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發深沉,難得的有微微晚風吹蕩,帶來絲絲涼意。
經過一番不算太多波折的尋覓,葉冰月三人終于還是重新找到了那位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少女。
只是她似乎明白不怎么歡迎他們的到來。
“你們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莫雨殤一邊走著,一邊對著跟在她身后的葉冰月三人,繼續說道:“這和你們又沒有什么關系,交給我就好了!”
伯溫雙見他弟弟和葉冰月都沒有開口的興趣,顯然是把這種難纏的苦差事全都交給了他,畢竟是他率先一力主張去救少年阿飛。
“我們和阿飛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既然知道了,我們不能不去救他。”伯溫雙回答道。
莫雨殤本想一個人獨自偷偷潛進圣山,去求證這件事,根本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只能故作不耐的嗔道:“你們就算是想去救他,也沒必要非得跟著我吧?”
伯溫雙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打著哈哈,尷尬一笑,說道:“順路嘛,那就一起吧!”
“相信我,我們只會對你有幫助。”
莫雨殤見他們纏著不肯罷休,只好對他們說道:“跟著我也可以,不過你們要聽我的話,不準亂來。”
“還有……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果自負,我可不管!”
莫雨殤帶著葉冰月他們,來到一處靠近圣山偏僻廢棄林院中。一只青色的小蛇從她身上的腰帶鉆出,引著他們來到林院中的枯井處,鮮紅的蛇信舔了舔著殘留著空氣中氣息。
“跟著我!”
莫雨殤跳下井中,腳后跟輕貼著井壁,減少下墜的沖力。
莫雨殤本想在這里甩開他們,她可不認為隨便什么人,都敢跳進這樣一個不知深淺的枯井中。
不過她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這點東西,哪里難得住葉冰月他們三位。
莫雨殤抬起手鐲中的玉石,在黑暗的井道中,竟亮起了淡藍色熒光,照亮了四周。
出人意料的,枯井之下,居然藏著這么偌大的空間。
他們跟著少女莫雨殤來到數道空門前,每道門一樣的幽深,一樣的黑暗,不知通往何方。
青色小蛇,沒有任何的遲疑,向著選定的通道游去。
陰冷潮濕的地道,有著不少的小蟲存在,有些還帶著些淡淡的綠色熒光,或是發出怪異的鳴叫聲,偶然一陣低吟尖嘯,聽得他們毛骨悚然。
一路跟著莫雨殤,葉冰月他們不知道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在圣城地下,有著這樣的地道,而莫雨殤又是怎么知道的,而從這里真的能夠找到阿飛和那些失蹤的孩童嗎?
按下了心中的疑惑,葉冰月三人他們跟著莫雨殤繼續前行。
“為什么我剛才感覺地面上搖了一下?”伯溫世停下了腳步,低聲問道他身邊的伯溫雙。
伯溫雙和葉冰月點頭贊同,卻也想不出原因,沒有回答。
莫雨殤見他們停了下來,竊竊私語,不滿的說道:“還不快跟上,要是你們走丟了,可不管我的事。”
明明什么都關心,可莫雨殤每次說話卻總是想撇開自己干系,一張稚嫩的秀臉,倒是傲嬌的可以。
在這周圍找不到任何的異常,伯溫世他們只好跟上莫雨殤,向前面繼續走著。
枯燥的幽寂的環境,一點點加深著他們的恐懼,若不是有人一起,莫雨殤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一個人走下去。
她雖然隱隱聽說過這條密道,但這也是她第一次來這里。
圣山統御著這片大漠,即使是圣城的城主,她的父親,也一點不敢碰觸圣山的逆鱗。
這里的密道,早在圣山中的神侍來到這里之前,就已經修筑好了,從家族遺留下來的古老記載中她隱約見過。
她其實也沒想到,這條密道真的存在。
她更沒想到阿飛竟是被他們帶到這里來了,心中疑惑不明白圣山上的神侍,為什么要這樣的偷偷摸摸。
即使被人無意中看見了,憑他們的權勢,也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
一行人經過一個拐角,幽暗的地道前方出現了一點亮光,預示著地道的終點。
越是靠近遠處看似遙遙無邊的黑暗,無論是葉冰月他們,還是莫雨殤,都愈發的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恐懼和后悔。
剛剛從阿飛家里出來的時候,他們是一腔的熱血,完全忽略了圣山擁有的強大實力。
圣山統御這片廣大的地域,可絕不是完全靠那些虛假的信仰。
信仰這種東西,只能糊弄欺騙那些愚民,對于任何清醒的人而言,更像是拙劣的謊言。
不知行進了多久,他們終于看見了地道終點的亮光。
莫雨殤他們小心翼翼的靠近地道盡頭,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息。
然而眼前的一方景象,卻是讓這幾位少年少女震驚恐懼得說不話來,一顆年輕的心臟劇烈的跳動抽搐!
