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兩個女人將李子安送到了冰湖上。
李子安說道:“你們不用再送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回去吧。”
董曦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那是一個憋笑的表情,這個不要臉的總是能在不經意的時候逗她笑,但更多的時候是她想打他。
“這是你要的火種。”姑師大月兒將一只金屬罐子遞到了李子安的手中。
李子安打開蓋子看了一眼,罐子里裝著一堆白色的粉末,看上去就像是面粉。
蓋子剛一揭開,罐子底部的白色粉末突然就活躍了起來,蹦蹦跳跳,似乎就要從罐子里跳出來。
這是嗅到宿主的味道了。
不過李子安顯然不是它想要的宿主,不然它早就跳出來了。
李子安慌忙將蓋子蓋上了,然后將金屬罐子揣進了褲兜。
“女神,多謝了。”李子安客氣了一句。
“你跟我客氣什么。”姑師大月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李子安笑著說道:“熟歸熟,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姑師大月兒一個嫌棄的眼神過來:“我得提醒你,越是普通的火種越是不挑宿主,有可能隨便一個普通人它都會選擇,你拿它去交差可以,但是要提醒一下接收火種的人,因為一旦火種上身,除非宿主死亡,否則是取不掉的。”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你放心吧,我會提醒的。”
他的心中也琢磨著,普通的火種不挑宿主,那么普通人被“感染”的風險的確很大。當初,把康海川當成宿主的那個火種應該就是一個普通的火種,不然也不會跑到康海川的身上去。
這樣的事情要不要告訴高明?
還是不要吧,人家那么聰明,哪里需要他的提醒?
最多,提醒一下孫麗就行了。
“施主,一路上小心。”董曦說的一句。
李子安對“施主”這個稱謂已經免疫了,他嗯了一聲,也叮囑了一句:“你回來的時候別穿這身衣服,這件衣服不好看。”
他本來是想說太暴露了,但是他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董曦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是我的圣衣,為什么不能穿?”
“回來要是穿這身衣服出門的話,我就叫你一輩子師太。”李子安說。
董曦頓時握起了拳頭,可是姑師大月兒就在旁邊,她把打男人的沖動壓制了下去。如果女神不在旁邊,她恐怕已經使出春麗的絕招倒立旋風腿了。
嘰嘰噠嘰嘰!
我打不死你!
“你走吧。”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張開了雙臂:“擁抱一下我就走。”
姑師大月兒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復雜的表情,眼神里也有了一點慍意。
李子安補了一句:“女神你別誤會,我是在跟我媳婦說話。”
這一剎那間,姑師大月兒真的很想一腳給這個不要臉的踹過去,可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董曦很想跟李子安擁抱一下,可是又覺得當著女神的面有點不妥,有點心怯的看了姑師大月兒一眼,似乎是在尋求女神的意見。
姑師大月兒轉身往裂縫走去。
她喜歡看,但當著面的時候她通常都是不看的,時刻維護著女神的圣潔和高冷的形象。
李子安上前兩步,將還在猶豫的董媳婦抱在了懷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媳婦,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聽著就行了,不要跟任何人說。”
董曦微微愣了一下,心中很是好奇,不過還是點了一下頭。
也就在那一剎那間,一根天紗的菌絲扎進了董曦的小蠻腰里,她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
還好,沒有飛起來。
李子安以天紗的菌絲為媒介,往董曦的身體里傳去了他的意識之音:“媳婦,你家女神有些奇怪,你留意著點,別傻乎乎的人家說什么你都聽,不然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施主,你……懷疑女神?”董曦的意識之音。
“回來再聊吧,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李子安松開了董曦。
他這不是背著人家說人家的壞話,而是提醒一下董媳婦,在她的心里埋一顆種子。
董曦一臉困惑的表情。
“回去吧,我走了。”李子安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董曦看著李子安離開,欲言又止。
姑師大月兒回頭看了一眼兩人,然后走進了裂縫。
李子安從禁地出來,一路飛奔,拼命消耗元氣,實在累壞了,就在冰雪里就地掩埋,或者在水里進行“水葬”,以此來修煉元氣。
這樣非但沒有增加翻躍喜馬拉雅山脈的時間,反而快了一些,第二天一早他就翻過了喜馬拉雅山脈進入了西地高原。
他的衛星電話早就沒電了,但遇到牧民的時候,他也不借充電器充電,只是問路,有時候坐一路便車。晚上的時候他也不去找賓館酒店住,就在河邊挖一個坑,然后把自己冰封在坑里。
他把這次回家的旅程當成是了修煉之旅。
也不怪他如此勤奮,回到魔都之后就沒有修煉的機會了,西地被譽為凈土,原始元氣的含量跟喜馬拉雅山脈中差不多,在這樣的環境下修煉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這樣走走停停,直到第三天他才到薩拉,他給衛星電話沖上電,然后定了回魔都的機票。
他這邊剛訂好機票,衛星電話就響起了請求通訊的提示音。
嘀嘀嘀,嘀嘀嘀……
李子安按下了接聽鍵:“喂?請問……”
“是我,孫麗。”
李子安其實知道是孫麗,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他甚至知道她打電話過來會問些什么。
果然,孫麗的下一句話就切入了正題:“大師,你的人都回來了,你卻不見了,發生了什么?”
