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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叱貪財,但是現在的李叱,一點小錢已經不可能值得他親自過目,最起碼三兩銀子以下不可能。
三兩以上,那就是大筆資金了。
所以他屁顛屁顛的來了。
這鋪子的地下起出來的金銀財寶之重,用三個我湊都不足以形容出李叱此時的心情。
多,是真的多到李叱都快要流哈喇子了。
李叱現在已經不是隨隨便便幾萬兩銀子就能勾搭出來哈喇子的人了,可是今天的哈喇子確實有點控制不住。
饞,真饞人。
這地面之下沒有什么暗室,只有一個大坑,地基之下全都是成堆的金銀,豪闊到連個箱子都沒有,就是直接埋進地下的。
所以這種往外挖掘的過程,就顯得那么刺激。
扒拉開一層土,下邊就是金燦燦的東西,一筐一筐的往外裝。
李叱坐在院墻上晃蕩著腿看著手下人成筐的把金銀抬出去,嘴都合不攏。
高希寧略顯笨拙的爬上墻頭,從衣服里翻出來一個布包,一層一層打開,里邊竟然是兩張烙餅,還熱乎著。
她遞給李叱一張,自己一張。
這寧王啊,這都廷尉啊,兩個人居然就這樣坐在墻頭上啃起了烙餅,還吃的格外有滋味。
高希寧:“看著面前的這一堆金銀財寶,我就好像吃的不是烙餅,而是山珍海味。”
李叱道:“別那么小家子氣,旁邊那堆也看看。”
高希寧嘿嘿笑起來。
“有了銀子,災民們的安置就算是有著落了。”
李叱咬下來一大口餅,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青州那邊還沒有什么消息回來。”
高希寧道:“但是我們只要有銀子就可以去其他地方采買,冀州西北,甚至是雍州,來回就算走上一年的時間,只要糧食能運回來,正好能把明年夏天之前的這個饑荒度過去。”
李叱也開心,起出來的銀子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但即便是已經裝筐運出去的,就已經有上百萬兩之巨。
李叱嘆道:“緝事司的人,果然都是惡龍。”
這些年來,劉仰公其實不斷的在搜刮銀子,目的就是想給劉孤梅未來一個保證。
只要手里有錢,將來脫離了緝事司也能過安生富足的日子。
所以這么多年來,他搜刮來的臟銀就源源不斷的送到這里來,而事實上,那個裝作是劉孤梅丈夫的人,自然也是劉仰公的親信。
劉仰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口口聲聲對自己忠心不二的手下,居然對這筆銀子起了貪念。
他想毒死劉孤梅,卻被劉孤梅發現后反殺,所以就只能對外宣稱丈夫病死了。
張湯在墻頭下邊喊:“主公,發現了不少玉器珍玩,其中不乏有周之前的奇寶,臣下想,是不是可以想辦法賣出去。”
這些珍玩玉器甚至是更久遠的青銅古物,都不能直接換成糧食,所以先要把它們換成錢。
李叱笑道:“過陣子高院長要在梅園辦事,就在那天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拍賣。”
張湯立刻應了一聲,吩咐人把那些珍玩玉器之類的東西單獨挑出來,保護好送回梅園。
“得找個穩妥的人來辦這件事。”
李叱看向高希寧:“派人給在冀州西北的連先生送信,告訴他做好準備提前收購糧草,等銀子送到之后就盡快結算。”
高希寧嗯了一聲:“是不是請柳戈將軍回來?”
李叱想了想,西北那邊暫時沒有戰事,冀州也太平,等糧食采買的差不多了,讓柳戈親自率軍護送回來也好。
這邊在挖銀子,李叱腦袋里已經在算計另外一件事了。
這件事本來是要先辦的,可
是因為圣刀門門主來冀州而耽擱,再加上現在案子基本上已經辦好,就差一個劉孤梅還沒有歸案,已經不足以讓李叱親自勞心費力。
“你皺眉頭了。”
高希寧說。
李叱楞了一下:“有么?”
高希寧:“你只要皺眉頭就肯定沒想好事。”
李叱:“有么?”
高希寧:“你是不是要去大河南邊搞事情。”
李叱笑起來,那雙眼睛里就透著一股子壞勁兒。
高希寧道:“這次說什么我也要跟著一起,就當是你給我放假了,之前你不是還說心疼我勞心費力,這次就是散心游玩。”
李叱搖頭:“那邊太危險,過了河就是楊玄機的地盤,他現在援兵已到,總計兵力至少七八十萬人,過去就可能會有危險。”
高希寧也搖頭。
李叱想著這個丫頭不好勸啊......唯一的辦法就是,一物降一物。
所以一個時辰之后,接到消息的高院長就急匆匆的趕來,吹胡子瞪眼就的把高希寧給帶回去了。
李叱看到了高希寧那瞪著他的眼神,心說瞪吧,瞪我也是愛我。
與此同時,大河之南,天命軍大營。
天命王楊玄機最近心情還算不錯,一個月來,他分派手下去做渡河準備,船只和糧草物資,都已經籌集妥當。
此時又是盛夏時節南風最多,到時候渡河北上,算是占盡了天時地利。
荀有疚最近一直都謹言慎行,不敢有絲毫的張揚,更不敢有絲毫的松懈怠慢。
他現在不確定天命王對他的態度,諸葛先生的死讓他得以繼續在天命王手下做事,可寧王那邊的人在臨走之前留下的字,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害怕的是,這也一樣是扎在天命王心里的一根刺。
好在是天命王對他的態度倒是沒有什么異樣,總體來看,比以往對他更為言聽計從。
這就是天命王楊玄機的過人之處,在沒有人替代荀有疚之前,他斷然不會動這個得力助手。
就像是若沒有荀有疚在,他也不會那么輕易的去動諸葛井瞻。
“荀先生?”
