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組6只飛碟，陳文當作了技術動作復制粘貼訓練，他模仿張珊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只是在扣動扳機時，他故意打飛碟飛行軌跡后面一點的區域。
連續8只飛碟，陳文全部脫靶！
總成績，10碟2中，僅僅是第一輪的雙碟命中了！
“空倉！”張珊下令。
陳文打開彈倉，退掉彈殼，檢查槍械，交還張珊。
“陳文，打得不錯！還有繼續進步的空間！”張珊微笑著，拍了拍陳文的肩膀。
“哦，謝謝張姐姐。”陳文有一絲內疚。
張珊認真教他槍法，他憑借一股神奇的力量，照單全收地復制粘貼了張珊的射擊技術，卻因為不想進國家隊，故意打出了垃圾成績，在蒙騙了王指導的同時，也誆騙了張姐姐。
陳文不是一個心眼惡毒的小人，他只是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回到靶場外的觀察區，陳文心情復雜地低頭不語。
“壞家伙，你打得真好！”唐瑾沒心沒肺地送上祝賀。
“謝謝唐姐，其實我知道自己今天打得很爛了！”陳文剛才已經故意放水，這會不介意再說說瞎話。
王指導這時說道：“小陳啊，打得不錯，挺有潛力！以后多加訓練，我相信你一定能更進一步！”
陳文聽王指導這番話，心里有點樂，他知道自己方才故意脫靶的表現，起到了應該有的效果。
嗯，這個王指導似乎已經相信，陳文的槍法遠遠達不到國家隊試訓的條件。
陳文笑道：“我只是個業余的射擊愛好者，能夠打中一兩個靶子，已經很開心啦！”
王指導拍了拍陳文的肩膀，笑著說道：“小陳啊，我還有一些工作要去處理一下，就不陪你了！讓小張帶你再練會，我先走了！”
說完，王指導轉身離去。
陳文心里開心極了，總算把這個王指導給騙走了，國家隊不會再來抓他去試訓了！
忽然陳文發現，那個老秦沒走，他一直坐在一張塑料椅子上，面無表情盯著自己。
算了，這個僵尸臉的想法，陳文就顧不上去引導了，反正老秦他已經不是射擊隊的人了。
張珊問道：“怎么樣，陳文，還想不想再練一輪。”
陳文笑道：“當然要啦！謝謝張姐姐！”
重新回到靶位，陳文持槍待擊。
張珊通過對講機發令：“發碟。”
第一輪兩只飛碟發出，陳文完美復制張珊技術動作，兩槍全部命中！
唐瑾的歡呼聲從后面遠處傳來。
“陳文，打得不錯，繼續加油！”3米外的張珊給陳文鼓勵。
“好嘞！”陳文持槍，答應了一聲。
第二輪兩只飛碟發出，陳文再次兩槍命中，空氣中爆出兩團紅粉霧。
“不錯，陳文！”張珊有點高興。
第三輪，陳文繼續兩槍命中！
“哼哼！陳文，你可以啊！”張珊是極聰明的人，她已經有點品出味道了。
最后兩輪的四只飛碟，陳文四槍命中！
這一次的射擊，陳文打出了10碟10中的驚人戰績！
“空倉！”張珊按照訓練場條例，檢查了陳文的槍械。
陳文將槍交還張珊。
張珊一拳打在陳文肩膀，疼得陳文哎喲一聲。
張珊是一代女槍王，在1992這一年，這個時代里，她是全地球玩飛碟項目最好的槍手，絕對沒有之一！這個年代打這個項目的全球最頂尖男選手們，將在2個月之后全體輸給張山！
將來會不會有人在這個項目的射擊戰績超過張珊？或許會有。但是今年，絕對只能是張珊叫做世界女槍王！
女槍王的本事不是隨便喊的，張珊的槍法絕世高，她的眼力同樣是世界第一流。
陳文兩次射擊的表現非常詭異。前一次10碟2中，首輪雙發命中，隨后8發脫靶；第二次10碟10中，射擊動作全部完美，就像張珊自己照鏡子一樣。
張珊已經可以做出判斷，陳文現在的槍法已經接近于自己，但是這個臭小子為什么會在第一次試射時打出那么離譜的爛成績？
“臭小子！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張珊的表情，又怒又樂。
面對張珊這句大姐姐式的質問，陳文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回答：“我剛才故意脫靶，騙走了你們王指導！”
