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晴朗的星期天。
不過鯤鵬洗衣機廠似乎沒有休息日,無論周六還是周日,廠里的工人們還是陸陸續續踩著點來上班。
這幾天,廠里都流傳著一個靈異事件,說是廠區鬧鬼。
聽說,已經有四名保安陸續失蹤,懷疑都被厲鬼抓走,連骨頭都不剩了。
然而,沒有人知道那個所謂的“厲鬼”,此時正在他們的腳底下練劍呢。
飛劍術,也叫御劍,顧名思義,飛劍離身,以氣御之,甚者,可踏劍而行,瞬息千里。
在上古時代,御劍是每一個劍修的必修功課,可以說是劍修的代名詞,算是標志性的存在。
而且只要稍微有些修為的劍修,御劍飛行都不是什么難事。
可現在,張富貴卻在給柳江一個勁的潑冷水。
“御劍飛行?哎喲你別逗我笑了,你什么等級?你才區區2星!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先把手中劍練好,再說御劍的事吧!”
“2星不行?那得什么時候?3星?4星?”
張富貴搖了搖虛幻的腦袋:“不知道,現在的修煉法門跟我所知的還是有些區別。御劍飛行你暫時就不要想了,至于簡單的御劍口訣嘛,我倒是有,只不過……”
柳江撇撇嘴,他心里跟明鏡似的,于是乎瞥了眼這氣人的老頭說道:“一只燒雞。”
張富貴聞言眉毛一揚,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臉上立馬露出諂媚的笑容:“嘿嘿,再加一份酸菜魚!”
“成交!”
漆黑的倉庫內,只有一小塊空地,不過用來練劍還是足夠了。
柳江不停嘗試著張富貴給他傳授的御劍口訣,可飛劍總是剛剛脫離他的手掌,就“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一遍又一遍……
然而柳江面上絲毫沒有不耐煩的神色,反而還因為飛劍又多逗留在空中零點幾秒而欣喜不已。
小小年紀有能有這份心性,要是在別人看來,肯定會欽佩不已,但在張富貴眼里,他早已經習慣了。
因為已經得知,舵主是從倉庫通道進入地下的,所以柳江把昨天從倉庫拿的那些東西全都放回原位。
地上那些劍痕他也想辦法做了遮掩,好像自己從未出現在這里一樣。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謹慎起見,柳江沒有繼續練劍,而是隱藏起來。
他怕舵主提前到來,要是自己跑的不及時,被對方感知到那就功虧一簣了。
不過他也不會緊張,長時間下來他發現,“黑子”護身符能夠降低存在感,神奇之處就在于“存在感”三個字。
存在感不僅僅能影響視覺和聽覺,就連神念感知也包含在內。
因此即便4星大佬的神念感知十分敏銳,但只要在人群中,帶上護身符之后也不會輕易被發現。
所以,柳江現在要做的是混跡與人群之中。
馮年是工廠地下的一名普通神使,今天他被分配的任務是負責神煉室的安保守衛工作。
原本,去神煉室站崗,很多人都求之不得,因為哪怕沒有進入神煉池,只要站在邊上吸收一些神水散發出來的氣息,對自己境界也會有一些少量的提升。
可基于昨天神煉室出現故障,今天的守衛工作很多人都不愿意干了。
第一次漏電如果還算輕微,那第二次就有點強烈了,萬一下次神煉不是漏電,而是爆炸該怎么辦?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而且獲得越多、擁有越多的人,就越是怕死。
他好不容易混到現在2星的實力,他可不想隨隨便便就丟了小命。
然而命令卻是不容更改的,上頭讓他這么做,他沒有別的選擇。
因此哪怕是上廁所的時候,他都免不了跟身邊之人抱怨兩句。
可就在他上完廁所打算出去的時候,背后的隔間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走出廁所,跟他一起來的人走著走著,忽然發現身后的馮年不見。
他們頓時覺得背脊一陣陣的發涼,因為那個厲鬼索命的傳言哪怕是地下的人也都知道。
而且就在今早吃早餐的時候還有人說起,昨夜監控室的兩人無故失蹤,很有可能就是厲鬼索命!
所以他們現在腦子里無時無刻不在緊繃著一根弦,心中惶惶不可終日。
要是他們知道,就連那對喜歡玩奇怪游戲的狗男女也不見了,估計會更加害怕吧。
幾人緩步往廁所挪去,口中大喊著馮年的名字。
就在他們快要進門的時候,忽然“哇”的一聲,一張臉突然從邊上冒了出來,嚇的幾人一個趔趄。
仔細一看,這張臉竟然是馮年的。
“臥槽,馮年你特么有病吧!還好老子尿光了,不然你給老子洗褲子?”走在最前的那人一臉余悸未消,瘋狂的喘著粗氣。
事實證明,哪怕你成為了修行者,膽子小的人依舊膽子小,實力和秉性并不成正比。
然而那個“馮年”卻哈哈笑著說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難道還怕我是鬼不成?”
