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落下來,海水也被渲染成了暗藍色,無數星辰投落在海面上,就像是一顆顆閃閃發光的珍珠。
這個時候其實還不到晚上六點,但處在地球的最東端,日出比別的地方早,日落自然也會比別的地方來得早。
老天在這方面是比較公平的。
游艇放慢了速度。
李子安感覺應該是到了,他湊到固定的鋼化玻璃窗戶前往外眺望,一眼便看見了海岸線,還有城市的燈火。
那應該就是沖繩首府了。
咚咚。
敲門聲傳來。
這艘游艇上就只有李子安和那個啞巴兩個人,有人敲門,只能是那個啞巴。
如果直接去開門,那就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哪怕是開門,作為大師,那就應該有大師的講究。
李子安心念一動,大惰隨身爐隨即響應,兩絲元氣注入進了兩只眼睛之中,灼熱的感覺之后,兩絲被“凸鏡”增強的元氣飛了出去,纏住門把,然后拉開了房門。
眼神開門。
大師就是這么講究。
回去之后,一定要試試給湯媳婦、沐媳婦誰誰的,眼神解扣子的感覺。
往后,瞧誰不順眼,一個眼神拉開那丑逼的拉鏈,讓丑逼丑上加丑,豈不快哉?
房門打開,啞巴愣住了,看了一眼打開的房門,又看了一眼站在桌子旁邊的李子安,就他那困惑的小眼神,他肯定不知道這門是怎么打開的。
李子安也沒有解釋,只是說了一句:“同志,到了嗎?”
啞巴點了一下頭,然后給李子安指了一下船頭的方向:“啊吧、啊吧,啊呀啊吧。”
李子安點了點頭,提起背包就往門口走去。路過啞巴的身邊的時候,他伸手拍了一下啞巴的肩膀,以示謝意,然后出了門。
“啊吧、啊吧。”也不知道啞巴說了什么,他他掏出一張紙條跟著出了門。
李子安忽然想起了什么,跟著又轉身過來,從后面追上來的啞巴差點撞在他的身上。
啞巴將紙條遞了過來:“啊吧吧啊吧。”
李子安伸手接過紙條,打開看了一眼。
紙條上寫著:三天后,晚上12點,我在這里等你,接你回去。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我剛才就是想問你這個,你都安排好了,那就沒問題了,三天后晚上12點,我來這里找你。”
啞巴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游艇沒有靠岸就停了下來,因為這里并不是碼頭,它到不了海邊。
游艇所對的海岸線是一片沙灘,沙灘的后面是一面陡峭的山坡,山坡上有一條公路,路的另一邊有房舍,亮著燈光。路上偶爾有車輛駛過,車燈雪亮。
李子安直接從游艇的尾部下水,背著背包往岸邊游去。
啞巴調轉船頭就往來時的方向駛去。
李子安不知道啞巴會把游艇開到什么地方去,但肯定不是直接回魔都,游艇的油根本就不夠開來回的,估計是去沖繩的某個地方貓著,三天后再來這里接他。那個啞巴究竟是華國人,還是沖繩人,這個他也不知道,但這不重要,他也懶得去操這份閑心。孫麗給他安排的人,信任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上了岸,李子安邁過沙灘,直接從陡峭的山坡上往上爬,一邊用元氣烘干身上的衣服和背包。整個過程也就兩三分鐘時間而已,他渾身冒著水蒸氣,霧蒙蒙的一團,那之后全身都干爽了,只是一些犄角旮旯里殘留了一點海水蒸發之后的鹽粒,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好處理。
一輛小型貨車從山坡半腰上的公路上駛過。
李子安在公路邊的樹木后面隱藏了一下,等到小貨車從他的身邊駛過,他的雙腿在地上也踏,嗖一下就飛了出去,一把抓住貨車尾箱門上的拉桿,站在了車門上。
貨車司機根本就沒有絲毫察覺,繼續駕駛車子往前行駛。
道路的前方,一大片璀璨的燈火,那是沖繩首府。
根據孫麗提供的情報,燈塔第五縱隊的亞洲總部就在沖繩首府,他有五個目標,三個燈塔人,一個東瀛人,一個大陰人。
目標有點多,而他只有三天時間,時間有點緊迫。
不過,他并不打算今天晚上動手,他需要先熟悉環境,確認目標,然后再制定一個方案。
他雖然沒有做過殺手,但殺手題材的電影卻看過不少,也算是懂得一點皮毛。
后面有車輛駛來,速度比這輛貨車要快,應該是一輛轎車。李子安不等那輛轎車的燈光照過來,雙手扣住貨車車廂的邊沿,一拉一撐,悄無聲息地爬上了貨車頂部。
那輛轎車追上來,卻并沒有超車,一直尾隨在小貨車后面。
這個情況讓李子安有一絲顧慮,他心念一動,大惰隨身爐隨即響應,兩絲精煉爐身血和元氣釋放出來,投進了兩只眼睛之中。
天合眼,終極狀態。
元氣透體而出,瞬間形成了一個元氣能量場,方圓五十米范圍內,所有的事物全都靜止了下來。兩輛車前一秒鐘還是快速行駛的狀態,這一秒鐘卻與道路、空氣來自空氣之中的塵埃全都靜止了下來!但看上去,它們卻依舊是往前行駛的樣子,極其詭異。
科學再次缺席,不過就算是最牛逼的科學家也解釋不了這個情況。
