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濤區,是島國東都的富人區之一,高樓不多,卻有很多自帶庭院的高檔別墅。
能住在里面人不僅僅是有錢這么簡單,更主要的還要有地位,傳言就連一些皇室貴族都在松濤區置有房產。
而今天的松濤區比往日來說,少了一分靜謐,多了一絲熙攘。
因為這里正在舉行一場法事,確切的說應該是葬禮。
島國的葬禮一般分為通夜和告別儀式兩場。
通夜其實就相當于華夏的守夜,只不過是島國只守一夜,第二天一早,告別式結束,遺體就會送去火化。
而無論是通夜還是告別式,一般稍微有些經濟條件的家庭,都會選擇請一些和尚來誦經超度,而若能夠請到秋神寺的高僧來做法事,那無疑是一種天大的榮幸。
身為島國法務大臣的鶴岡淳平,他自然請的動秋神寺的法師,而且他請的還是不是一般的法師,而是秋神寺的住持,秋葉法師。
“秋葉法師,實在抱歉,我知道這段時間您比較忙,鄙人實在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為我的叔母送行,這份心意,我鶴岡淳平將會永遠銘記!”
這個中年人儀表堂堂,臉上寫滿了嚴肅和堅毅,而他的能對面前之人如此恭敬,也說明對方的社會地位,其實并不在他之下。
“鶴岡大臣閣下實在太客氣了,今天能有幸為閣下的親人送行,走上這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實則是貧僧的榮幸才是。至于那些俗事,還請閣下不要在意,不然貧僧只能當是閣下在笑話貧僧六根不凈,業障纏身啦,哈哈哈哈!”
二人之間,雖然都以敬稱稱呼對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兩人實際上十分熟稔,關系好到就算是開開玩笑也不必有太多顧忌。
但這種所謂的關系好,與其說像是朋友,不如說更像是利益共同體,其實誰不知道他們背后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只是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公然說出口罷了。
通夜從晚上7點開始,不過由于這次的主人是法務大臣鶴岡淳平,所以很多賓客早早的就趕了過來,一來是為了表足誠意,二來則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單獨跟鶴岡淳平見上一面,要知道平時想要見到這位爺,能否預約的到暫且不說,就算預約到了,沒有兩個月估計連面都見不著。
再者,就算遇不到鶴岡淳平本人,其他有頭有臉的各色人物也會悉數到場,這種層次的人心里都跟明鏡似的,誰不知道多個人多條路的道理。
一時間,各種“體面人”陸續到場,一場葬禮硬生生變成了島國上流人世的聚會。
不過最基本的禮儀大家還是默認遵守的,即便有人交談,也只是靜距離的竊竊耳語,絕不會有人不識相的大聲喧嘩,就算是哭,也只能默默留著眼淚,根本不會發出一點聲音。
此時柳江與劉一手正在不遠處的另一棟別墅之中,這棟別墅的主人去海外旅游了,家中一個人也沒有。
至于安保系統,別忘了柳江可是程序猿出生,切斷這種系統那還不是跟玩兒一樣。
“隊……隊長,你的計劃真的能行嗎?我總覺得哪哪兒都寫著不靠譜三個字啊!”劉一手在聽了柳江的計劃之后,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的很多內容,以至于到現在都不敢出去,渾身還一個勁的哆嗦。
“嘖,我說能行就一定能行!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就算死了也是為國捐軀!有什么好怕的?”很顯然,柳江在勸解別人這件事上基本可以算是毫無天賦。
“可我不想為國捐軀啊!”劉一手已經被嚇得快要哭出來了。
“那‘有可能為國捐軀’和‘絕對會被我打死’,你選一個!”柳江把指關節壓的啪啪作響,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咔!金幣999!”
選你妹啊,你這特么哪是什么選擇題啊?你直接說不去就打死我不就好了嗎?我還猶豫個屁啊!
最終,劉一手無奈選擇了前者,不過他還是問了一些相關的問題。
“您這個當真是法器?別人都看不見我?”他指著柳江給他的“黑子”護身符說道。
“也不能說看不見,而是削弱存在感,總之在人群之中的就沒有人會注意到你,之前不都試驗過了嗎?”
“那您說對方肯定會在那個時間去廁所,可萬一不去怎么辦啊?”
“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他去,你只要等著就好。”
劉一手根本想不通柳江為什么會如此篤定,但他還是只能聽從,他也想通了,對方不來廁所更好,這樣就算失敗了,錯也不在他。
柳江的計劃其實說起來也不復雜,那就是等秋葉法師去廁所的時候把東西偷了。
這棟別墅的地形柳江已經查探過一番了,一樓有三間廁所,其中兩間柳江已經將水管破壞了,所以現在能用的只有一間。
而樓上的廁所全都是在房間之中,一般主人都不會讓客人去那種廁所。
柳江之所以選中一樓的這間廁所,是因為他的隔壁是一個雜物間,而雜物間和廁所之間這堵墻只有15公分。
不過劉一手能力的極限距離是10公分,所柳江又稍微處理了一下。
他首先將雜物間中,在置物架對應的位置的墻壁挖出了七八公分深的方形小洞,隨后扣進去一個假的插座面板。
一般人家里,某些角落多一個插座面板根本就不會在意,哪怕是住了好幾年的家也會出現這種情況,更別提不怎么進人的雜物間了。
到時候劉一手只要稍微用點力就能將面板揭開,而小洞內部與置物架的距離就剛好在10公分以內了。
而柳江也從其他方面得知,秋葉法師那串白玉佛珠基本不離手。
其實柳江也想過趁這家伙洗澡的時候下手,但他就連洗澡都帶在身邊,而且出入都有護衛把守,根本沒機會。
但他不相信對方上廁所的時候也在手上掛著,這特么萬一掉馬桶里怎么辦?他要真這么心大,柳江直接敬他下手如有神,當場走人!
