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見一瞬未來？”
聽秦主祭說道這里，林北辰心中一動，這樣的話，他似乎也挺白嵚雲說過。
“她看到了什么？”
林北辰出聲問道。
“她照見，大劫的到來不可抵擋，看到大陸被煉化，看到無數帝國覆滅，看到大陸的強者戰死，神界諸神隕落，看到了海族大營湮滅，云夢城、朝暉大城、乾坤大城中的故友們，都化作了石像，看到我被能量立場的反震之力轟殺粉身碎骨……當然，最主要的是，她看在你戰死在了圣山，被奈何槍釘在了九層祭壇之前……雖是一瞬，卻幾乎是永恒。”
秦主祭雖然是在轉述墟婆婆的話，但描述出來的畫面，卻讓人心驚肉跳。
因為這些事情，很多都發生了。
而林北辰也是在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冒死將天公子拉入輪回絕境之后，秦主祭在外面竟然與白嵚雲有過一戰，還敗在了白嵚雲的手下。
“墟界舉族祭獻，才換來一線生機，墟神之心可以抹去生靈存在過的線索，化實為需……所以，如果不是我剛才提起，你們都不會記起來，這段時間白嵚雲為何不在？因為你們的記憶，被干擾了……”
秦主祭面色肅然地繼續解釋。
衛名臣一怔，這才意識到，之前的戰斗之中，不管局勢如何，不管遇到什么人，發生什么事情，他的確是從未想到過白嵚雲。
之前利用能量立場隔著畫卷凌空擊殺林北辰所在乎的眾人來折磨林北辰時，他也未想起過白嵚雲。
此時被秦主祭點破，記憶洶涌而來。
他才瞬間想起，在之前的計劃之中，其實白嵚雲也是必死之人，他要將這個利用完畢的女人，親手斬殺在林北辰的面前……結果當時卻根本沒有想起來。
就連嵐主神，似乎也忘記了黑袍赤足少女的存在。
林北辰下意識地豎起中指，揉了揉眉心。
他在從輪回絕境之中走出來后，想起過秦主祭，但的確是未曾想起過白嵚雲。
墟神之心？
所以白嵚雲是利用墟神之心，在她所照見的一瞬未來中，找到了稍縱即逝的機會，扭轉了所謂的大劫？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她人呢？
衛名臣此時心中，驚怒懊悔，難以言說，嘆道：“真是沒有想到，原來我敗在這里……秦憐神，你體內的力量，也是那個賤人賜予的嗎？”
秦主祭道：“祭獻了整個墟族，無數的力量積聚，就是為了在你將三丹合一的時候，做出最后致命的一擊，奪取真正的造化，交給真正應該擁有它的人。”
衛名臣久久無語。
他自以為算計天下，得到了一切，卻沒有想到，到最后自己反而是成為了那個工具人。
辛辛苦苦籌劃的大陸靈蘊、血魔血脈、吞噬血脈三大丹，到最后反而是為林北辰做了嫁衣裳。
自以為白嵚雲不過是自己手中的棋子，到最后才發現，原來人家才是棋手，自己被利用還不自知。
他心中，還有一些疑問，道：“白嵚雲為何這么相信你？難道她就不怕，你得到了大丹之后，自己服用，而不是轉交給林北辰？”
秦主祭沒有解釋。
不是沒有必要。
而是不管費多少唇舌，衛名臣這種絕情絕性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大丹至寶固然重要，但是這個世界上，對于有些人來說，有些東西的重要性還在它之上。
白嵚雲相信她，是因為他。
這也是白嵚雲為何會選擇她的原因之一吧。
那個已經逝去的酒紅色長發女子心目中非常篤定，這個世界上少數既可以可以將大丹奪到手之后還交給林北辰的人，其中之一就有她。
衛名臣不甘心地又問：“白嵚雲為何自己不取？她人在何處？”
他想要在死前，在見一見這個完全算計和碾壓了自己的女人。
秦主祭依舊沒有說話。
林北辰隱約明白了什么，心中咯噔一下。
而衛名臣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明白了，她也死了，一定是這樣，她也祭獻了自己，否則，就算是有墟族的祭獻，你也不可能破開我大丹在身的防御，畢竟都是一群凡人而已，哈哈，可笑，真的是可笑，她竟然死了……她機關算盡，把自己也算了進去，她圖的是什么啊，傻子，真的是個愚不可及的傻子……”
林北辰的心，緩緩下沉。
白嵚雲祭獻了自己，死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看向秦主祭，期待一個搖頭，一個否定的答案。
但秦主祭美眸之中，流露出來的，卻是淡淡的傷感和遺憾。
林北辰低吼一聲，一腳踩碎了衛名臣的半截身軀。
鮮血如火般躍動。
衛名臣繼續竭斯底里地大笑：“哈哈，憤怒了嗎？你又失去了一個心愛的人，哈哈，就算是得到大丹又如何？你的親友師長都已經死絕，你活下來，將永恒承受痛苦……”
林北辰再度抬起一腳，將衛名臣踩的只剩了一個頭顱。
但他依舊在狂笑：“哈哈，那個蠢女人為了救你，遵從我的命令，布置陣法，打造神王像戰偶，她的手中也沾滿了血腥，背負著時還血海般的罪孽，原來她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哈哈哈，這罪業也在你的身上，林北辰，你將生生世世地生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哈哈哈哈哈……”
秦主祭有些擔心地看向林北辰。
衛名臣的話，會是最惡毒的詛咒，直刺人心。
但林北辰只是略微沉默，就堅定地打斷了衛名臣的狂笑，道：“不，這些罪業，都背在你的身上，小白根本沒有能力去阻止你這喪心病狂的計劃，就算是不是她，你也會選擇其他人去為你做這種事情，也許是嵐主神，也許是虢，甚至你覺得可以利用的任何一個人……”
衛名臣的笑容逐漸僵硬。
林北辰繼續道：“是你的存在，注定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你就像是病毒，像是瘟疫……小白不去做，那些無辜者依舊無法從你滅絕人性的陣法中生存，她去做了，反而用她自己的方式，留下了一線生機，哪怕是沒有救下大陸生靈，但至少阻止了你，也救下了我，大丹在我身，就意味著大陸的靈蘊在我身，還有一線希望去挽回這一切。”
“他們都死了。”
衛名臣厲聲大喝道：“陣法是不可逆轉的，你做夢，林北辰……你這是在做夢。”
“世界上沒有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林北辰的表情，逐漸變得輕松了起來，道：“就算東道真洲沒有，神界沒有，那天外洪荒世界呢？我一定會找到辦法，哪怕是踏遍洪荒。”
“不可能，你做夢，哈哈，你癡心妄想。”衛名臣冷笑，但眼中卻有著驚怒，有著無法掩飾的頹敗。
洪荒世界中，也許真的存在這樣的辦法。
林北辰低頭看著他的頭顱，眼眸血紅，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懼怕疼痛，甚至也不懼怕死亡，你覺得我無法真正讓你痛苦，因為你絕情絕性，可是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會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絕望和崩潰，會讓你后悔到跪在我面前哀嚎求饒，你信不信？”
衛名臣冷笑不已。
他都將死了，還會怕別的？
林北辰心念一動，從迅雷云空間之中，取出一物。
衛名臣瞬間面色狂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