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有關蘇奕冒充玄鈞劍主的消息從大荒九州擴散到了三十三界中。
天玄界。
月氏一族,一座大殿內。
月百齡、月長天、月水寒等一眾大人物匯聚在一起,憂心忡忡。
“可以斷定,這傳言中冒充玄鈞劍主的蘇奕,便是曾幫我們月家在秋水大會上化解那一場彌天大禍的蘇道友!”
月水寒沉聲道。
大殿本就壓抑的氣氛愈發沉悶了。
眾人皆憂形于色。
因為按照傳言,凡庇護那蘇奕的勢力,皆會被玄鈞盟視作敵人!
“這問題就嚴重了,我們月家和玄鈞盟相比,完全不夠看的,不說其他,那六大道門隨便出動一個,就擁有顛覆我們月家的能耐。”
有人聲音凝重,喟嘆不已。
“這可怎么辦?”
有人憂心忡忡。
“哼!慌什么慌?且不管那傳言時真是假,哪怕是被玄鈞盟盯上,我們月家也斷不能做出對不起蘇道友的事情!”
月長天最是平靜,言辭如劍鋒般決然,“別忘了,秋水大會上,蘇道友是如何幫咱們月家的!”
眾人皆沉默,讓他們感到棘手的,也正是這一點。
“行了,此事根本沒有商議的必要。”
太上長老月百齡開口,斬釘截鐵道,“正如長天所言,哪怕我們月家被玄鈞盟打擊報復,也決不能在此事上對不住蘇道友!”
眾人心中一震,皆點了點頭。
有時候,慌亂就是因為沒有人拍板。
當月長天和月百齡陸續表態,這些月家大人物們反倒都從那種緊張擔憂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老仆前來稟報,九極玄都派遣使者送來一封密函之后,便告辭離開。
說著,老仆將那一封密函呈上。
月百齡等人皆驚詫,一頭霧水。
月百齡穩了穩心神,將密函打開,就見其內是一封信件和一枚鐫刻著奇異秘紋的秘符。
當看完信箋,月百齡先是一呆,旋即露出狂喜之色,道:“我們月家,再無憂慮矣!”
說著,將信箋遞給其他人一一觀看。
很快,大殿嘩然,在座眾人皆喜上眉梢,振奮激動起來。
這封信箋,乃是月詩蟬傳來,內容很簡單,告訴月家眾人,自今以后,無論遇到任何麻煩,皆可憑借那枚秘符求助!
而那枚秘符,乃是出自九極玄都掌教之手!
并且,月詩蟬也在信箋中提到,務必莫要怠慢蘇奕,九極玄都之所以答應庇護月氏一族,就是因為蘇奕的出現,驚動了九極玄都那位活化石般的祖師級人物——“彭祖”!
這一切,讓月家眾人又是驚喜又是震撼。
在他們眼中,作為大荒第一道門的九極玄都,已是只能仰望的龐然大物。
而彭祖的存在,更是如若立足大荒諸天之巔的神話般,一人之威,便可威懾諸天上下!
而今,誰能想象因為那位蘇道友的關系,竟然驚動彭祖,讓九極玄都直接表態,給予他們月家庇護?
這對月家眾人而言,簡直和做夢一般。
“剛才我們還在擔憂來自玄鈞盟的威脅,轉眼間而已,問題就迎刃而解,人生啊,還真是大起大落。”
有人感嘆。
“依我看,蘇道友本人恐怕都根本不清楚此事,可懸在咱們月家頭頂的災禍就被解決了,這才最讓人震撼,于無聲處聽驚雷!”
有人喃喃,為之動容。
“連九極玄都那位‘彭祖’大人都被驚動了,這會否意味著,那位蘇道友并非是假冒玄鈞劍主?”
有人驚疑道。
“那蘇道友會是誰?”
“該不會,蘇道友真的是……玄鈞劍主的轉世之身吧?”
此話一出,大殿猛地寂靜下來,所有人都被驚到,面面相覷。
“這一場風波才剛剛開始,莫要亂做猜測!”
月百齡沉聲開口,“以后,自會有真相大白之事!”
他看似鎮定,實則內心也掀起驚濤駭浪。
放眼這大荒諸天上下,能夠驚動彭祖那等級數的人,除了玄鈞劍主之外,還能有誰?
然而,若說那位蘇道友是玄鈞劍主,可偏偏玄鈞盟的毗摩,直接將矛頭直指過去,視其為公敵!
無疑,這其中藏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而這一場即將在大荒天下掀起的風波,注定竟石破天驚!
時間匆匆過去十多天。
天玄書院。
一座洞府內。
咔嚓!
