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已經點起。
星都比之以往更為嚴肅冷酷,卻還是一片歡樂祥和。
龍巖元帥收到了最新的情報,戰爭開始了。
一道道命令傳遍海蓮星的每一處角落,警報聲四起,戰時狀態仿佛就在一剎那間展開蘇醒。
星空之下,他們都是戰士的后裔,他們身上流著戰士的血液,在這一刻,他們如同他們的祖先一般蘇醒,成為了一名名的戰士。
ek64586前進監控哨所巖下基地已經被摧毀,列爾上尉的尸體已經僵硬冰冷,身上流出的鮮血凝結成血晶狀,散亂在基地深處。
云笑天安靜的把他和他麾下的戰士暫時安葬在基地的安眠艙內。
陳超在和他前往備用發射塔處時遭遇蟲族的阻擊,機甲被擊碎,身受重傷,勉強吊著一口氣。阻擊他們的蟲族是一只精英小隊,負責清掃ek64586前進監控哨所巖下基地的抵抗力量,如果沒有身上的機甲,他也必死無疑。人類的軀體,終究還是太脆弱了。
基地內的備用能源已經耗盡,云笑天只能憑借著記憶摸索著基地內的醫療物資,給陳超做了一些基本的醫療處理,然后利用機甲上殘存的能源和經過他改造后的休眠艙進行超低溫冰凍。能不能讓他活下來,云笑天沒有多少信心,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云笑天這時正在利用兩處基地的物資重新恢復ek64586前進監控哨所巖下基地的能源供應,否則失去空氣和能量的他也只能陷入和陳超一樣的境遇。
一處能夠在星空中獨立運行的基地能源系統異常復雜,經過兩次破壞后,已經面目全非,他只好憑借自己在星府別院的學習,在能源系統的基礎上重新搭建一套簡易的微縮版循環系統。能量來源于一種少見的黑色晶體,想要在如此環境下點燃它并不容易。
通過僅剩不多的機甲能量作為中介反應,瞬間加熱超過億度,雖然只有短短的零點零零一秒左右,終于點燃黑色晶體,恢復了基地能源供應。
直到這時,心中一直焦急緊張的云笑天才松了一口氣。散亂的躺在基地能源艙的地板上,解除戰甲頭盔,悠長的喘著氣,他漸漸回想起離開基地的一幕幕場景。
他好像很享受這種戰爭和殺戮的感覺,機甲的感覺模擬接口覆蓋全身,隨著戰斗的進行,他好像慢慢變身成為了機甲,如同指揮自己軀干臂膀一樣的毫無滯澀,把攔在他身前的蟲族戰士和他們控制的蟲獸一點點的撕碎,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陳超,也許機身上下都不會留下一道劃痕。而在一旁的陳超看來,身旁的黑發少年展現了的簡直就是妖孽一般的殺戮藝術。
蟲族戰士沒有預料到在這么偏僻的巨大巖石上還會遭遇這樣可怕的敵人,所以它們全都死了。
破壞基地的蟲族結束戰斗后已經隨著戰斗艦離開,云笑天就這樣幸存了下來。
備用的發射塔同樣被破壞了,他們沒能完成任務。
也許列爾上尉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蟲族發動進攻,不太可能會留下這樣的疏漏。
好在他利用發射塔上的零件,修好了ek64586前進監控哨所巖下基地受損的發射塔,也不知道能否可以趕在蟲族大軍達到海蓮星外層空間之前預警聯邦軍部的艦隊。
雙方搶的就是這么一個時機,蟲族實力強橫,對此雖不在意,但也不愿意浪費任何一絲的勝算。
戰火在海蓮星上空燃起,戰艦的殘骸在燃燒漂浮,死傷無數,墜落的碎片,不論是尸體還是戰艦都化作流星,點燃海蓮星的上空。
所有人,甚至可以說是海蓮星上所有的生靈此時都仰頭看著不同尋常燃燒著的上空。
此時所有生靈的命運仿佛都被放置在了懸崖邊上的天平,無可琢磨。
龍巖元帥的旗艦迎在戰火的最前方,毫無畏懼的迎接來自蟲族蟲巢的襲擊。海蓮星聯邦總長葉不知此時在蓮星塔主持著戰時議會,調配地面的防御力量。蟲族來勢洶洶,聯邦艦隊不可能擋得住太久時間,他們要做的就是拖住蟲族的進攻,等待太合星的救援。
天空中的鏖戰歷經了三天三夜,聯邦艦隊的旗艦火星艦受損嚴重,墜落于海蓮星大洋深處,艦隊總指揮龍巖元帥下落不明,殘余艦隊四散逃離,海蓮星太空防線全線潰敗,艦體殘骸密布,籠罩著海蓮星,為接下來的戰爭抹上一層灰暗的陰影。
