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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寒燈,獨夜,遠行【二】

更新時間:2023-01-18  作者:奕辰辰
劉睿影帶著華濃,跟著晉鵬朝前走去。

這條路已經是他走的第三遍了。

只不過這一次,晉鵬走的很慢。

慢到劉睿影有足夠的時間看清先前匆忙之中遺漏的東西。

隨著晉鵬的腳步,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客棧門口。

兩個時辰的時間還未到。

可是天色卻漸漸暗沉了下來。

山坳中,天黑的總是要早一些。

即便是在夏季也不例外。

雖然震北王域的天,黑的要比中原和南方晚。

但群山遮蔽了夕陽,卻是一點光線都照不進來。

沿路的商鋪,茶坊,酒肆已經紛紛開始點燈。

點燈要在天還未完全黯淡下去之前就點亮,這樣才能把光陰續起來,讓白天變得綿長。

只是山坳中的人,卻是看不見晚霞,也見不到朝陽。

劉睿影覺得這是十分遺憾的一點。

一天中最好的兩段時光,卻是都錯過了。

當它們走到客棧門口時,整個陽文鎮已然全黑。

只有初上的花燈,星星點點,標記著此處是何方。

雖然還未到時間,但先前那闖入浴室,要殺晉鵬的五人,已經站在了客棧門口。

他們看到晉鵬的身影后,微微點了點頭。

晉鵬對他們笑了笑,還揮了招呼。

只不過在他與這五人之間,還隔了一個人。

黑鳥。

黑鳥抱著自己那柄漆黑如墨的長劍靜靜的站在五人的對面。

“你來了?”

黑鳥頭也不回的問道。

“為何不進去坐?”

晉鵬問道。

“因為門口有狗。”

“狗?在哪里?”

晉鵬明知故問。

他知道黑鳥說的是那前來尋仇的五人。

“是五條老狗。僥幸不死,但卻不甘心。”

黑鳥接著說道。

“哦……”

晉鵬應了一聲,托著長長的尾音。

隨即他的目光看向了客棧里面。

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自飲自酌的月笛。

看到她還是像當年那樣喝酒。

茶與酒混在嘴里之后再一起咽下的喝法,晉鵬還著實修煉了一陣。

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掌握,但起碼也算是會了。

只是他現在還不能走進客棧。

因為眼前的麻煩還未處理干凈。

雖然只要他點點頭,黑鳥并不介意替他出手。

但這卻不是晉鵬的性格。

他既然沒有逃跑,也就不會讓別人出手。

朋友雖然是他的依仗,但他卻不會事事都依賴朋友。

“有狗擋路。不但朋友進不去,連你也進不去。”

卻是在暗示晉鵬給句準話。

晉鵬沒有言語。

卻是領著劉睿影和華濃走到了黑鳥面前。

“我們已經認識了。”

正當晉鵬準備把二人介紹一番時,黑鳥搶先說道。

“認識了?”

晉鵬覺得不可思議。

“沒錯,的確是認識了。”

華濃說道。

手不自覺的朝自己的劍柄處靠了靠。

這一細小的動作,自然是逃不過黑鳥的眼睛。

“既然你們已是晉鵬的朋友,那就也是我的朋友。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什么嗎?”

華濃搖了搖頭。

“我說,只要是我的朋友,那就是叫我烏鴉也沒有關系。”

華濃笑了。

黑鳥的眼睛也彎了起來。

他也笑了。

“既然都認識了,你們為何不一起進去?”

晉鵬說道。

黑鳥看了看你晉鵬的雙眼,隨即扭頭走進了客棧。

劉睿影不知眼前是何局面,只好先隨著晉鵬的意思,和黑鳥一道走了進去。

黑鳥一進客棧,大廳里又喧鬧了起來。

可是看到劉睿影和華濃徑直走到月笛的桌前坐了下來,卻又突然變得安靜。

“掌柜的,酒菜該上了!”

客棧的掌柜應了一聲,就走出了門去。

斜對面的酒肆可還在等著信兒呢。

這邊一叫,那邊立馬起灶。

卻是都不用這客棧的掌柜親自跑一趟。

酒肆那耳朵尖的小二,早就聽到了客棧中黑鳥的吆喝。

此時已經跑到后堂去吩咐廚子們了。

掌柜的雖然看到那小二似是已經聽到。

但他還是要去一趟。

不為別的。

只是一個態度。

顯示出自己的誠心和誠懇。

只是形色匆匆的他,卻是撞到了一個人。

這人比正常人矮一截,也難怪掌柜的沒有看到。

不過此人并不是生來矮小。

只是因為他坐在四輪車上站不起身來,所以才會矮人一截。

“你也來了。”

晉鵬聽到背后吱扭吱扭的聲音,便知道是南陣來了。

“我不來,你就要燒我的鋪子。壽酒少鋪子,最不吉利!”

