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一臉不屑,啞然失笑。
“霍家算什么東西。”
他冷笑道:“私通魔族,襲殺晨曦號……你們霍家覆滅一萬次,都對不起那些犧牲在對抗魔族戰場上的人族勇士。”
“霍家不算是什么東西。”
霍永年讓人收斂了兩個兒子的尸體,緩緩地轉身看向林北辰,道:“但霍家為了琉淵星路人族,嘔心瀝血,死傷無數,為了這場戰爭,共有一千三百六十八位
霍家子弟,戰場捐軀,更在三日之前,就捐獻出了家族一半的財富,作為軍資……這些事情,琉淵星路九大家族,有誰不知?私通魔族?年輕人,不要聽風就是雨,張口胡亂犬吠。”
說到這里,這個看起來一臉悲痛的老者,擲地有聲地道:“我霍家,不可辱。”
走廊中許多人,被他這一番擲地有聲的話震動,神色動容。
林北辰根本不吃這一套。
“霍家這種臭魚爛蝦不可辱,那我林北辰就可辱?你霍家貢獻那么大,開戰以來,站殺過幾個魔族大領主?斬殺過幾個獸人族大領主?有幾人直面焚天域主敢死戰不退?”
說到這里,他霍然起身,聲音如滾雷激蕩般地道:“別和我提什么功勞,別和我說你們貢獻了多少,比這些,你們霍家根本不配,老子在星空中一戰立下的功勛,足以碾壓你們霍家百年做事,你若不服,可以來辯。”
“黃口小兒,滿口胡言。”
霍永年須發疾張。
他想要搬出數據和道理來辯駁,但卻發現,竟是無法駁倒林北辰的論據。
這個妖孽,星空一戰震驚琉淵星路。
他斬殺的敵方巨擘,的確是太多太多。
若是比較這個,霍家遠真的是不如林北辰。
走廊中的其他人,也都不知不覺,神色舒緩,暗暗贊同。
就連二號套房的機要秘書黃海威,以及被釘在門板上的甄如意,不知不覺間看向林北辰的目光中,也有了一絲絲的敬意。
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個年輕人在星路之中的戰績,就絕對值得尊重,一戰而重創魔族和獸人族,創造了自從人魔戰爭開啟以來的最輝煌戰果。
而且還有一則在四大軍部內部流傳的、少數人知道的小道消息,傳聞焚天域主曾開口承諾,不殺此人,結果此人為了營救凌天府的眾人,為了保護晨曦號上的煉金裝備,竟是拼死不退,受了重傷,
關鍵時刻是大議長趕至,才救下了他。
這樣一個人族英雄,當得起如今琉淵星路的任何禮遇。
黃海威心中有些羞愧。
甄如意咬緊了牙關忍痛,緩緩低下頭。
她知道自己說過什么——被霍寒山的想法誤導,她當時真的以為,那個驚艷絕美的銀發女子是應召女。
畢竟軍部有這樣的傳聞,大風樓的一些貴客,是經常會做這種事情。
現在想來,真的是大錯特錯。
她接受了大風軍部最嚴格的培訓和選拔,接受了各種專業素質和戰斗技能的培訓,滿懷信心地想要成為一名優秀卓越的機要秘書……
結果第一次來到大風樓出任任務,就犯下了這樣低級的錯誤。
這長劍穿肩之刑,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走廊之中,突然就一瞬間的寂靜。
數息之后。
“年輕人,為留下淵星路人族做貢獻,可不僅僅只是在戰場上,你太幼稚了,你還太年輕……”
霍永年終于理順了思路,緩緩地開口。
但林北辰卻懶得和他扯淡下去。
“閉嘴吧你。”
他冷笑著直接打斷,道:“老東西,少說廢話
,做錯事就要站直了承認,想要偷雞就要做好被斬斷爪子的準備,霍寒山該死,霍寒泉該死,而你……”
林北辰猛地抬手一指霍永年,淡淡地道:“你以霍家的名義威脅我,你知道會帶來什么后果嗎?我林北辰,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所有人都覺得心臟一縮。
霍永年也是心頭一緊。
他能夠感受到,如果自己再強硬下去,對面那個一身白衣的俊美少年,可能會毫不遲疑地出手,將在場的霍家人全部殺光。
他突然開始害怕了。
“那些話……”
霍永年猛地清醒過來,逐漸控制住了情緒:“只是一個痛失愛子的老人激怒之下的語言而已。”
像是他們這種人,從來都是以家族利益為重。
漫長的生命中,他有很多的兒女。
霍寒山和霍寒泉是其中最優秀的幾個之一,被他寄予厚望,但還沒有達到讓他不惜一切為他們報仇的地步。
霍永年的眼神逐漸冷靜下來。
他不再一味地正面對抗林北辰,知道若論武力,自己和身邊這些人,絕非是這個妖孽的對手。
后退了幾步,避開林北辰的目光,霍永年轉身看向一邊的大風軍部特等戰將風中勁,拱手行禮,道:“風將軍,事情交給你們了,林北辰在大風樓動手殺人,觸犯禁忌,按照軍律應當如何,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風中勁劍眉緊鎖。
這位大風軍部的特級戰將,表面上四十歲左右的樣貌,身形魁梧,面色蒼毅,與其叔父大議長風向北有幾分相似。
一身青色制式明光甲胄,乃是琉淵星路最新款式和材料的十五級煉金防具,緊貼肌肉,將第一血脈道‘圣體’流的強壯身軀和軍中戰將的鐵血煞氣彰顯的淋漓盡致。
“林大人,此事……您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他語氣相對克制。
還能怎么辦?
風中勁也很無奈啊。
想他身為琉淵星路九大家族中風家的子弟,也曾年輕過,是被各方看好的天才,二十歲晉入領主級之后開始從軍,八十載軍中歲月,可謂輝煌,軍功卓著,威震一方,備受好評,如今是大風軍部八大特級戰將之一,絕對算得上是位高權重的大佬。
放在平日里,在大風樓中出手殺人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衡量,直接軍法從事就行了,誰的面子他都不會給。
但今天的難問題是,殺人者林北辰根本不需要他給面子。
這家伙,是個異數。
一想到叔父對于林北辰的評價,以及之前特別的叮囑,風中勁只覺得腦子都疼。
“我沒有什么要說的。”
林北辰無所謂地擺擺手,道:“我這個人,向來寬宏大量,從來都是與人為善,堅持低調謹慎的做人原則,不會得理不饒人,這樣吧,既然罪魁禍首霍寒山都死了,那我就勉強暫時原諒他吧,不過,霍寒山出口侮辱我的老師,這件事情不能這么算了,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呃,秦老師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霍家必須得賠禮道歉。”
風中勁幾乎要捂住自己的額頭。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與人為善?
寬宏大量?
您說的是您自己嗎?
動不動就直接爆頭,人都被你殺了,還要人家賠禮道歉?
“年輕人,你不要太過分。”
霍家人中,一位老者實在是忍不住,陰測測地威脅道:“不然,有你哭的時候。”
他的腦袋,直接沒了。
血霧和白骨迸射。
尸體緩緩地倒地,四肢抽搐,鮮血汩汩。
“你說什么?我沒聽到,再說一遍。”
林北辰吹了吹手(槍)指(管),看著那尸體問道。
尸體沒有回答。
其他人也都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