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西銳牙會最近很鬧心。
先是大少爺的蛋爆了,再是二少爺的手殘了,苦心經營的計劃流產不說,連幾十名核心成員的小命也給丟了。
當會長榊喜一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竟然直接來了個吐血、昏迷、住院一條龍。
一時間
,銳牙會連個像樣的話事人都找不出來,組織群龍無首幾乎陷入癱瘓,一些突發事件也沒有人能夠拍板,以至于許多人都如同沒頭蒼蠅一樣亂了套。
至于黑星會社,也好不到哪里去。
得知始祖鰻被搶,研究所被屠,黑田裕司一氣之下,把那個向他匯報此事的手下,當場扔出了窗外。
要知道,這間辦公室可是在二十二樓啊!
半日后,黑星會社所有核心骨干全都齊齊聚集在這間辦公室內。
唯獨少了后勤組組長,長谷川悠介。
“長谷川到哪里去了?”植木健生低聲焦急的對身旁的岡崎亮太問道。
他都知道長谷川悠介與岡崎亮太兩人是酒友,所以這種時候也只能問這個老對頭了!
“我特么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爸!”這種時候,岡崎亮太才不想惹一身騷呢。
此時會長黑田裕司揮揮手,表示不要理會那種不重要的人。
“告訴我,到底是哪家干的?”黑田裕司這句話如同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
他面前一伙人面面相覷,正巧一縷涼風從破爛不堪的窗口吹了進來,吹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靜!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因為他們生怕說錯半個字,自己就會變成下一個空中飛人。
不過半晌后,還是有人開口了。
“會長,這件事到處都透著分詭異。”說話之人正是近藤剛。
“嗯,那你講講!”近藤剛這句話正好也貼合了黑田裕司的想法,使得黑田裕司的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
“首先到底是不是他們兩家中的某一家,我并不敢保證,只是如果真的是他們之中的某一家,那我更相信是秋神寺所為。”
“哦?你是如何斷定的?就因為那串百川?”
百川就是那串白玉佛珠的名字,在收藏界也算小有名氣,黑田裕司自然是知道的。
“自然不止于此。”近藤剛解釋道:“我查看了研究所內部,監控系統被人破壞,所以我也只能憑借當時留下的痕跡去推斷。”
說著,近藤剛拿出一些照片來,指著其中一張說道:“先看這里,研究所內千瘡百孔,所有孔洞的直徑全都一致,就連尸體也都是如此。”
“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岡崎亮太忽然問道。
“就是因為想不通這點,所以我才斷定不是銳牙會所為,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這么做的理由。”
“可是,這么多的孔洞,那得多少人才搞得出來啊,也只有銳牙會出現過這么多人,如果有別的勢力在我們的地盤搞出這種大動作,我們不可能一點風聲也聽不到!”說話的是情報組組長植木健生,在這個問題上他最有發言權。
而近藤剛則是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沒錯,如果動用大批人手,是絕對不可能不引起我們注意的。可是,這些孔洞,真的需要一大批人手嗎?”
“那可不,我們接到報警趕過去也就兩個鐘頭,這么點時間,七層樓,上上下下全是洞,這少說也得幾十號人吧!”岡崎亮太也檢查過現場,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有人搞出這么多洞,但數量在哪擺著呢,他不認為沒有足夠的人手能夠弄成這樣。
“普通人的確做不到,但萬一是那東西呢?”很多人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后臉上的神色立馬轉變為駭然。
那東西,指的自然就是始祖黑星鰻了!
“不會吧,就算是那東西也不可能吧,會長使用的時候,頂了天不也才幾十條嗎?”
“是啊,而且還要刺穿那么多層加固過的樓板,就是那東西也做不到吧!”
此時眾人在不經意間,都齊齊把目光投向了會長黑田裕司,因為在場之中,只有這位獨眼會長親自使用過那東西。
片刻后,黑田裕司開口了:“很像是那東西的手筆,但別說如此多的數量,即便只有一半,我也做不到,我不相信有人在使出如此程度的一擊之后,沒有被那東西吸成人干!”
眾人聞言,頓時覺得口中干澀,狂咽口水。
此時近藤剛繼續補充道:“是啊,我也不相信這樣的結果,我研究了那東西七年,會長又是親身使用者,所以這種程度的攻擊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沒有人比會長和我更清楚,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
說著,他又拿出下一張照片說道:“我嘗試著把所有的孔洞連起來,就好像警察做的彈道軌跡還原那樣,最終我得出一個結果。”
只見照片上,很多孔洞之中都穿過了一根紅線,最后這些紅線全都匯聚在一個點。
“所有的軌跡全都匯聚在這第六層,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在第六層與我方守備力量發生沖突的時候,使用了那東西的能力,而就是這一擊,瞬間殺死了研究所內幾乎所有人。”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就連會長黑田裕司也不禁睜大了他的那只獨眼。
“研究所內總共有多少人?”岡崎亮太忽然說道。
“472人!”