南陣說道。

“難道你來就是圖個吉利?”hΤp://ω.οΠgㄚùé捌.cm/

晉鵬問道。

“沒錯。”

南陣點了點頭。

“那你說這壽宴四人,吉不吉利?”

晉鵬問答。

“要看死的是誰。”

南陣說道。

“若死的是我呢?”

晉鵬指著自己問道。

“那自然是大吉大利!上上佳吉!”

南陣使勁鼓著掌說道。

“死的要是他們呢?”

晉鵬又指著對面的五人問道。

“嗯……也吉利!”

南陣沉吟了片刻說道。

“照你這么說,只要死人就吉利?”

晉鵬卻是被他逗樂了。

只不過他已中了毒,而且還是在舌頭上。

這會兒說話,卻是有點含糊不清。

“沒錯。人死必將見血。而血卻是鮮紅的!就和新娘子的紅蓋頭一樣鮮紅!如此鮮紅的東西,若是潑灑的到處都是,那不就是吉利遍地?”

南陣說道。

晉鵬點了點頭。

雖然這是歪理。

但南陣終歸是說的很有根據。

這世上有很多的異端邪說。

所謂的異端邪說,大體都是和人們日常的規則所想悖逆的。

但為何這異端邪說卻是永遠無法根除呢?

正是因為它門總有能站住腳的地方。

這只腳,就是理。

只要是個說法,它就總會有一個方面是能說的通的。

區別只在于,這理夠不夠罷了。

南陣無心和他多說。

操控者自己的四輪車晃悠悠的進了客棧。

客棧門口有一道不矮的門檻。

南陣的四輪車走到門開前,竟是輕輕的浮了起來,繼而平穩的邁過了門檻。

劉睿影不由得衷心感慨南陣這番巧奪天工的手藝。

一個人僅憑事間凡物,就能達到如此地步,也難怪他會一輩子站不起來。

沒有無暇的白壁。

相對于南陣的手藝來說,這無法行走,只是白壁上一個極小極小的黑點罷了。

“月姐,我們該怎么做?”

劉睿影問道。

“你們可知這樓長是何人?”

月笛漫不經心的問道。

“知道。”

劉睿影說道。

“那就不用擔心他,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好。另外,我雖然說了幫你,但并不是要你事事都問我!你竟然能從定西王域和博古樓那樣的地方全身而入又全身而退,怎么如今卻是這般沒了主見?”

月笛說道。

劉睿影被問的啞口無言。

不過回想起來,也的確是如此。

自從他知道了月笛的身份之后,心里便是有了個無形的依靠。

整個人都懶了不少。

其實無論是誰都會如此。

若是有人給你出謀劃策,帶著你南征北戰,誰還會甘愿去費那般腦筋?

“各位也聽到了,今日死人卻是很吉利的事。無論是誰。”

晉鵬朗聲對這五人說道。

“在一個人的壽宴之時殺死他,本也就是個很奇妙的事。何況還當著你這么多朋友。不過我看你的朋友卻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幫你。”

還是那五人之首的人說道。

“唉……無人相幫是因為他們都太了解我。若是有人幫,麻煩才更大。”