說著,他就搭著對方的肩膀,往神煉室走去,臉上還帶著一抹賤賤的微笑。
安州市,距離鯤鵬洗衣機廠2公里左右的京安高速收費站不遠處,有一片玉米地。
此時開車經過這里,看向玉米地只會感覺一片安靜祥和。
誰又能知道,此時玉米地里已經聚集了幾十個身穿黑衣的修行者。
他們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都是2星3星不等。
而他們的耳朵上都帶著即時通訊裝置,有的人手中似乎還拿著熱武器。
有人說修行者戰斗就應該用冷兵器,用槍什么的那都叫耍賴皮。
然而面對要你命的敵人,要做的第一點就是解決他,而不是講什么公平。
因為那些人所行所作之事,本身就在踐踏公平。
一輛黑色的廂式貨車之中,吳桐死死盯著屏幕。
一旁的大胡子面有不善,不過似乎礙于對方身份,一肚子話都憋在心里,欲言又止。
“怎么?你還是坐不住?”吳桐似看出對方的想法,于是問道。
大胡子不愿意與吳桐對視,他錯開了眼神,冷冷說道:“我哪敢啊,您才是這次特別行動組的組長,我只不過是個跟班而已。”
“不服氣?”巴特在駕駛座,打開連接后方的一個小窗冷笑著說道。
誰知那個大胡子好像終于忍不了了,怒斥道:“是!我就是不服氣!我跟老吳咋倆明明平級,而且我還是安城這邊的負責人之一,憑什么你才是組長?論功績、論資歷、論實力,我都不輸你老吳吧,憑什么我的人都得聽你調遣?而我還不能上戰場,只能在這里給你打下手!”
“噗!”吳桐嗤笑:“老方,這么多年,你這性子就不能改改?難怪坐不上一把手!萬年老二說的就是你了!”
“哎我說老吳啊,你就別說風涼話了行不?我怎么感覺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扎心了?”
吳桐忽然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最近被某個人扎心扎的有點麻木了。先不說這個,剛剛疑似目標車輛已經進入密道,一會等待‘修理工’的信號就沖進去,放心,有你大展拳腳的機會!”
這個被稱作老方的大胡子有些將信將疑,心說還能有人扎你老吳的心?
不過他關注的重點顯然不在這里,而是說道:“那你讓我跟著我們的人沖進去不就完事了嗎?我這好幾個月沒有打架,整個人都快銹掉了!”
“我就是怕你太沖動!要是把我們的潛伏人員打死了你賠不起!”
“他還在里面?為什么不出來啊?不是看到車開進去了嗎?”
“都說了是疑似目標車輛,疑似的意思就是不一定!要是不能確保目標人物在場,我們豈不是打草驚蛇?”
“哎呀,我沒你那些花花腸子,也沒你會說,反正你可答應我了,肯定會有我出場的機會對吧!”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忽然,此時車廂角落里又傳來另一個男子聲音:“臨州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吳桐斜眼看去,在很不起眼的車廂角落原來還坐著一個眼鏡男。
要是他不說話,幾乎都不太會被人發現。
“不過,他不是言之鑿鑿的說,地下屏蔽了信號,又屏蔽感知,那我們的‘修理工’要如何把信息傳遞出來?”
吳桐微微皺眉,似乎不太喜歡這個陰陽怪氣的眼鏡男。
不過他可不會像老方這樣直來直去,而是語氣委婉的說道:“我們有自己的辦法傳遞消息,小七你不會是不信我吧?”
實際上,這個問題的答案吳桐自己也不清楚,因為柳江只跟他說,到時候會給他信號,而且絕對會有辦法讓他知道的,而信號的內容就是“嘩啦啦”!
吳桐完全搞不懂什么叫“嘩啦啦”,可柳江說他肯定知道,讓他等著就行,搞的他一頭霧水。
隨后柳江就掛了電話,等他再打回去就只有“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了。
“喲,吳組長誤會了,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只是我很驚訝,像‘修理工’這樣的潛伏高手,我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還不屬于牧羊人,我只是好奇,吳組長是從哪里挖來這樣的好苗子的?我很想認識認識他,說不定我們能成為朋友。”
聞言,車內忽然一陣安靜,就在這個名為小七的眼鏡男疑惑不解的時候,吳桐和巴特幾乎同一時間“噗嗤”笑出了聲。
小七更加摸不著頭腦了,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嗎?他回想了一下,似乎也沒有啊,這不是很正常的對話嗎?
半晌,吳桐才止住了笑聲說道:“你要跟他成為朋友?”
小七雖然一臉懵逼,但還是遲疑的點了點頭。
旋即吳桐才緩緩的說道:“那你最好給自己買一份生命保險!記住,一定是要能夠理賠心梗、腦梗導致猝死的那種!”
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