李子安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我暗殺了牧師,取到了他的火種,但是我被路途公司的人追殺,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找來了幾個很厲害的幫手,我只能逃命。逃亡的的路途中我的衛星電話沒電了,當時我在喜馬拉雅山脈中,所以沒法聯系你。這事說來話長,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回來再告訴你。”
“你現在在哪?”孫麗問。
她肯定知道他在薩拉,這似乎是一個關乎誠實的問話。
這太小意思了。
“我在薩拉機場,準備取票過安檢。”李子安說。
孫麗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回來先不要回家,來療養院一趟,高科長要見你。”
“好的,沒有問題,我晚上11點到虹口機場,派個同志來接我吧。”李子安說。
“我來接你。”孫麗說。
“好的,那就有勞了,晚上見。”李子安說。
“等等。”
“還有什么事?”李子安問。
“火種在你的手里嗎?”
李子安說道:“在我的手里,放心吧,它很安全。”
“那好,晚上見。”
“對了,既然你打電話來了,你幫忙給機場的安檢打個招呼吧,我將火種裝在一只罐子你,如果被打開,它有可能會逃跑,轉移到某個人身上就很麻煩了。”李子安說。
“這個沒問題,我馬上聯系空管中心。”孫麗掛斷了電話。
李子安將衛星電話收了起來,摸了一下揣在褲兜里的金屬罐子,心里有點慶幸當初在神殿里打開了那道小門,得到了這個火種,不然空手回去還真是不好交差。
火種又沒有名字,就療養院和101局的設備和專家的水平肯定檢查不出什么,他說這個火種是牧師的火種,那就是牧師的火種。
李子安取了登機牌,往安檢口走去。
滴滴滴,滴滴滴……
衛星電話又響起了來電提示音。
李子安掏出衛星電話按了一下接聽鍵:“喂?”
“我已經跟機場安保中心打過招呼了,你出事身份證就可以了,他們不會檢查你的行李和身上。”孫麗的聲音。
李子安說道:“嗯,謝謝了。”
“客氣什么,舉手之勞,晚上見。”孫麗掛斷了電話。
李子安拿著登機牌直接進了頭等艙專屬通道,果然跟孫麗說的情況一樣,他出示了一下身份證,安檢就給他放了行,負責檢查人身的小伙子還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敬意。
也不知道是大師的特許讓他心生敬意,還是他認出了大師的身份。
一個小時后,一架空客飛機從薩拉機場飛上天空,往東飛行。
李子安坐在頭等艙沙發上,戴上了眼罩,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沙發上。不過他不是睡覺,而是進了腦海觀爐。
從禁地打洞開始,他算是開啟了瘋狂修煉的模式,一個星期下來,不知道第八幅天圖有沒有動靜?
大惰隨身爐青煙裊裊,醫卜星相武推天輪回七圖長亮。
第八幅天圖一片漆黑,宛如一面墨翠的鏡子。
李子安的心中有些失望,他都這么努力了,第八幅天圖卻還是沒有動靜,回到魔都之后又沒法修煉,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點亮第八幅天圖。
失望歸失望,這個結果卻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那是第八幅天圖,怎么可能因為他努力了一個星期就出現點亮的征兆。如果這一次真的出現了什么動靜,那才不正常。
他也懶得看了,干脆退出來,閉著眼睛睡覺。
這三天他風餐露宿也的確累壞了,正好好好睡一覺。
一覺醒來,飛機已經降落在了虹口機場。
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
李子安也沒行李可取,直接從通道出來。
人群中有人向他揮手:“大師,這里。”
是孫麗。
李子安走了過去,老遠就伸出了手,面帶笑容:“孫同志,辛苦了。”
孫麗猶豫了一下才伸手跟李子安握了一下手。
不知道為什么,這只是一個很正常的社交動作,可是她卻感覺大師就是想趁機摸一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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