第四天,星都失陷,人族叛徒里應外合,破壞了星都整體防線的完整,蟲族大軍洶涌而入,星都地下防御模式啟動,主要的殘存力量被迫隱藏了起來。
第五天,維斯商業聯邦的云城商都告破,所有的財富資源被蟲族瞬間摧毀一空。
自此以后,蟲族以星都和商都為根據地,逐漸向海蓮星其他城市蠶食。直到半個月后,人族聯軍于大陸西南重鎮龍城集結絕大部分剩余力量給予勢如破竹的蟲族大軍以迎頭痛擊,后繼無力的蟲族自此只得退回星都和商都的大本營,雙方陷入了焦灼撕扯之中。
就在這時,“姍姍來遲”的羅族軍隊蠻橫的降臨,猶如一個釘子,插在雙方側翼,三方在紫蘿行省的瀑布大森林至山林行省棋布山脈之間復雜的通道之間大小戰爭無數,死傷無計。由于人族與蟲族前期消耗力量過多,此時海蓮星上卻是羅族軍容齊備,占據了不小的優勢,在主導戰局。
而在羅族大軍突破重圍降落海蓮星后,太空之中人族、蟲族、羅族龐大的艦隊隱匿對峙,稍有疏忽便會別另外兩家摧枯拉朽,這時竟是詭異的沒有任何動靜。
大半個月,云笑天都是一個人在基地里面生活,除了吃睡,其余時間便都在修煉原能、劍法、槍法,看起來和以前在星府別院的時候沒什么差別。當然,對于被戰爭漩渦席卷的所有人,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人們甚至還來不及為亡者哭泣,就在新的一場戰斗中死去。
時光在流逝,人們也在經歷一連串的廝殺和妥協、陰謀和背叛之后漸漸成長,星府別院的師生們藏在星都密布的地下通道內,時不時組織力量破壞蟲族重要的據點,在連續不斷的殺戮中成長。
人族一位著名的歷史學家在研究了無數的戰爭史后,曾發出“戰爭會永久改變一個生命對所有生命的看法”的著名感嘆。
對于正在親歷這一切的人,此時真真切切的在改變著。
戰爭再繼續著,云笑天終于被記了起來。
一艘幽暗的偵查船在掃過這一片區域時,發現了微弱的生命反應。嚴陣以待的艦員發現了他,虛驚一場后,把他和陳超帶離了這片寂靜的廢墟。這是一艘隸屬于太合星聯邦軍部的敵情偵察船,只是一艘滿編十來人的小船,并沒有足夠的空間把列爾上尉等戰士的遺體帶回去。
云笑天最后遙望了一眼ek64586前進監控哨所巖下基地,他在這里待的時間并不久,絕大數還是只剩下他一個人之后。他和那些戰士們交情不深,甚至都談不算認識,但這時他的腦海里只充斥著一個念頭,那就是復仇!
他安靜的坐在固定座椅上,安靜、面無表情,讓船上的軍兵卻即好奇又害怕,當然更多的還是敬畏。
這是一名可怕戰士!
原因很簡單,在這一整片偵查哨所的基地中,他是到目前為止唯一幸存的那一個人。當然這要除掉安眠艙內已經半死不活陳超。
他們無法想象,這名戰士究竟是怎樣在那種情況那種地方一個人存活下來。
云笑天被救回太合星的消息沒有多少人知道,也沒有多少人關注。對于每天都生死線徘徊的海蓮星居民來說,這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一只被認為必死的部隊,偶爾活下來了那么幾個人。這里每天都在發生。
他被編入一只特種太空機甲部隊,負責侵入敵方艦艇的機動力量。陳超被軍醫從死亡的深淵拉了回來,但最少需要半年時間才能恢復自由行動的能力。
周圍一切都是陌生的,云笑天又需要重新適應。
他總是沉默寡言,眼神冷漠,獨來獨往,所以在這支以精銳著稱的機甲部隊中人緣并不太好。有人知道他的事跡,但也有人認為他的故事是那些世家子弟自己為了資歷胡亂編造的,就算是寫故事,未免也太夸張了。
一個人憑著機甲單挑一只蟲族作戰精英小隊,并且還是配有戰爭蟲獸的那種,簡直就像是下三濫的腦殘網絡小說故事里的狗血橋段。
所以對這名空降的副隊長,不服氣的人并不少,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精銳中的精銳,當然有自己的傲氣,怎么可能輕易就被這么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壓在頭上呢!
