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瞬間靜止。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林北辰手中提著的斷頭尸體。
李光墟死了。
被殺了。
許多知曉其意義的書生,一下子頭皮發麻。
東林書院學員首席的親弟弟、優秀學員李光墟,死在了問道山上。
這不啻于在原本就不平靜的水面上,直接砸進去了一顆隕石。
“學長……”
“你殺了他?”
“快,快去找首席。”
“去報告老師。”
十幾名東林學院的書生,一下子面色蒼白,轉身就走。
人群轟地一聲,也是紛紛后退。
他們是來看熱鬧的,但卻沒有想到,竟然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你闖下大禍了。”
慕容天玨因為受傷而面色蒼白,看著林北辰,眼中盡是憤怒,道:“你殺了東林書院的人,整個淚痣星系誰不知道,東林書院是最護短的實力……你……你沒有辦法交代了。”
“交代?”
林北辰不屑地冷笑,將李光墟的尸體,啪嗒一聲丟在一邊,道:“該交代的,是東林書院。”
慕容天玨氣結。
她服下療傷藥,氣息快速恢復。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限惋惜地道:“我不知道你來自于哪里,也不知道你的背景是什么,更不知道你有什么底牌依仗,我只告訴你,你所擁有的一切,都不足以與東林書院對抗,它是整個淚痣星系最可怕的勢力,招惹一個,就等于是招惹了一群,東林博士們不會和你講道理,他們從來都是幫里不幫親……你不聽我的勸告,親手葬送了自己。”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又道:“也葬送了秦憐神,如果說之前秦憐神還有一絲絲希望,可以通過這次開山門招考,進入求知學院的話,那從現在開始,她非但進不了求知學院,連活下去都難,你們……抓緊時間逃吧,但也未必能逃得掉。”
“自以為是的愚蠢女人。”
林北辰懶得再廢話,不耐煩地道:“看在你剛才并沒有打算對秦姐姐出手的份上,我不殺你……滾吧。”
“你……”
慕容天玨平日里的鎮定高冷全然不存,瞬間又被激怒,道:“事到如今,你還如此狂妄,愚蠢。”
“別逼逼,快滾。”
林北辰對于這位太平書院的首席,一點也不客氣,道:“再多說一個字,要你的命。”
慕容天玨快氣瘋了。
這個混蛋,一點兒都不講道理。
就算是再怎么樣,自己也是個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美麗絕倫的女人。
她對自己的容貌,無比自信。
平日里,整個淚痣星系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的俊彥才子,想方設法地追求自己。
可眼前這個家伙,對于自己的一番好意非但不接受,還如此冷酷無情。
她看得出來,林北辰不是在開玩笑,只要她再多說一個字,他真的會出手殺了自己。
慕容天玨一揮手,帶著一腔的憤怒和郁悶,與其他太平書院的學員們離去。
林北辰對著周圍撤遠了還未完全離去的‘吃瓜群眾’們咧嘴一笑,惡狠狠地道:“還有你們,留下等我殺人滅口嗎?”
人群一哄而散。
草帽寺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總算是安靜了。”
林北辰走過去,牽住秦主祭的手,道:“這里環境太差了,走,我帶你去開個房間。”
旁邊的兩個小書童,一下子眼睛都直了。
牽上了牽上了牽上了!!!
竟然真的牽手了。
之前還以為秦姐姐是厭男癥患者呢。
沒想到早就心有所屬了。
兩個小書童表示對林北辰剛才的表現非常滿意。
略微收拾之后,一行人離開了草帽寺,前往舊書樓。
林北辰的天字一號房,三進制的院落,十間寬敞明亮的上房,別說是一個秦主祭,就算是倩倩、芊芊、凌晨、夜未央、青蕾等人一起來,也絕對住得下。
“什么?我弟弟被人殺了?”
正在拜訪導師的李光虞,聽到隨從匯報的這個消息,手中的茶杯晃了晃,差點兒直接脫手跌落:“消息準確嗎?”
隨從不敢怠慢,連連點頭,道:“千真萬確,不止一個人看到。”
李光虞面色數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茶杯,輕輕地放在桌子上。
做完這個動作,他整個人,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他起身對求知學院的導師鄭新鹿行禮,彬彬有禮地道:“實在是抱歉,讓您聽到這樣的消息,學生只能先行告辭,去處理自己的私事了。”
鄭新鹿是求知學院有名的大導師之一,與李家關系素來密切,聞言心中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道:“茲事體大,是否需要老夫陪同你一起前去?”