而秋葉法師的袈裟并沒有口袋,所以那種時候就只能放在置物架上。
只要他放在置物架上,隔壁的劉一手就能用能力把東西偷到手。
現在的重點來了,如何讓秋葉法師上廁所呢?
等?聽起來似乎可行,但細細一想就知道不現實。
因為時間長了,誰知道有沒有人會去廁所隔壁的雜物間拿東西?
而且修行者即便沒有辟谷,但上廁所的頻率也絕對比普通人少得多,有時候一天都不一定去一次。
像秋葉法師那種4星的老屁股,估計好幾天才上一次廁所吧。
不過柳江卻有辦法!
沒錯,就是“詛咒小人”!
而柳江也打聽過,秋葉法師根本就不會咒術,所以這就不會出現當日反噬那檔子事了。
一切計劃妥當,柳江相信,這次一定不會出問題。
儀式開始,不遠處立刻傳來靡靡之音,這是誦經的聲音。
柳江現在耳力超絕,即便在相隔幾十米的另一間別墅里也能聽到。
他示意劉一手可以開始了,劉一手也只能苦澀著臉聽從。
“哎呀,秋葉法師果然不一般啊!”
“那是,這位可是大德,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看到他,我心中只有兩個字:白蓮!”
“是啊,秋葉法師真的如同白蓮一樣圣潔無暇!”
“人世間就如同淤泥一般骯臟,而他卻出淤泥而不染,真是可敬啊!”
遠處一些賓客看到秋葉法師,都不由得從心中敬畏起來。
不得不說秋葉法師的業務能力還是相當可以的,敲木魚的節奏均勻而穩定,聲音不大不小,而口中的佛經更是緩緩誦詠而出,一刻不停。
而這一刻的他,也好像真的就是一位得道高僧似的,普通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相信他品行高尚,似乎只有兩個字能夠形容他:白蓮!
可熟悉他的人估計只會在心中冷笑,什么白蓮,說他是淤泥,那都是在侮辱淤泥!
十幾分鐘后,柳江手中的“千里傳呼蛙”傳來了劉一手的信號,這說明對方已經到達雜物間了。
柳江十分滿意,看來這老小子逼一逼還是可以成事的嘛!
隨后他給了對方一個待機的指令,緊接著就掏出“詛咒小人”,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秋葉法師口中誦經,心中卻在想著三方會談的事情,這件事可以說是他這幾天最煩心的一件事了,被人上門侮辱不說,竟然還有消息說他才是那個傷害銳牙會少主的人,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這特么找誰說理去?
心中煩悶接著佛經吟誦出口,倒是舒緩了不少,可忽然間,腹中頓時一股絞痛傳來,使他敲打木魚的動作微微一滯。
普通人沒有什么感覺,但他那些徒子徒孫們全都感覺出了異樣。
這就好比交響樂團之中,指揮忽然點錯了一個拍子,很多人口中誦經的節奏都有了些許變化。
眾和尚偷偷互視一眼,不過好在住持之后似乎又平穩起來,就沒有多想,繼續閉起眼睛開始誦經。
只能說秋葉法師真能忍啊,此時他腹中已經翻江倒海了,但他卻是硬生生忍住了。
柳江在遠處也捕捉到了那一處十分不和諧的木魚聲,不過很快聲音有平穩了起來,柳江覺得是不是自己不夠用力啊。
隨后,戳戳戳戳!
柳江就不信了,還能有人硬抗消化系統的神秘力量,除非你是貔貅好不好!
不久之后,秋葉法師的手再一次微微顫抖了起來,額頭上細密的汗水不停的往下落,甚至袈裟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小半截。
這是多么驚人的忍耐力啊,然而這位高僧的某些肌肉群,可能并沒有他的精神那么強大,還是有那么一絲絲氣體,伴隨著不和諧音,不小心溜了出來。
聲音不大,但十分突兀!
氣味不濃,卻讓人窒息!
就連鶴岡淳平也看出了問題,或者說是聽出……嗅出了問題。
而此時,秋葉法師再也坐不住了,他覺得他要是再忍下去,不是自己的神經崩潰,就是自己的括·約肌崩潰,而且他也丟不起這人!
于是,他只能停下手中的犍槌,向主人家微微告了一聲歉,隨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邁著扭捏的步伐,緩緩從邊門退了出去。
而此時他的心中也只有兩個字: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