懸浮虛空中的玄黃尺,忽地寸寸碎裂,化作粉末飄灑一空。
一直在打坐修煉的蘇奕,隨之悄然睜開了眼眸。
當看到被毀掉的玄黃尺,以他那堅若磐石的心境,也不免感到一絲尷尬。
無疑,這段時間因為他修煉的太過渾然忘我,以至于把這件寶物內承載的玄黃母氣煉化一空了……
“等以后,再補償天玄書院一件類似的寶物,相信那老饞蟲就是知道,也斷不會說什么。”
蘇奕暗道。
旋即,蘇奕開始感應一身道行的變化。
不到一個月時間,他那一身道行已順利突破至玄照境后期,并且隱隱有趨于圓滿的征兆!
能夠擁有如此驚人的進境,玄黃母氣功不可沒!
這種誕生于玄黃星界混沌本源中的力量,對修行的益處簡直不可估量,遠非一般意義的絕世大藥可比。
將其煉化時,讓修士如若置身混沌本源,物我兩忘,能夠陷入最深層次的頓悟境地中,妙不可言。
不過,相較于此,玄黃母氣的真正的妙用,則體現在淬煉大道力量上!
就像現在,將那玄黃尺內的玄黃母氣徹底煉化后,蘇奕所掌握的“元極”奧義已淬煉到真正的圓滿地步。
并且呈現出一種返祖般的圓滿征兆!
除此,原本皆處于小成地步的彼岸、沉淪、枯榮、轉生等大道奧義,也都陸續突破,一一臻至大成地步。
就連參悟起來最為艱澀緩慢的終極奧義,也都精進一截!
若說以前只能算是略懂皮毛,那么如今則可稱得上是初窺門徑。
而這,僅僅只是玄黃尺所承載的一股“玄黃母氣”而已!
當然,玄黃母氣的好處不僅僅如此,這等力量本就是來自玄黃星界的混沌本源,將其掌控,當以后踏足玄合境時,就能由此推演出完整的星界法則!
這才是玄黃母氣最大的妙用。
蘇奕靜心體會,最終確定,雖然他的修為僅僅只在玄照境精進了一個層次,可一身的道行,卻發生了近似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因為他的道軀和神魂,也都在煉化玄黃母氣中得到莫大的好處,實現了一種蛻變,完全和以往不同了。
相比以前,他一身的道行暴漲了一倍不止!
“若前世的時候,我就參破玄黃母氣的秘密,哪怕前世的道行有缺陷,又何愁無法突破更高道途?”
蘇奕暗道,“不過,福禍相依,因果相循,也該慶幸前世不曾有機會這么做,否則,我就是踏上登天道途,以后最多也只能和觀主比肩,而無法將其超越。”
觀主曾坦言,他的道行在玄合境存在缺陷!
正因如此,他當初在星空深處縱使再強大,最終還是毅然選擇了轉世重修。
而現在,對已經探尋到玄黃母氣的蘇奕而言,以后在踏足玄合境時,自不必再擔心重蹈觀主的覆轍!
許久,蘇奕長吐一口氣,長身而起,走出了閉關的洞府。
讓他沒想到的是,天玄書院院長俞長明竟早已等候在那。
“這段時間,你一直等候于此?”
蘇奕訝然。
俞長明笑道:“這倒不是,我只是每日會來盤桓一段時間。”
蘇奕若有所思,“看你這般舉止,莫非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瞞不住蘇大人的法眼!”
俞長明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前不久,有一則消息在天下鬧得沸沸揚揚……”
說著,他將那則蘇奕冒充玄鈞劍主的消息和盤托出。
聽罷,蘇奕眉頭微挑,道:“看來,毗摩這孽徒已推斷到我已返回大荒天下了,他掀起這場風波,分明是已做足了準備,要和我宣戰啊。”
俞長明驚疑道:“蘇大人,毗摩他怎敢這么做?這和欺師滅祖有何區別?”
蘇奕微微搖頭,不愿談起此事,他反問道:“你就不擔心,我是在冒充玄鈞劍主?”
俞長明不假思索道:“若蘇大人是假冒者,怎可能會幫我天玄書院化解彌天大禍?”
蘇奕點了點頭,道:“在毗摩眼中,哪怕知道我是他師尊,也絕不會認了,否則,他的玄鈞盟便名不正言不順,人心若亂了,必會就此四分五裂。所以,他只能不認我。”
“并且,他的確需要先發制人,否則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就越不利。”
說到這,蘇奕眼眸深處泛起一抹冷冽光澤,自語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孽徒究竟準備了多少手段。”
俞長明聽到一陣心驚肉跳,玄鈞劍主轉世歸來,卻被其前世大弟子視若大敵!
這若傳出去,這大荒天下還不知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我該走了,等老饞蟲回來,告訴他,以后我會還你們天玄書院一件和玄黃尺一樣的寶物。”
蘇奕說著,已負手于背,邁步虛空而去。
“蘇大人,您這是要前往何地?”
俞長明忍不住問。
“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