李子安的視線變了,貨車的車廂變成了數字建模結構,車廂里裝的是凍貨,全都是海鮮。開車的司機也是線條結構,根據大惰隨身爐處理的信息,他甚至知道那是一個三十二歲的東瀛男人,身高171厘米,體重121斤,并且患有前列腺炎和咽喉炎。
后面那輛轎車里坐著三個人,坐在駕駛室里的是一個胖子,很丑,卻有點面熟。他旁邊坐著一個女人,長相清甜,穿著白色的短裙,很是性感,居然也給了他面熟的感覺。后排沙發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帶著眼鏡,手里拿著一部便攜式攝影機,正專心致志地拍著坐在前面的男女。
這三人的信息也被天合眼收集,然后秒被大惰隨身爐處理了出來。
李子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那個坐在駕駛室里的胖子叫今井勇太郎,后來改名中田真,是東瀛著名的影視文化公司東熱公司的老板,是很多青少年的人生導師。
當年,大師還在讀高中的時候,他眾多理想之中的一個就是做中田真導師那樣的男人,接過老師的教鞭,給熱愛生活的青少年指引方向。
卻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居然遇上了人生導師!
導師旁邊的女人,大師也熟,那是波多野老師。
還在讀高中那會兒,大師看過不少波多老師的電影,現在他的孩子都四歲了,波多野老師卻還在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地奮斗著,這是何其崇高的職業精神啊。
而且,在天合眼的終極狀態下,大師對兩位人生導師的情況也了如指掌。
中田真導師的手里藏著一只小巧的遙控器。
波多野老師的身上藏著一只鋼琴烤漆且外殼極其光滑的小電器。
雖然是出于元氣能量場下的靜止狀態,可是大師也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中田真導師只要按一下他手里的遙控器,波多野老師的臉上就會出現一個奇怪的表情,身體也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反應。
這樣的劇情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看來東熱缺一個好編劇,這些套路早就該換了。
兩秒鐘結束了。
小貨車繼續往前行駛,轎車也繼續往前行駛,誰都沒有察覺到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疲累的感覺襲來,李子安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動用天合眼的后遺癥恢復。
小轎車一直跟在后面,也不超車。
不過大師也理解,兩位導師這是在熬夜拍片,又不是飆車,跟在小貨車后面慢慢開也算是正常的情況。
李子安的心里其實很想親眼看著兩位導師的互動,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他不能一直動用天合眼這門絕學,如果他從車頂探頭去看的話,又會被坐在駕駛室和副駕駛室里的兩位導師看見。第五縱隊的人還沒有發現他,CIA也還沒有發現他,卻因為偷看兩位導師互動而暴露行蹤的話,那就傻逼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二十多分鐘才結束,一直快道沖繩首府市區的時候,那輛轎車才從小貨車旁邊超車過去。
李子安也就在那輛轎車超車過去之后,翻身跳下了貨車的車廂。馬上就要進入市區了,他要是還趴在車頂上的話,監控會拍到,樓上的人也會發現他,這樣的低級錯誤他是不會犯的。
正常人從快速行駛的車輛上跳下來,那肯定會摔好幾個滾,沒準還會摔短腿,可是那點慣性力對大師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的雙腿站在地上,身體連晃都沒有晃一下。那點慣性的力量也不需要天紗的菌絲轉移和吸收,他的肌肉和骨骼非常輕松地就硬抗了下來。
前面是一條街道,兩邊商店林立,街上行人很多。
這個時候正是城市最熱鬧的時間。
李子安進了街道,混在人群之中往前走。
他沒有住酒店的計劃,因為那樣會留下痕跡。
他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然后確定一些情況,孫麗沒有安排,但他有他自己的辦法。
邁過人多的街道,李子安進了一條小巷。
這條小巷很僻靜,兩邊都是一戶建。
他站在小巷里,心念一動,兩絲精煉爐身血和元氣注入進了兩只眼球之中。
天合眼,終極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