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剛才那位老師是……”
江南岸試探著詢問。
江南潮徐徐地吐出一口濁氣,面色凝重地問道:“你老實說,剛才這位陳北林書友,到底是什么人?”
江南岸看向布秋人。
布秋人猶猶豫豫地道:“這……只是偶然相交的陌生書友啊,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歷,說是恰好路過,適逢其會,所以過來湊熱鬧……江學長,有什么不對嗎?”
“不對,很不對。”
江南岸并不是那種死讀書的書呆子,恰恰相反,還很是通透,對于人情世故認識的深刻,道:“剛才那位長者,乃是學院中僅次于院長大人的權威,是學院教務處的處長,德高望重,在整個淚痣星系,也都是屈指可數的大人物,議會的大議長是其座上賓,一般的議員連見一面的資格都沒有,隨便一句話一個評價,都可以決定一個天才級學員的前途……苦舟方支離老先生,你們應該聽說過。”
江南岸、布秋人、童無棣和喬碧易幾人聽了,頓時驚駭莫名。
竟然是這位大佬巨擘。
喬碧易的眼中,直接冒出了桃色水光。
啊,不但長得帥,來頭還不小……世上真的有如此完美的人嗎?
可惜……
想到了什么,她又有一些沮喪。
剛才陳北林走的時候,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這位陳書友不簡單,你們能夠與他結交,是莫大的機緣,下次遇到他,客氣一些,能夠做朋友就做朋友,做不了朋友也千萬不要得罪他。”
江南潮世事通透,看的很清,叮囑了幾句,就轉身離開。
其他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五味雜陳。
布秋人仔細想了想自己與陳北林的交流過程,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還好整個過程中,他都是極為客氣,非常熱情,禮貌有加。
同時心中也有一些期待,得想個辦法,盡快再‘偶遇’陳北林,進一步拉近關系。
舊書樓。
頂層天字號貴賓套房。
“原來方老師,與復興之劍有合作關系。”
林北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看來我這一次找復興之劍合作,真的是找對人了。”
方支離此時心中的激動,已經遏制住了。
等待這一天,實在是等待得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自己都以為,在壽元耗盡之前,已經等不到這一天了。
“老夫與復興之劍的創始人,有過一段淵源,達成了合作關系。”
方支離面帶微笑,道:“舊書樓中,永遠都為復興之劍的貴客,保留著這套頂級套房,平日里絕對不會對外開放,林大少可在此處隨意住下,住的越久越好,若是想要參加這次開山門招考,老夫現在就可以為大少辦理準考證。”
林北辰道:“老先生客氣了,在下并未有入院求學的打算,另有要事,很快就要離開。”
方支離的臉上,露出遺憾之色。
林北辰又道:“不過,我這位朋友,想要在學院之中,借閱研讀關于天陣之術的書冊,不知道……”
“可以可以,絕對沒有問題。”
方支離立刻道:“岳同學想要加入學院可以,借讀也可以,老夫對于天陣術,也有一定的了解,若是岳同學不嫌棄,可以隨時來找老夫。”
林北辰和岳紅香對視一眼。
求知學院不愧是淚痣星系排名第一的博士道圣地,導師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如此愿意提攜后輩。
真乃是人族之光。
林北辰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又趁機問道:“在下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情,是為了尋一位叫做秦憐神的書友,她大概也會來參加開山門招考,不知道方先生能不能幫我查一查,她是否已經報名?”
方支離臉上露出一絲怪異之色,道:“這位秦憐神,竟是林大少的朋友嗎?”
林北辰心中一動,道:“聽方先生的意思,似乎是知道秦書友?”
“何止是知道。”
方支離笑了笑,道:“這位秦憐神,如今在淚色界星之內,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已經是大名鼎鼎,被認為是這一次求知學院開山門招考前三甲的熱門人選。”
林北辰大喜。
不愧是大大老婆。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主角。
都能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輝。
“不過……”
方支離又道:“這位秦考生,最近的風評不太好,被很多考生視作公敵,處處遭遇針對,如今在這問道山范圍之內,只怕是步履維艱。”
“嗯?”
