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走出餐廳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漢克和丁仕常了,那兩個白人和墨西哥人卻在門口所對的街上。
不知道這是斷后,還是出于監視的目的。
李子安掏出手機給余詩曼打了一個電話,余詩曼沒接,他又打了一次才打通。
“姐夫,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余詩曼的聲音好氣。
李子安一邊走一邊跟余詩曼講話:“詩曼,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們來使館街不就是想讓他看見嗎,他來了,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那是你的目的!”
李子安語氣淡淡:“那百分之五的股權,還有二叔的支持你還想要嗎?”
“你!”
“看來你是不想要了,你現在退出也行,再見。”
“等等!”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
“你利用我利用了一半就不利用了,這可不行,你不就是想睡我,給漢克送一頂綠帽子嗎,我在半島酒店等你!”余詩曼豁出去了。
“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漢克大概很快就會給你打電話,他跟你說了什么,你要如實告訴我。”李子安說。
“你怎么知道他會給我打電話,他告訴你的?”余詩曼并不相信。
“你別忘了你姐夫我是大師。”
“你是臭臉不要臉的臭姐夫!”
李子安笑了笑:“臭也好,爛也好,你只要幫姐夫把這件事辦漂亮了,你哥就一定能當上大江集團的董事長。”
“好,我在半島酒店等你,就今天給漢克戴綠帽子,如果漢克打電話來,我當著你的面接電話。”
李子安:“……”
他的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了他看過的一些視頻,波多野女士正在整理丈夫的衣物,結果隔壁的變態沖了進來,對她做出了犯罪行為,很關鍵的時刻里,她的丈夫忽然打電話回來了……
也許是懷舊的心里在作祟,大師的心中居然有點莫名的沖動。
“你怎么不說話了?”
“那個,今天就算了吧,我還有一件很這樣的事情要處理。”
“呸!”余詩曼掛斷了電話。
李子安苦笑了一下,也把手機揣進了褲兜。
進行到現在,他都有點分不清楚,這事究竟是誰在釣誰了。
丁仕常的三個手下遠遠的跟在后面,跟到燈塔領事館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沒有再往下跟。
燈塔領事館,三樓的一扇窗后面,丁仕常和漢克并肩而立,看著從大街上走過的李子安。
大師的識辯度太高了,因為這條街上就找不到比他更靚的仔。他走過的地方,不管是洋妞也好,本土妞也好,都會移目去看他,有的甚至還對著他笑。
“他有問題。”漢克的嘴里冒出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這是那個病毒生物意識的聲音。
丁仕常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李子安的背影,眼神深邃。
李子安在一個花店門口停了下來,看著一束鮮花,然后閉上了眼睛。
觀星意識升空。
星空浩瀚,群星璀璨。
紫微星閃亮,三顆將星相伴。
星相卦辭瞬間閃現。
天之四靈鎮四方,諸般星相藏其中。
天船載尸潛夜行,女蝠開門一點紅。
大惰隨身爐青煙裊裊,李子安轉瞬間就有了定論。
天船和積尸都是胃宿附近的星辰,而胃宿又是西方玄武七宿之中的一宿。天船載尸潛夜行,這是說不潔兇物從西方而來,潛伏于黑暗之中,伺機而動。
女蝠開門一點紅,女蝠主愛情,女蝠開門有接納之意,一點紅有朱砂之意。結合著與紫微星的位置,這說明有一個女人正在向他敞開心門。紅也代表著好運,成事。
又是桃花劫。
他的腦海之中閃現了一個人,那就是余詩曼,可跟著就被他給否定了。小姨子那么浪的女人,又去燈塔留過學,她要是處,他敢把這花店的卷簾門吃了。
這些不過是瞬息間的事,兩三秒鐘之后觀星意識飛墜,又經過幾秒鐘的飛行,一頭裝進了燈塔使館。
沒有爆炸,觀星意識就在那扇窗戶后面的房間里。
漢克和丁仕常還站在窗前看著花店的方向。
“那個家伙想買花嗎?”漢克的聲音正常了。
這個時候是他不是它。
丁仕常說道:“他會不會發現我們在監視他?”