只是這新來的小子軟硬不吃,無論他們怎么挑釁,都沒有什么反應。
再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他們就要上戰場了。新式機甲對戰士的要求非常高,即使是小隊最優秀的幾人適應起來也花了許多的時間,沒有人看好云笑天,不認為一個月后他能通過試機測試,一個個都憋著勁,想要到時候教他這位隊長怎么做人。
這段時間,云笑天的原能修煉突飛猛進,短短時間內就已經摸到原能神將的大門,仿佛伸手一推,就能走進去。他的記憶力很好,計算能力也非常好,從不會浪費任何一分一毫的時間,可以說,他過得很苦很清淡。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修煉上面,正是瘋魔般的修煉才換回來現在原能方面的提升。
機甲小隊的隊長來自太合星地方基層,是一名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年輕少校,無論是原能實力還是對機甲的操控實戰,在整個太合星的聯邦軍部都是能夠排得上號。他也看出來這名年輕人好像確是有些不凡,但一向自視頗高,同樣也是想瞧一瞧他的斤兩。他羅源的小隊可不收廢物,若真是那等蹭資歷的垃圾,他拼了命也要把人送回去,戰場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運氣不好萬一被他連累了,他這只小隊怕是一個人都活不下來。
太合星氣候干燥,多砂石。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云笑天隨著小隊,來到一處視野開闊的實訓基地。龐大的機庫一望無邊,這里是太合星乃至整個人族聯邦最大的機甲生產和訓練基地。
每一架機甲造價不菲,不可能隨意浪費在戰場上。只有通過基地教練的各項考核,才能獲得駕駛使用的資格,小隊中除了云笑天之外,這次參加考核的還有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軍中老兵。說是老兵,但是年齡卻并不大,三十歲出頭,卻立下過不少的軍功,都是各個聯隊的精銳。機甲大隊戰時擴編,這才被抽調來到了這里。
一陣狂風卷起塵沙,吹得衣角獵獵作響。
來到這里的不只有他們,太合星這次新擴編的機甲小隊此時都薈聚于此。機甲考核雖然嚴格,但會被淘汰的畢竟是少數。
一陣忙碌后,云笑天輕而易舉的取得了機甲戰士的資格。
一天過去,傍晚將近,卻沒有機甲小隊離開。
前面諸如各種常規非常規動作的測試,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戲還在后頭。每個機甲小隊都有自己的基地,沒有大規模的作戰,尋常時候很少碰面。難得有機會碰在一起,切磋交流自然是難免的事。
基地長官更是樂見其成,不但忙前忙后的準備好場地,同時還會齊聚觀看,甚至免不了小賭怡情一下。戰火雖然還沒有燒到太合星,但戰爭的陰云卻籠罩在所有人的心中,適當的宣泄對于軍心士氣反倒是有好處。
按例這次參加考核的新手會先相互切磋,在這之后則是自由挑戰,最后則是各小隊的王牌爭一個高下。
云笑天對此倒是興趣缺缺,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更想觀察學習其他人的駕駛技術。
隊長羅源繞道到人群后面,找到云笑天,笑著說道:“我幫你報名了,等下上去試試,就別藏著掖著了,讓大伙兒見識見識。”
副隊長說大不大,可誰又喜歡被人壓在上面,他這個正的到也希望云笑天能夠讓其他隊員包括他能夠真心認可他。不用多的,只要他能夠上場撂倒一個兩個新手,大家面子上也就好受得多。
云笑天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還是點了點頭,他倒是知道其他隊友的心思,只是不在意罷了。
沒過多久,他跟著隊長來到一架制式機甲教練機旁,等待著前面的對手分出勝負。
“去吧!別太勉強。”羅源對他說到。
對手連贏了三場,贏得陣陣喝彩,不少人都在感嘆,今年的新手看來以此人為首,只要經過這次戰火的洗禮不死,成為一名軍方的王牌機甲師的可能性很大。羅源包括他的隊友們,都不太看好云笑天,沒想到剛輪到他上場就碰到這么一個硬茬子,只要他不會輸得太難看就不錯了。
有些人從小就能夠接觸到機甲,看這名新手的架勢,尋常人沒有十年的打磨,不可能做到這樣。
“隊長,聽說對面的那人是我們太合星星府別院的高材生,在學校學的就是機甲駕駛,這小子運氣可真是不好啊。”一名白凈高瘦的隊員苦笑一聲,和隊長羅源說道。
“這小子輸定了,我猜他撐不過三招!”另一人附和。
羅源盯著云笑天所駕駛的機甲一步一步走向中央黃土沙地的比試場地,久久不動聲色,破天荒的淡淡說道:“我看未必,就算是輸,差距應該不會太大。這人畢竟沒有經歷過實戰的生死廝殺,手上還不夠干凈,云笑天副隊長進步的很快,不會比你們差多少。”
“隊長,你是說真的?”
羅源回想起幫助云笑天訓練時偶爾感到的莫名危險感,猶豫后還是點點頭,道:“他手上究竟有沒有真功夫,大家看著便是。”
場地上黃沙滾滾,人聲鼎沸。
云笑天駕駛著機甲,一步一聲,走向等待著他的黑色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