林北辰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輝,道:“這是怎么回事?”
方支離抬手撫須,緩緩地道:“此事說來話長,正好老夫派人調查過,秦憐神出身于淚痣星系之外的一座無名書院,不算是本地人,初來淚痣星系便遭受到了一些排斥,說起來,最近百年,淚痣星系的讀書風氣有些渾濁,星系內的學府、書院、學院開始抱團,自視甚高,面對外來求學者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而偏偏林大少你這位秦朋友,個性剛強,行事硬派,來到淚痣星系之后,數次拜門求學遭到拒絕,后來干脆開始一家一家挑戰諸大學院、學府的新生代學員,從三月之前開始,極致今日,總共挑戰七百二十一人,無一敗績,轟動了整個淚痣星系,同時也成為了各大學府的公敵。”
林北辰聽了,也不由得怔住三秒鐘。
牛逼格拉斯啊。
秦主祭不愧是曾經‘置身紅塵,不遠成神’的奇女子,不愧是以凡人之力屠神的不世天驕。
這是一個人,把整個淚痣星系年青一代的讀書人,都打的滿地找牙嗎?
怎么做到的?
林北辰搞不懂,但大受震撼。
“這次學院的開山門招考,之所以備受各方矚目,就是因為出了這位外星系的天才秦憐神,逼得各大學院、學府和書院將自己最頂級的天才派遣出山,想要在開山門招考之中,阻擊秦憐神,捍衛淚痣星系讀書人的榮耀,就連老院長都被驚動,也正好趁此機會,從這一批頂級天才之中,招收幾位親傳弟子。”
說到這里,方支離笑著道:“就連老夫,也動了心,準備招收一位關門弟子。”
岳紅香開口問道:“剛才老先生說秦……秦姐姐在問道山附近步履維艱,具體是指?”
方支離道:“各大學院、學府和書院,聯合起來放話,任何人都不許與秦憐神方便,秦考生來到問道山,找不到住宿之地,找不到切磋之人,找不到讀書之所,甚至遇不到笑臉之人……所有的場所,都拒絕為她服務,所有的人都拒絕與其對話,無法得到歷年招考真題,無法提前認識學院導師……總之,處處被排斥,處處遭拒絕,這種處境,想一想都覺得可憐。”
林北辰咬了咬牙。
這該死的地域歧視。
不過,秦姐姐這一次的做事風格,好像是有些操之過急。
打是打的痛快,但的確是把各方都給得罪了。
岳紅香又開口詢問道:“這種事情,求知學院不出面協調一下嗎?畢竟秦姐姐乃是萬里求學,而且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和才華,對于這樣的天才讀書人,就算是不給予相當的優待,起碼也得給予一定的尊重吧。”
方支離道:“求知學院不僅僅是做學問,也需要洞察世事,老院長很看好秦憐神,但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導師們也都想要看一看,面對這樣的絕境,秦憐神如何絕地反擊。”
媽的。
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林北辰撇嘴。
你們想要考察學員,我不管。
但是我的女人,我得疼。
“小王,立刻派人去查,秦憐神如今在何處,查到之后,速來告我。”
林北辰道。
王風流不敢怠慢,立刻去辦。
方支離見狀,心中也有了計較。
看來這個秦憐神,與林大少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
那接下來求知學院對秦憐神的態度,也得調整一下了。
片刻后。
王風流就的有了調查結果。
林北辰迫不及待,直接起身,拱手道:“方老先生,在下有要事出門,再會。”
方支離笑著起身告辭。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套陣圖,未能解構完成。”
岳紅香點上一根茶花牌女士香煙,道:“我就不去了。”
林北辰隱約明白了什么,點點頭,道:“好。”
岳紅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林北辰帶著王風流出了套房大院。
舊書樓的天字號頂級套房,實乃是一座三進制的院子。
院門之外,還有其他十間天字號套房,不夠相比這一套,那卻是差了很多,都是獨院帶三房,和林北辰這套三進制十房的院子比起來,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里林北辰剛出門,對面的一座獨院中,也走出來幾個年輕的書生男女。
為首一人,是個芳華正妙的女子,身段高挑,身線婀娜,豐滿卻不豐腴,一身淡青色的書生袍頗為寬松,卻也難掩其身材的曼妙,頭戴四方巾,一看就是某個學院的制式院服,但即便是如此,也難掩其清麗絕倫,宛如一塊無暇美玉打造雕琢出來的玉人兒一般,渾身上下都流溢著書香貴氣。
女子被其他人簇擁在中間,宛如天之驕女。
“咦?”