李光虞拱手致謝,道:“不敢以學生私事,滋擾老師。”
鄭新鹿道:“好,你速去吧,關于開山門招考之事,在規則允許的范圍之內,我定會全力助你奪魁……節哀。”
李光虞抱拳行禮,然后轉身大踏步而去。
“年紀輕輕,遭逢大變卻能迅速冷靜下來,這樣的定力和修養,真的是讓人不得不贊嘆一句,后生可畏啊。”
鄭新鹿看著李光虞的背影,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李光虞是他非常看好的新生代天才,希望其弟之事,不會影響到他的備考。
同時,鄭新鹿也意識到,問道山內怕是又大亂子了。
李光墟這個學員,他也是知道的,雖然和李光虞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但也是東林書院這次選派的優秀弟子,其父李子異是東林書院的耆宿,爺爺李遠山更是上任院長,東林李家是東林書院的第一大派系,有這一層關系在,李光墟的死,無疑會掀起驚濤駭浪。
“必須報告學院。”
鄭新鹿也急匆匆出門。
而同一時間。
李光虞并未無比沖動地立刻就去找兇手報仇。
他直接回到了東林書院在問道山的分院,找到了自己的父親李子異和正在分院做客的‘圣真流’掌門人薛風清。
短短時間。
整個問道山,也的確是陷入了沸騰喧嘩之中。
草帽寺中發生的一切,以瘟疫般的速度,唔發遏制地迅速擴散了開來。
“什么?李光墟被殺了?”
“東林書院要瘋了吧?”
“聽說其父李子異也來了問道山,是這一次東林書院的帶隊團長?”
“是誰這么大膽?”
“一個穿著白色書生袍的武夫,長的非常帥,可以說是衰絕人寰。”
“哪里冒出來的這種人物?”
“和秦憐神有關,據說是這個魔女的姘頭。”
“嘖嘖嘖,竟然和這女人有關,我早就說了,這個女人是災星,會帶來大禍事。”
“不過,據聞是東林書院的人前去挑釁在先,非但不允許人家參賽,還要打斷人家的四肢羞辱……”
“呵呵,可以想象,東林書院的那些家伙,一個個眼高于頂,做事霸道慣了,這一次提到了鐵板。”
“誰是鐵板還不知道呢,反正啊,這問道山之中要大亂了,我看最終秦憐神兩人必死無疑。”
類似的議論和傳言,在問道山各處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
人類的八卦體質在這件事情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尤其是掌握了博士道諸多神通的學員們,更是不惜消耗修為,以各種秘術、神通來傳播擴散這樣的消息,使得李光墟之死出現了無數個版本,比如‘因為調戲秦憐神被踢傷下體而死’、‘因為爭風吃醋被亂棍打死’、‘因為求愛不成氣死’、‘和情敵戰斗被閹割疼死’、‘因為和秦憐神爭奪男人失敗吐血而亡’等等……
等到東林書院開始控制消息傳播時,已經根本來不及。
太平書院、天驕書院、尚氣書局、懸燈閣、書山和學海等大勢力也都聽聞了消息。
一時之間,山雨欲來風滿樓。
東林書院的力量,更是在整個問道山都尋秦憐神和林北辰等人的下落。
“竟然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我們怎么辦?”
楚痕、蕭丙甘幾人原本在各大交易市場賺差價,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有些傻眼。
王忠毫不猶豫地道:“還能怎么辦,當然是立刻返回‘英俊劍仙號’星艦等待,少爺他們此時必定已經抓緊時間跑路了,我們不能拖少爺后退啊。”
“萬一親哥遇到危險怎么辦?”
蕭丙甘遲疑地道。
“怕個屌。”
王忠爆粗口反駁,道:“少爺精通易容術,天底下要說逃命,沒有人比他更擅長,再說就咱們幾個,留下來也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是添亂,萬一被這些地頭蛇們順藤摸瓜,找到了我們,用我們做人質來威脅少爺,那才是大麻煩。”
楚痕用鐵手摸了摸下巴,道:“說的有道理啊,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我們快逃。”
于是在王忠的慫恿之下,一行人好像是受驚了的兔子一樣,第一時間就逃離問道山,坐著飛艇離開了淚色界星,返回到了外太空的英俊劍仙號頂級星艦。
“總覺得好像是忘記了什么事情。”
蕭丙甘一邊吃著‘貞波苦腸’,一邊若有所思。
林北辰壓根就沒有想過逃離。
因為他還要幫秦主祭考入求知學院,爭取成為書帝的親傳弟子呢。
舊書樓中。
為秦主祭安排好了房間之后,林北辰并未急于離開。
而是站在房間內,關上了房門。
兩個小書童站在門外,面面相覷。
房間里。
無形的陣法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隔絕了一切的聲音和動靜。
“你怎么不走?”
秦主祭看著他。
林北辰道:“這么久不見,難道我們不應該一起互訴衷腸嗎?”
“那也不用關門。”
秦主祭淡淡地道。
“兩個小鬼煩得很,讓他們在門外站一站。”
林北辰笑瞇瞇地道:“此情此景,難道你不覺得熟悉嗎?”
秦主祭哼了一聲,道:“熟悉什么?”
林北辰道:“琉淵星路,軍部大樓,也是天地第一號套房,也是你和我。”
“可那次是晚上。”
秦主祭道。
林北辰笑嘻嘻地道:“白天和晚上,有什么區別嗎?”
秦主祭雪白的貝齒輕輕咬住紅唇,道:“有區別。”
“什么區別?”
林北辰一步一步地靠近,雄性氣息隨著炙熱的呼吸噴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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