樣的高科技裝備,她不會要那兩個億的贖金,她只要李子安的衣服和頭罩。
卻就在她那充滿渴望的眼神里,大師輕輕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