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的一拳看起來剛猛無匹,但對于柳江來說根本是綿軟無力。
柳江甚至不用閃躲,而是微微放出一些3星修行者的威壓出來。
面前幾人頓時感覺呼吸一滯,腰不能直,手不能抬,腿不能立,一下子就半跪了下來。
重新抬起頭,此時中年男子和他身后幾人臉上的神情就只剩下了驚恐。
原本那個和善溫煦的少年,現在看來,宛如一只吃人猛虎。
當然,那只是他們的感覺,就如同野生動物面對危險時的那種本能畏懼。
柳江的表情依舊如初,他笑瞇瞇的看著面前之人的可笑表演。
說實話,原本他打算狠狠教訓一下這幾人的,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教訓自己,關鍵是他們惹了柳盈盈在先。
可Low豬的出現,讓他是又好氣又好笑,只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
不過柳江并不打算現在就挑明了自己的身份,畢竟陸竹和他也只是萍水相逢,對方是什么底細也不清楚,自己能改變容貌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3星修行者的威壓說起來其實不是什么技術活,而且也只是釋放的那一瞬才能給人造成壓力。
就好像躲在墻角嚇人一跳,只有突然出現的那一霎那會讓人害怕,之后馬上就恢復成原樣了。
幾人緩緩站起身來,不過這回就不像之前那樣,所有人都老老實實低著頭,先前那種囂張跋扈的氣焰已經蕩然無存。
如今只有顫顫巍巍與唯唯諾諾。
“都叫什么名字?”柳江朝著面前的中年男子使了個眼色:“從你開始,一個一個來。”
“我……我叫張隆興。”
“俺叫趙大彪。”
“王招娣。”
“陸……陸竹。”
“知道這次叫你們來干什么的嗎?”柳江問道。
幾人面面相覷。
“不是您叫我們來的,是這小子叫我們來的。”說著,張隆興指了指之前叫喚的最兇的那個小男孩。
此時這個小男孩早已嚇呆了過去,就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柳江點了點頭:“那你倒是說說,他叫你來干什么來了?”
“他……”張隆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斜眼瞪了那個小男孩一眼。
“還是我幫你說吧,你的這個小外甥,叫了幾個兄弟想要欺負我妹妹,結果一幫小子被一個小姑娘給打趴下了,呵呵,真有出息!”
聽到這里,張隆興更是怒色難掩,心說電話里竟然還騙自己說是無緣無故被人打,這回倒好,招了這么尊大佛來。
柳江冷笑著說道:“這小子們之后又搬救兵,結果你們幾個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教訓我,是不是這么回事?”
張隆興的臉上立馬擠出為難之色,頭也壓的更低了:“這位大哥,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這幫小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跟他們計較了。”
“我跟他們計較個什么勁兒啊?反正他們又打不過我妹妹,只要我妹妹解氣了,我自然也不會生他們的氣了。”說到這里,柳江轉頭又對柳盈盈說道:“盈盈,解氣沒有?”
“差不多了,只是還沒聽到道歉!”小姑娘昂首挺胸,一副小大人的做派。
“你聽到了?”柳江淡淡的說道。
“還不道歉!”張隆興立馬給他們使眼色。
幾個小男生早就被嚇的說不出話了,可此時的情況還是讓他們不得不結結巴巴的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行了,小孩子們的事情就到這里吧。”
見柳江語氣放緩,幾人如蒙大赦,立馬就想要轉身離開。
可腳步才挪到一半,柳江的聲音卻再次響起:“我說的是小孩子們,你們幾個也是小孩子?”
聞言所有人又停下了腳步。
張隆興嘆了口氣,知道今天這件事肯定沒這么容易了結,于是便對著他的小外甥說道:“小浩你帶他們先回去,以后要是再敢惹是生非,打斷你的腿!”
而另一邊,柳江也跟韓小梅和柳盈盈說了兩句,兩人也點點頭的離去了。
“你知不知道這叫什么?這叫家庭教育的缺失!小孩子的言行舉止,全都是跟大人學的,你是什么樣,你帶出來的小崽子就是什么樣!所以說,到頭來錯不在他們,而在你啊!首先,你本身就欠缺素質教育……”
接下來的大半個鐘頭里,柳江就青少年教育問題洋洋灑灑的進行了一次發人深省的談話,其遣詞造句無不言近旨遠,以點及面,深入淺出,中間還時不時引經據典,旁征博引。
當然,事先的自我介紹他也沒有忘。
看金幣賺的差不多了,柳江依舊表現的不忘初心,他還是得爭取雙贏……柳江式雙贏!
“說的也差不多了,這些一字千金的教育哲學,就當是我送你的,但是那298萬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說到這里,柳江將手掌攤開,還順帶抖了抖手指。
“你怎么不去搶……”張隆興下意識就脫口而出,剛剛說出口才頓覺自己托大了。
可柳江卻完全不惱怒,反而表現的理直氣壯:“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就是在搶嗎?”