“有活口嗎?”
“很遺憾……沒有!”
安靜,無比的安靜,所有人的腦袋似乎都是懵的,這太不可思議了,但各種證據卻擺明了在說,這就是事實無疑。
可旋即近藤剛又補充道:“確切的說,我不知道剩下的算不算活口。”
然而這句話卻沒有給眾人半點安慰,他們只是急切的等待著對方后面要說的內容。
此時近藤剛又拿出一張照片。
“第七層的那些餌料,他們全都安然無恙。”
只見照片中那些玻璃罩內的活死人,還是依然保持著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但這算是活口嗎?似乎真的不好說。
可那東西為什么沒有順帶殺了這些人?難道是因為吸過這些人的血,所以是在報恩?
其實柳江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他卻立即否定了這一猜測。
如果真的是報恩,因為柳江覺得殺了他們比讓他們如此活著更為合適。
柳江更相信那條小蛇只是在復仇,或者說是懲戒!
有如此猜測,完全是因為柳江隱約中聽到的“有罪”二字,對方很有可能認為這里所有人都是有罪的,它只不過是在讓這些有罪之人接受應有的報應,而那些活在玻璃罩內的人,在它看來可能與死人無異。
經過討論一番,最后黑星會社的這些骨干成員一致認為,能讓始祖黑星鰻發揮如此恐怖的一擊,整個島國只有一個人做得到,那就是島國戰力第一的男人,秋明法師。
所以秋神寺就被他們當成了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而銳牙會,只是被秋神寺設計栽贓的倒霉鬼而已!
岡崎亮太一拍桌案,先是爆了一句粗口,隨后說道:“好一招禍水東引,雖然不知道秋神寺是如何說動銳牙會出動這么多人手的,但就結果來看,我們與銳牙會兩敗俱傷,秋神寺坐收漁利,這招實在太狠了!”
“現在還不是感慨的時候!”近藤剛此時也顧不上給任何人面子,而是冷冷的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那東西搶回來,趁我們現在手上還有大批復制品,如果一鼓作氣,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想怎么做?”此時會長黑田裕司忽然幽幽開口,那聲音就好像從遙遠的深淵中傳出來一般,讓在場之人全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向秋神寺全面開戰!”
“不行,這次與銳牙會的沖突,我們的損傷也不小,況且這也不一定是秋神寺所謂,萬一弄錯了……”
“不,岡崎,你讓近藤說下去!”會長黑田裕司忽然把岡崎亮太的話打斷了。
岡崎亮太張著嘴老半天,最后只能將后半句話吞進肚里,隨后十分不情愿的一屁股做了下去,氣鼓鼓的將頭撇到一旁。
片刻后,近藤剛組織了一下語言后說道:“其實,黑星鰻無論是不是秋神寺偷走的,我們現在都只有與秋神寺全面開戰這一條路!”
這句話一下子吊起了所有人的興趣,就連岡崎亮太也用余光瞥了眼近藤剛。
“如果黑星鰻是他們偷的,那就再好不過了,如此程度的使用黑星鰻,即便是秋明法師,我相信他現在也應該虛弱不堪,如此一來,現在打上門去就再好不過了,到時候只要搶回了黑星鰻,付出什么代價也都是值得的!”
“那如果黑星鰻不在他們那怎么辦?”植木健生問道。
“如果不是他們,那我們也只能跟他們打。首先,御三家中,我們與銳牙會在今后的日子里只會走下坡路。先說我們,黑星鰻是我們的底牌,如果被盜的消息一旦被證實,我們的地位就可以說是岌岌可危了,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然后是銳牙會,他們現在自顧不暇,兩位繼承人也全都變成了殘疾,可以說是青黃不接,因此也只有榊喜一那老頭一個人撐著,可他一個人又能撐多久?所以,現在只有秋神寺是沒有任何損失的,甚至有可能還得到了黑星鰻!而此消彼長,秋神寺今后只會日益壯大,最后會成長為一個我們完全撼動不了的存在!”
近藤剛挑選眾人能聽得懂的淺顯理論,將現在的局勢大體分析了一遍。
“所以,要打就趁現在,我們拖不起!”近藤剛落下著定音的一錘。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舊還有些疑慮。
而此時黑田裕司緩緩站起身,他冷冷的掃了一遍眾人,最終嘴唇緩緩張開,卻只吐出一個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