晉鵬說道。

卻是從袖筒里緩緩劃出一柄短劍。

劉睿影一眼就認出,這是歐家的短劍。

其實先前在浴室里,晉鵬并不是手無寸鐵。

這柄短劍,他也是片刻不離身的。

就和黑鳥一樣。

此刻,壽宴的涼菜已經做好。

每桌八樣。

正在連綿不絕的從晉鵬的身后送進客棧。

就在傳菜的小二舉著托盤,剛剛邁過客棧的門檻時。

手持長柄刀的那位五人之首率先辟出了一刀。

晉鵬中了毒。

完全調動不起一點勁氣。

就連站著,對他來說已是一件極為勉強的事情。

可是他還是用盡了氣力,抬起了劍。

他知道擋不住。

但這也是一種態度。

就和客棧的掌柜堅持要親自去趟酒肆一樣,都是一種態度。

態度有不同,有先后,但卻沒有大小。

此刻晉鵬能橫劍當胸就是他最后的態度。

可是這道凌厲的刀光,卻在晉鵬身前三尺遠的地方急閃而逝,不見了蹤影。

晉鵬放下了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已經站不住了。

方才提起劍,已經花光了他的所有力氣。

他能感覺到,毒已經遍布全身。

眼睛有些模糊的同時,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但他卻看地上出現了兩道人的影子。

這兩道影子很長。

說明這兩人站在極高處。

但晉鵬已經無力再抬頭去看看那影子的來源。

可是他卻還有精神笑。

他笑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但今天注定是有人要死的。

注定是要圖個南陣所謂的“吉利”。

客棧中的人也看到了那兩道人影。

紛紛走出來查看。

他們看到客棧的房頂上站著兩個人。

雖然陰暗的看不清面容,但卻是能知道這兩人是一男一女。

女的年輕,男的年長。

那五人也抬頭看著客棧房頂上的兩人,心中怨恨陡生。

他們自是以為,這兩人還是晉鵬的朋友。

終究是有不夠了解他的人替他出手了。

就在他們準備厲聲質問時,那位年長的男人,手里忽然出現了一盞古樸的油燈。

他把托著油燈的手,緩緩移向那位身邊的女子。

女子會意的替他點燃了油燈。

劉睿影看到,那燈火竟然是藍色的。

這藍,并不是萬里無云時的天藍,而是落日前的大海般陰郁的藍。

藍色的燈火不斷的跳動著。

正好似大海的波濤,不斷的拍打著岸邊的礁石,也敲擊著劉睿影的心口。

他覺得自己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便張大了嘴,拼命的想要多吸入一些空氣。

“別看!”

月笛的話傳來。

劉睿影趕忙低下頭。

發現先前的感覺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接著方才跳動的藍色燈火,劉睿影卻是看清那女子正是元珊。

她能站在這里。

可想而知那兩位要找他報仇的人有何下場。

不知這次是徹底丟了命,還是又掉了一根手指。

劉睿影看到黑鳥卻是朝著那位年長的男人躬身拜了下去。

就連身旁的月笛也不例外。

劉睿影眼見如此,只好也跟著照做。

弄不清楚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有些事情隨波逐流,卻是沒錯的。

寒燈。

獨夜。

遠行。

這是三個詞語。

而且是三個毫不相關的詞語。

但冥冥之中卻有一根看不見的細線,將這三個詞緊緊的串聯在一起。

這條細線沒有名字,也無法形容。

它代表的是一種境界。

高處不勝寒。

光明明是熱的。

為何燈卻寒涼?

假如光沒有了溫度,但只要能照亮了四周,卻是也能讓人心生慰藉。

可是燈火卻一定是溫暖的。

不然飛蛾撲上去,也不會化為一撮灰。

燈火若是寒涼。

那便是點燈人心中的寒涼。

但一個心中寒涼的人,為何卻要點燈?

“他是誰?”

劉睿影小聲問道。

“他是寒燈人。”

月笛說道。

原來寒燈這個詞,并不是指一個物件。

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心中寒涼之人點的燈,便是寒燈人。

劉睿影從沒有聽說過什么寒燈人。

但是從眾人的恭敬之中,他自是能體會到其中的含義。

中都查緝司內,他也沒有看到過有關寒燈人的只言片語。

其實并不是沒有。

而是他不夠資格。

眾所周知,這天下武道修為最高,便是天神耀九州。

但世間萬物就和歲月流逝一樣,怎么會有盡頭?

霍望癡迷于收集星劍,堪破成仙契機。

不過能擁有星劍的,畢竟只是少數。

但總有的人,能夠另辟蹊徑,破道而上。

高處不勝寒,指的像這位寒燈人一樣,超越了天神耀九州之境的存在。

寒燈人,獨夜人,遠行人。

登臨人間絕頂的,只此三人!

寒燈照四壁,只手補天裂。

獨夜遙無期,庸人自早歇。

遠行非過客,天涯摘星月。

就連五大至高陰陽師,卻是也不能推算出他們的軌跡所在。

因為蒼穹之下,天神耀九州已是極境。

破了這極境,便也破了這蒼穹。

至高陰陽師,推算的終究還是天道綱常。

若是破開了蒼穹,他們也只能看到一片迷茫。

眼前這位寒燈人,便是如此的存在。

“莫急莫慌。”

寒燈人緩緩開口說道。

眾人才敢挺直了身子。

“我只是來為我的孫女,討一樁姻緣。”

寒燈人看眾人已恢復了常態,便接著說道。

此刻劉睿影再看向他手中的寒燈時,已不再有先前那般不適之感。

說罷,他身邊的元珊就從房頂上翩然而下,來到了晉鵬身旁。

朝他的嘴里,丟了一顆藥丸。

轉眼間,晉鵬已然深知清明。

“你讓我見的人,就是你的爺爺?”

晉鵬抓住元珊的胳膊,借力站了起來開口問道。

元珊笑著,但卻沒有回答。

腳尖輕點,又回到了他爺爺寒燈人身旁。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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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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