“他都沒往這邊看一眼。”漢克說。
“它休息了嗎?”丁仕常問了一句。
漢克點了一下頭。
丁仕常說道:“你剛才的表現很出色,那個家伙完全相信你不穩定。”
漢克冷哼了一聲:“我就是要讓他誤判,把錯誤的信息傳遞出去。丁先生,你是公司里的重要人物,這次公司派你過來,恐怕不只是……”
觀星意識的能量突然耗盡,關鍵內容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發現賣花的老板娘正好奇的看著他。
“先生,你買花嗎?”老板娘客氣的問了一句。
李子安顧不上跟她說話,跟著又閉上了眼睛。
幾秒鐘之后,觀星意識又回到了那扇窗戶后面的房間里,可是漢克和丁仕常已經走到門邊了。
鷹眼絕學也有缺陷,那就是持續的時間太短。
“先生?”老板娘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李子安。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轉身就走。
老板娘看著李子安的背影,呆了幾秒鐘才嘆了一口氣:“這么帥的一個小伙子精神出了問題,可惜喲。”
李子安走出了使館街,順著馬路沒走多遠,一輛豐田埃爾法就停在了他的身邊,他上了車。
車里坐著三個人,莎爾娜、孟剛和范才偉。
三人的位置也是熟悉的位置,范才偉開車,孟剛坐副駕駛,莎爾娜坐后排,大腿上還放著一只菊廠的筆記本電腦。三人都有化妝,模樣有很大的變化。這是出自范才偉的手筆,可以減少暴露的風險。
“老板,現在去什么地方?”范才偉問了一句。
“回去吧。”李子安說。
范才偉啟動車子往前開。
“我以為你要去半島酒店。”莎爾娜笑著說了一句。
李子安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這次是團隊行動,他的身上帶著間諜設備,他跟余詩曼,還有與漢克和丁仕常說的話這邊都有接收和錄音。
“關于那個丁仕常,你查到了什么沒有?”李子安轉移了話題。
莎爾娜搖了一下頭:“我在網上查不到任何信息,那個人沒有社交賬號,我黑進了他在加坡就讀的學校,但查到的都是一些沒有價值的信息。”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鷹眼絕學看見的畫面,說了一句:“那個丁仕常是路途公司的人,而且是一個大人物。”
莎爾娜訝然道:“你怎么知道?”
李子安說道:“我剛剛用我的手段獲得了一些信息,這個你就別管了,你看能不能通過路途公司查到點什么。”
“我試試。”莎爾娜說。
李子安又補了一句:“還有,把之前錄的音剪輯一下,把關于我的血的部分刪除掉,然后發給我。”
莎爾娜說道:“早就為你準備好了。”
她將一只優盤遞了過來。
李子安伸手接過了那只優盤,順手揣進了衣兜里,然后說了一句:“關于我的血的事,你們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孟剛說道:“我連我老婆都不會說。”
范才偉也說了一句:“老板你放心吧,我的嘴巴嚴實。”
莎爾娜只是看著李子安笑。
李子安忽然想起了“天船載尸潛夜行”那一句,叮囑了一句:“最近你們做事和出行小心一點,我剛才觀星相,最近會有邪門的事情發生。”
他這邊只是說了一句話,車里的三個人都下意識的移目看了一眼天空,一個個的臉上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大白天的觀星相?
這不就是邪門的事情嗎?
就在這時一輛哈佛H9突然從旁邊車道搶道過來,打著雙閃并放慢了速度。
“這司機有病嗎?”范才偉罵了一句。
李子安移目看了一眼車牌:“靠路邊停車吧,那是董小姐的車。”
范才偉將車靠邊停下。
那輛哈佛H9也停了下來。
李子安說道:“你們先回去,我估計董小姐會帶我去療養院。”
他下了車,上了前面的那輛哈佛H9。
車上就只有一個人,董曦。
李子安一上車,董曦就啟動車子往前開。
“剛才你一直在使館街嗎?”李子安問了一句。
董曦看了李子安一眼,卻不說話。
“你看上去好像不高興,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李子安又問了一句。
“一頭豬,它惹我生氣了。”董曦說。
不知道為什么,李子安有一個預感,她口里的那頭豬就是他。
“我跟你喝酒,我喝醉了,你把我扔下就跑了,也不打個電話來問問我怎么樣,你說我應不應該生氣?”董曦給了李子安一個白眼。
他果然就是那頭豬。
“是你把我抱上床的嗎?”董曦問。
李子安猶豫了一下才點了一下頭:“是的,不過你不要誤會,你喝醉了,我總不能把你扔地上吧?你家里又沒有地暖。”
“你的意思是說,我家里要是有地暖的話,你就把我扔地上是嗎?”
李子安頗為靦腆的笑了笑。
這個時候裝厚道老實人是最為合適的。
“算了,我原諒你了。”說著原諒的話,女排運動員卻又瞪了李子安一眼,那眼神好像兩只拳頭打在了李子安的腦門上。
李子安轉移了話題:“你準備帶我去哪里?”
董曦說道:“我送你去半島酒店去跟你的小姨子圓房。”
李子安:“……”
她一定是監聽了他打給余詩曼的電話。
可是他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