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丈高的黑色道壇,彌漫著濃厚的歲月斑駁氣息。
一柄黑傘孤零零擺放在其上,一切看起來都那般平淡無奇。
可當邁步靠近過去時,獨臂老魔卻露出凝重之色。
他不敢以神念進行感應,甚至不敢動用一身的道行,似唯恐被那九丈道壇感應到自己的存在,而后將自己剎那間抹殺。
之前暴斃的六陰老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起!”
在抵達黑色道壇三丈之地時,獨臂老魔頓足,唇中輕輕喝出一道晦澀的道音。
唰!
一口血色缽盂橫空而起,滴溜溜旋轉時,缽盂內泛起漩渦似的黑光,產生出一股驚人的吞噬波動。
噬血缽盂。
獨臂老魔的壓箱底寶物之一,只需祭出,足可吞沒天地間千丈范圍的生機,將一切生靈的血液吞噬汲取。
砰!!!
猛地,一道破碎爆鳴響徹。
嗜血缽盂被一道血光擊中,直接炸開,迸射的碎屑還未落地,就被一縷縷血霧燒成灰燼飄灑。
與此同時,獨臂老魔發出一聲悶哼,身影暴退撤離。
當站穩身影時,他衣襟被冷汗浸透,臉色蒼白,眉梢浮現出驚悸駭然之色,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之前那一剎,若不是他毫不猶豫斬斷操縱噬血缽盂的力量,差點就遭受到致命的反噬!!
人群騷動,無不色變。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清楚,那一道擊碎噬血缽盂的血光,來自那一座九丈高的道臺!
那等力量,透發出無匹恐怖的毀滅力量,似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并且一旦被擊中,無論是寶物,還是修士自身,就會瞬息被焚化為灰燼!
這無疑太恐怖了。
“這等力量,恐怕就是皇者來了,也根本擋不住啊……”
碧霄水君臉色陰沉。
眾人皆感到無比棘手。
誰都敢肯定,那道壇上的黑傘,極可能便是玄鈞劍主留在此地的寶物,稱得上是一樁震古爍今的造化。
這完全足以讓皇者眼紅發狂。
可在場眾人卻不敢輕舉妄動。
那道壇上的力量太過恐怖,充斥致命威脅,誰還敢亂來?
“機緣在前,卻搶不到手,這可真他娘操蛋!“
有人低聲咒罵。
其他老妖怪心中也很憋悶。
“這樣的造化,或許是太過逆天了,根本不是我等可以覬覦。”
邪劍郎君一聲喟嘆。
這時候,魏韞忽地說道:“倘若……我們不動用任何修為力量,直接去靠近那道壇,會否能成功?”
此話一出,那些老怪物皆不禁露出思忖之色。
的確,那詭異的道壇,之前正是感受到大道力量波動時,才發出了攻擊。
倘若不動用修為力量,豈不是意味著,不會被那座道壇攻擊?
“我來試試。”
千眼老鬼忽地站出來,翻賬之間取出一個灰撲撲的陶罐。
嗡!
陶罐發光,忽地掠出一道孩童般的身影,天真無邪的小臉上,慘白一片,眼眸空洞,嘴唇猩紅如染血。
剛一出現,一股陰邪嗜血的氣息,就從這孩童身上彌漫而出。
血河鬼童!
在場老怪物皆瞇了瞇眼睛,認出這鬼物的來歷,乃是一種極端邪惡的陰魂,需要
用諸般歹毒血腥的秘法,才能煉制出來。
老瞎子和崔璟琰則都露出慍怒之色,要煉制一個血河鬼童,需要搜集和滅殺無數的孩童來搜集血魄之力,極端殘忍,喪盡天良。
不夸張的說,若讓幽冥界那些大勢力知道,千眼老鬼手中有這樣一個血河鬼童,怕是早不計一切代價將其滅殺!
“去!”
千眼老鬼低聲輕語,吩咐了一番。
就見那一個血河鬼童邁步上前,徑直來到那一座九丈道壇前,當腳步邁上道壇那一瞬,一眾老怪物都不禁屏息凝神。
可讓人驚喜的是,并未發生意外!
血河鬼童沒有動用任何力量,徑直來到了道壇之上!
“果然,只要不動用修為力量,就不會遭受那座道壇的攻擊!”
千眼老魔笑起來。
一眾老魔頭也都如釋重負。
“蘇兄,那把黑傘可就要被人搶到了,咱們是否要搶奪?”
崔璟琰不禁傳音問道。
“他們搶不走。”
蘇奕剛說完,一道凄厲的尖叫猛地響起。
就見那血河鬼童的手,才剛碰觸到黑傘的傘柄處,一片黑如永夜的烏光從黑傘上涌現,將血河鬼童的身影籠罩其中。
在一眾駭然目光注視下,血河鬼童這樣的大兇之物都來不及掙扎,就被鎮壓進那黑傘之中,消失不見。
而那把神秘的黑色表面,泛起一抹漣漪般的黑色光澤,就似呼吸般一明一滅,旋即歸于寂靜。
“該死!老子千百年來費盡一切心血,才好不容易煉制出一個血河鬼童,可現在,徹底沒了!!”