地道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最中央垂落著粗壯的樹根,從洞頂穿進地底,粗壯的樹根上,爬滿了無數大小不一的根須。這些根須狀若游蛇,在空中游離不定,緊緊地的箍住一個又一個的稚童,鉆進了他們的口鼻。這些稚童面色枯白,弱小的身軀干瘦如柴,四肢無力的垂下,生死不知。
在這慘絕人寰的場景下,數十名年幼的稚童絕望的痛哭不已,聲嘶力竭,在地上打滾掙扎。而在他們身邊,四名高大的神侍站在他們四周,對他們的悲鳴無動于衷,雪白的羽翼合攏著,不惹纖塵,是那樣的華美圣潔。
見此情景,莫雨殤和葉冰月他們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一種本能的惡心感直沖他們的心靈,一時間各種異樣的情緒向他們襲來,動搖著他們單純簡單的心智
四人眼神相交,一種簡單的沖動,在他們幾人之間迅速的達成共識,“殺鳥,救人!”。
他們甚至忘記了,面對這四名實力不明的神侍,他們其實毫無勝算。
可這又算得了什么,少年的可貴之處,就在于他們不擅長欺騙自己!
這時,又哪里管得了這么多。
他們的出現,完全出乎了那四名神侍的意料之外。
這里相當隱秘,所以防衛的護衛很少,而且主要也僅僅不過是為了看住這些小孩,不讓他們逃跑。
神翼一族是天生的戰士,在他們浦一出現,四名神侍就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拔出了腰身處的銀劍,騰入空中,準備消滅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敢于冒犯圣山和他們神翼一族尊嚴的大膽狂徒。
莫雨殤他們四人每人對上一名神侍,在洞口前纏斗在一起。
見此情景,一些因為恐懼而原本哭泣著稚童突然停了下來,無助的眼珠茫然本能的看向莫雨殤他們,似是明白自己本已注定的命運,迎來了一絲的轉機。
四人中,葉冰月略占上風,而莫雨殤在青色小蛇配合下,也能夠維持不敗,但是伯溫世和伯溫雙兩兄弟,只能艱難的抵擋著神侍的進攻,情況岌岌可危,稍有不慎,就會身處險境,肢體分離。
局面對他們很不利。
他們取勝的唯一希望,就在葉冰月。
只有她盡快取勝,他們才能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面。
只是可惜,葉冰月三人手中的鐵劍品質低劣,根本無法盡情花費他們的實力,一身的劍術本事十去三四。
這還是他們這些天好不容易攢錢買的,但也只能挑著些最差的殘次品。
空曠的山洞中,那些樹根上的根須妖冶鮮紅,從它們包裹住的“血袋”中抽取養料,不斷地向著主根輸送,做著它漫長的歲月中的每一天,每時每刻重復著的工作。
插在山洞四周洞壁上,古老的青銅火炬中熾熱的火焰,跳躍不停,明亮的火光照在葉冰月他們的身影上,被拉長的影子映在洞壁上,和同樣的對手進行著相似的戰斗。
“好了!你們玩夠沒有!”
從半懸在空中的樹根處,飛出一道灰金色的羽翼,張開寬闊的翅膀,一名干瘦的老者,面容丑陋,沒有半分其他神翼一族的華美俊秀。
他在電光火石間,奪走了葉冰月他們手中的鐵劍,一人一掌,拍落在地,口吐鮮血。
“哐當”一聲,葉冰月他們的武器,被他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那四名神翼族的戰士,單膝跪地,雙手握劍插入地面,口中齊聲說道:“參見白長老!”
而他們口中的白長老被沒有理會,反是向著莫雨殤所在方向,一步又一步的逼近。
驚慌失措的莫雨殤,倒在地上,不敢直視他,恐懼的不停的用雙手撐著向后退。
白長老盯著她,開口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從來都不喜歡你們人類,也不喜歡我頭頂上的那些家伙,對他們的宏圖偉業也沒有半點興趣。”
“可我有我的立場和職責,種族所定,天然無法拒絕!”
“要怪只能怪,你今天不該來這里!”
白長老臉上沒有半點的不忍之色,自言自語的口中所說,也不知是真是假。
葉冰月他們三人爬了起來,走到一起,面露苦色,自知這次他們真的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