楊玄機叫了兩聲,荀有疚這才緩過神來,連忙道歉。
“臣下剛才在思考渡江的事,一時之間有些走神,請主公勿怪。”
“無妨,先生也是為我籌謀。”
楊玄機笑著說道:“先生覺得,何時渡河最好?”
荀有疚道:“宜早不宜晚,寧王李叱素有決斷,為人多謀,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話,難保不會生出什么事端來。”
楊玄機嗯了一聲:“我也是這么想的,先生以為,何人可做先鋒?”
荀有疚沉思片刻后回答:“大將軍景揚絮不管是謀慮武功,都可堪重任。”
楊玄機隨即回頭笑著對景揚絮說道:“景將軍你可聽到了,這可是荀先生點名讓你做先鋒。”
景揚絮連忙起身抱拳道:“多謝主公,多謝荀先生。”
荀有疚嚇了一跳,楊玄機這句話可不單純。
此時當眾說,是他荀有疚舉薦景揚絮為先鋒將軍,如果這一仗打好了的話,那自然是楊玄機有識人之明而非他舉薦之功。
如果打輸了呢?
那也當然不是天命王的過錯,而是荀有疚舉薦之人不行,將來這就可能是楊玄機處置他的把柄。
可是荀有疚又能有什么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樣。”
楊玄機道:“看這幾日天氣陰沉不適合渡河作戰,就再等幾日,何時天氣放晴道路不再泥濘,大軍即可渡河北上,先鋒將軍的重擔,我就交給景將軍了。”
他看向景揚
絮笑道:“若是以后你有攻占豫州的大功,可不要忘記,是荀先生舉薦的你。”
景揚絮心里正開心著,不曾去想這話里其實有坑。
他連忙又向荀有疚致謝,荀有疚越發覺得自己可能要提前做些準備了,這一戰如果景揚絮打輸了,第一個死的怕不是景揚絮而是他荀有疚。
但是他又不甘心,他想賭一把,想平平淡淡一生的人才不會去賭,安于現狀即可。
想有大作為大成就的人,哪一天哪一件事不是在賭?
賭自己,賭明主,賭勝負,賭前程性命。
楊玄機道:“我親自坐鎮中軍,荀先生為行軍僉事,諸事可問我也可問他,出兵之事就算定下來了。”
他起身,所有將軍們也全都站了起來。
楊玄機道:“自古以來,取勢于從南往北都不長久,但取勢于從北往南,皆得大利,荀先生告訴我說,先拿下北方再反攻江南,必可大成。”
他掃了眾人一眼:“你們可都要記住了,這是荀先生的功勞,他日大功告成,我必會再重提此事。”
“是!”
眾將俯身:“主公遠見,荀先生遠見。”
楊玄機看向荀有疚,拉了他手:“來來來,你我與諸位將軍共飲幾杯,今日這場酒喝過之后,諸位都要盡心盡力準備決戰,不可飲酒誤事,下一場酒,便是攻滅寧王李叱的慶功宴!”
“主公威武!”
一群人高盛呼喊起來。
距離此地數千里之遙,京州與蘇州交界之地。
大楚府兵的營地中,武親王楊跡句站在太陽下,抬頭看著天空已經發呆好一會兒了。
“在想什么?”
武王妃曹晴荔走到他身邊,把手里的茶遞給武親王。
“昨夜里觀天象,氣如斗牛沖撞中宮......”
武親王側頭看向他妻子:“大楚......大楚我怕是,撐不住了。”
武王妃看向丈夫,眼睛里都是心疼。
已經十年之久,丈夫幾乎沒有停下來休息過,大楚南北各地,哪里有叛亂他就帶兵去那里。
人人都說他是大楚武神,卻忘了他也已經年邁。
武親王沉默良久后說道:“現在夏糧已熟,李兄虎收糧之后,必會猛攻,而我們這邊已經糧草告急,昨日軍需告知,已無十天之糧,這一仗打下去,也是必輸無疑。”
武王妃臉色一變:“那怎么辦?”
武親王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我想賭一把。”
他再次抬起頭看向天空:“若是賭贏了,大楚還可最少續命十年,看陛下英武,用這十年可否力挽狂瀾,若是賭輸了的話......我就是大楚的千古罪人。”
武王妃的手放在丈夫肩膀上:“如果你賭輸了,大楚哪里還有什么千古之說,普天之下,誰都可以說自己是大楚的罪人,唯獨你不能。”
她看向丈夫的眼睛:“不管你要怎么賭,我都會跟著你。”
武親王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打算趁著李兄虎全力搶收夏糧之際,無心與我交戰,我趁機率軍返回大興城。”
武王妃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丈夫說的賭,竟是如此的兇險。
那可是放李兄虎百萬之眾殺入京州。
“南方有虎北方有狼,驅虎吞狼......”
武親王道:“這是我唯一能想到再救大楚一次的辦法了。”
剛才更新的時候忘了說明一下,再補一個......這兩天更新比較晚是因為我媳婦的姥爺過世了,我去的少,但是要在家看孩子,大家看書十分鐘我需要寫三個小時,手速確實不快,主要是腦袋里想法要連上,盡量保證邏輯,明天的更新可能會更晚一些,因為和我媳婦一起約了明天上午的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