千眼老鬼氣急敗壞,憤怒難當。
其他老怪物也被這一幕驚到,神色一陣陰晴不定。
“蘇兄,你早知道那把黑傘有古怪了?”
崔璟琰眸泛異彩,傳音問詢。
蘇奕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么。
這時候,白面道人忽地說道:“現在可以肯定,只要不動用修為,那座道壇就不會進行攻擊,也就是說,再想一個辦法收取那把黑傘,這樁可遇不可求的造化,必將落入咱們手中。”
“道兄莫非有什么高見?”
碧霄水君問道。
白面道人搖頭道:“高見談不上,畢竟那把黑色太過古怪和詭異,一著不慎,就會招惹殺劫。我的想法很簡單,找個同道中人,親自去試試,能否將此寶收取。”
此話一出,那些老魔頭皆下意識把目光看向了蘇奕他們。
若要找替死鬼,在場恰好就有三個!
老瞎子和崔璟琰皆皺起眉頭。
蘇奕則泰然如舊。
可魏韞則搖頭出聲道:“不妥,這次我們能進入此地,多虧了這三位朋友的幫忙,怎能讓他們冒險去做這等事情?”
白面道人嗤地笑起來,神色陰冷道:“那……要不城主大人親自去試試?”
魏韞登時沉默了。
而千眼老鬼已經不耐煩,目光一掃,當即指著老瞎子,道:“那個老瞎子,你先去!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他剛損失一個血河鬼童,心情極壞,言辭間毫不掩飾殺機。
老瞎子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不過,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見魏韞忽地笑起來,道:“罷了,不玩了,時間不早,也該結束了。”
這位夜魔城城主,此刻就像變了一個人,眉梢眼角
,盡是笑意,儼然一派運籌帷幄般的姿態。
這反常的舉動,讓那些老怪物臉色皆變了。
就是老瞎子和崔璟琰也呆了一下,這是什么情況?
蘇奕則拿出酒壺,輕輕啜了一口,神色淡然如初。
“城主大人,您……這是何意?”
碧霄水君驚疑不定道。
“還沒看出來嗎,我們中了魏韞這家伙的圈套!”
獨臂老魔冷冷道。
魏韞笑道:“談不上是圈套,這里的確是一樁機緣之地,并且那把黑傘,的確是由玄鈞劍主所留,若諸位有本事,現在就可以將其取走,魏某保證,斷不會阻攔分毫。”
“魏韞,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面道人聲音沙啞道。
魏韞輕嘆一聲,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但既然你們問了,我自不會再隱瞞。”
說著,他目光一掃那些老怪物,神色莊肅道:“我只是想請諸位前來赴死!”
赴死?
那些老怪物皆皺了皺眉,但卻談不上驚慌。
尤其是白面道人,此刻更是忍不住大笑起來,“我等早料到今夜的事情有古怪,畢竟,這等一樁造化,你魏氏一族焉可能會好心到和我們這些人瓜分?現在,你可總算露露出狐貍尾巴了!”
在他身邊,其他老怪物皆冷笑不已。
這樣一幕,讓老瞎子和崔璟琰皆意識到,這些老怪物明顯也早已暗中結盟!
并且,他們明知道此次行動有問題,還敢跟著魏韞一起前來,明顯是早有準備。
唯有蘇奕自顧自飲酒,似渾不在意這些。
獨臂老魔沉聲道:“城主大人,你便是要對付我等,也總該有個緣由吧?”
魏韞神色淡然道:“滅殺爾等,也算是為世間除害,何須其他緣由?”
一句話,說的自然而然,仿似天經地義。
這讓那些老怪物皆眸泛殺機,蠢蠢欲動。
“就憑你一人,可根本不是我等對手。”
白面道人聲音沙啞道,“難道說,你能借用那座道壇的力量?亦或者是能動用那柄黑傘?”
魏韞搖頭道:“我這般修為,怎可能動用玄鈞劍主當初所留的力量,不過,要滅殺爾等,倒也并非難事。”
說話時,他忽地露出鄭重之色,道:“還請大人出手,斬妖除魔!”
聲音還在回蕩,在魏韞發髻之間,一枚青銅簪子忽地發光,掠出一片瑰麗絢爛的光雨,漸漸勾勒成一道偉岸的身影來。
這身影身負陳舊的青銅甲胄,眸似烈日般懾人,渾身彌漫出屬于皇者人物的力量波動。
剛一出現,那恐怖的威勢,就籠罩在整個秘境世界中。
皇者!!
崔璟琰和老瞎子皆吃驚,都沒想到,魏韞今夜的布局,真正的殺手锏,竟會是一位皇者!
那些老怪物也都不禁色變,軀體發僵。
一直如同局外人般冷眼旁觀的蘇奕,當看到那身負青銅甲胄的皇者身影時,眉梢間不由泛起一絲復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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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魚如何過除夕?
答:白天碼明天的更新,晚上和家人吃大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