一時間,幾人啞口無言。
所謂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以前都是他們搶別人,今天終于被人給搶了。
“我們怎么可能拿的出這么多錢?我們要是有這些錢,至于混的這么狼狽嗎?”
“你說得好有道理啊。”柳江看了看幾人的穿著,的確不像是有錢的樣子,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說道:“你們不是修行者嗎?為什么還能這么窮?現在修行者賺錢的門路這么多,你們就沒有想要去努力努力?”
聽柳江說到這里,幾人都是面有愧色,只有張隆興一聲嘆息:“我們何嘗不想努力,可惜連努力的方向都沒有啊。”
柳江卻是不以為意:“這還要什么方向?最不濟,力氣大的去搬磚,速度快的去送外賣,都不行的去街頭給別人表演吐吐火吐吐水的也行啊,我看只是你們放不下臉面罷了。”
聞言張隆興的臉色更難看了:“也許您說得對,但我們散修的處境真的很艱難,我之前也有幾個朋友去搬磚,去送外賣,但是不知怎么的,過幾個月都不知所蹤了,我打聽了一下,說是入了什么教,被人給帶走了。”
聽到這里,柳江不禁挑了挑眉毛,不用說,這肯定是無二教搞的鬼。
張隆興繼續講到:“可我總覺得不對勁,你說入教就入教吧,為什么連聯系也斷了?這事兒肯定有古怪,所以我們現在也不敢拋頭露面,更不敢輕易暴露自己修行者的身份,只能苦苦度日罷了。”
“少在我這裝可憐,298萬是一分都不能少的!”柳江冷冷的說道,可隨后話鋒一轉:“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指條明路。”
幾人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就連稱呼也變了,恭敬的說道:“請柳爺示下。”
柳江也是暗自覺得好笑,這些人別的不行,逢迎拍馬的本事倒是一流。
于是輕咳了兩下說道:“你手下有多少人?”
張隆興一臉苦澀:“就我們幾個。”
“你多大了?少說也有40多了吧,就混成這樣?哎,行吧,那你們認識多少散修?”
張隆興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說道:“那就多了去了,附近的散修我們基本都認識,少說也有三五十個吧。”
柳江點點頭:“嗯,這還差不多,他們也都是像你們這樣混日子的?”
“對,我們的境遇都差不多,也都躲著那些抓壯丁的。”
他口中那些抓壯丁的,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無二教的人,柳江早前就問過吳桐,無二教是怎么發展教徒的。
吳桐給他的回答是來自市井,無二教專找那些生活不如意的修行者,給他們虛假的希望和看似能夠抓取希望的力量。
那個所謂的神煉,那種獲得力量的感覺,就好像毒品一樣,能讓人迅速成癮。
沒有人會在乎代價是什么,因為他們都覺得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同時也認為自己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熟不知在這場與魔鬼的交易過后,他們才真正的失去了一切,包括靈魂。
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他們雖然躲過了無二教這個吞魂的魔鬼,卻沒有躲過另一只吞財的瘟神。
“我現在想跟你們做個交易!”柳江的面容又變得和善溫煦起來,可給人的感覺只有毛骨悚然。
最終,交易達成,柳江也放他們離開,他自認為他開出的條件沒有人可以拒絕。
而幾人回家的路上,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時而憂愁,時而欣喜,時而又猶豫不決起來,不一而足。
柳江所說的交易,危險倒也不算多危險,主要是給的實在太多了,當柳江隨手拿出十幾條小黃魚來的時候,幾個人眼睛都直了。
柳江知道,這些道上的人最喜歡的就是金條了,甚至比現金都管用。
當然,這些金條都只是展示給他們看而已,柳江還沒有蠢到沒干活就付錢的地步。
柳江要求他們找些散修,人數自然越多越好,不過有個要求,那就是口風緊,人品也要過得去。
這點他特別叮囑陸竹去做人員甄別工作,他也不是多信任此人,只不過相處過一段日子,知道此人還是有點是非觀念的,人也算講義氣,反正柳江對他的印象不算差。
不過他還是沒有在陸竹面前挑明身份,就讓陸竹帶著那種不確定,這樣說不定對方做事還會更謹小慎微一些。
而柳江找來散修之后,自然也要分配了一些任務,那就是讓他們盡可能的拋頭露面,盡量展示自己的修行者身份,而且要讓人知道他們不屬于任何組織,是沒人要的散修。
想要釣起無二教這條大魚,那勢必得多撒一些魚餌了。
柳江對他們保證,只要拉來一個下線,就免除3萬元欠款。
而每當他們找出一個無二教的堂口,就獎勵100萬,當然這些錢也是要他們跟手下之人一起分的。
柳江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散修雖然在實力上不如正規軍,但論對于街巷的熟悉程度,他們才是真正的地頭蛇。
柳江要的也不僅僅是幾十個散修,而是一支數量龐大散修隊伍。
而且這只散修隊伍的觸角能遍布五湖四海,這樣以后無論到哪里,都能搶占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