她也第一時間發現了林北辰,只覺得眼前好似是有一輪太陽在發光,稍微一愣神,林北辰和王風流兩人已經離去。
“剛才那是何人?”
女子皺眉問道。
“未曾見過。”
“看著面生。”
“慕容學姐,你對此人有興趣?”
“能夠住進舊書樓的天字號院落,只怕來頭不簡單。”
其他人議論紛紛。
慕容天玨道:“你們沒注意到嗎?那少年是從天字第一號院落中走出來,據我所知,這套院落是舊書樓中最頂級的住所,從來都不對外開放,便是書院的院長、學府的校長級人物親至,也無法住進去……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從這個院落中走出來。”
其他男女學生們都怔了怔。
有人道:“也許是舊書樓的工作人員,進入院落中檢修?”
慕容天玨點點頭,道:“有這種可能……對了,那秦憐神的下落,真的找到了嗎?”
“找到了,就在草帽破寺里躲著呢。”
一名女學生幸災樂禍地道:“整個問道山千百家商鋪、酒樓,都沒有人敢收留她,據說如今正喝山泉水不,吃殘羹冷炙呢。”
“走吧,我們去會一會她。”
慕容天玨點點頭,道:“正好提醒一下這個不講規矩的家伙,給她指一條路。”
問道山,停車場西南一千米。
已經破敗了數百年的草帽寺,掩映在青山綠水之間。
這是一座歷史久遠的古廟,香火已經斷絕,如今只留下了一些斷壁殘垣,破損的石像和倒塌的石壁上,爬滿了青苔和綠藤。
這里畢竟是博士道圣地求知學院的地盤,所有人都尊崇知識境界,沒有了宗教傳播的土壤,寺廟自然是破敗了下來。
這里平日人跡罕至。
此時卻圍滿了人。
數百名年輕的男男女女學生們,圍在破舊寺廟外面,指指點點,議論著什么。
寺廟內。
山泉水滴答滴答。
一位身著月白色長袍的美麗女子,在古舊的神像之下,點燃篝火,坐在亂石上,手中捧著一本書,安靜地閱讀。
這畫面好似是一副精致絕倫的畫。
一男一女兩個小書童,是這位女子的隨從,看起來都八九歲的樣子,齊齊抓著小發髻,穿著青衫青褲,一個在整理書箱,一個在淘米做飯。
被這么多人圍著看,兩個小家伙也絲毫不膽怯,依舊在有條不紊地各做個的事情。
“唉,快要沒米下鍋了。”
“都怪你,太能吃。”
“我正長身體呢,多吃點怎么了,反正秦姐姐又不吃。”
“唉,這些人太壞了,秦姐姐都三四天沒有地方洗澡了吧。”
“這都不算什么,這些壞蛋還想要趕秦姐姐離開呢。”
兩個小書童一言一語地低聲議論著。
這時,有人從破門外走進來,站在院子里,大聲地道:“秦憐神,你的臉皮也夠厚的,還不離開嗎?整個問道山都不歡迎你,人人都厭棄你,如果我是你,早就第一時間逃之夭夭了,而不是留在這里惹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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