張珊好奇問道：“你為什么啊？”
陳文笑道：“因為我不想進你們國家隊參加試訓啊！”
張珊問道：“我們國家隊不好嗎？你不想為國爭光嗎？”
陳文收起笑容，認真說道：“張姐姐，實不相瞞，我對于參加比賽爭金奪銀毫無興趣。我學槍法是為了個人愛好和自保。再過兩個月我要出國留學了，國外的形勢不穩定，而且不禁槍。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我渴望擁有一手厲害的槍法。張姐姐，感謝您傳授我絕世槍法，請受我一拜！”
說完，陳文學著武俠片看來的行禮方式，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舉過頭頂，認認真真恭恭敬敬向張珊行禮。
張珊趕忙把陳文扶起來，認真打量了一番，好半天才說話：“陳文，你真是個怪人！不過呢，我欣賞你這樣的人物。說真的，我挺佩服你的。你無償給女足寫隊歌，這件事我和很多人都敬佩你。你說你學槍法為了自保，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希望你記住。”
陳文認真說道：“請師傅指教！”
張珊說道：“我教你槍法，本意是弘揚體育運動精神，絕非殺人技術。你切記，即使將來你在國外遇到險情，不得已需要做反擊，也希望你也能保持一顆慈悲之心，切莫仗著自己槍法好而大開殺戒。得饒人處且饒人，要有一顆善良的心。”
陳文深深鞠躬，答應道：“多謝師傅指點，弟子記下了！”
張珊笑道：“我教你槍法，可以算是你的師傅。唉，在我認識的槍手當中，你是學槍速度最快的人。如果你能為國參賽該多好！唉，不說這個了，人各有志。走，吃飯去！”
陳文和張珊在靶位上的交談，以及陳文向張珊行師徒大禮，遠處的唐瑾和老秦聽不清說話內容，但看清楚動作過程。
唐瑾一臉的詫異，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老秦緊皺眉頭，似乎在仔細思考什么。
陳文跟著張珊離開靶場，走到觀察區。
張珊說道：“老秦，唐妹妹，走，咱們去食堂吃飯。”
三人跟著張珊，出發前往食堂。
路上，張珊叮囑道：“老秦，唐妹妹，剛才陳文10碟10中的事，你們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唐瑾雖然不明所以，但只要是關乎陳文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唱反調：“放心吧，張姐姐，我不會亂說的！”
老秦嗯了一聲，沒有多說話。
射擊隊的食堂不是特別大，比蘇淺淺就讀的滬市財經大學食堂小多了，但是伙食質量比大學食堂強了好幾個檔次！
張珊向門口的管理員交了4張餐券，領著陳文、唐瑾和老秦，一人端著一個不銹鋼托盤，排隊領取飯菜。
陳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感覺特別饑餓，打了一大盤子飯，要四份菜。其中一份是紅燒獅子頭，坐在座位上大吃特吃。
唐瑾坐在陳文身邊，張珊和老秦并排坐在對面。
陳文一邊吃，抬頭看了眼張珊。他知道張珊即將在1992年巴塞羅那奧運會奪得雙向飛碟金牌，而且還是最后一屆男女運動員混打的飛碟金牌。但是陳文沒敢提前劇透，他擔心自己的話會干擾張珊備戰。
唐瑾也發覺到今天上午在訓練場的事情有些怪異，既然陳文不說話，她也沒開口亂問。反正晚上回到五星級酒店，可以在被窩里慢慢審問壞家伙！
張珊很想把陳文招攬進國家射擊隊，但她已經答應過陳文，尊重他的選擇，對10碟10中的戰績給予保密。所以在飯桌上，張珊低頭默默吃飯，也不說話。
老秦原本就不是喜歡說話的人，自從在辦公室里與陳文初見打過招呼之后，便一直當沉默先生。不過老秦吃飯的速度極快，比陳文還快。陳文狼吞虎咽才吃了一半，老秦已經吃完了。放下筷子，老秦一言不發，默默盯著陳文。
陳文把目光從張珊身上向右移動，對上了老秦的眼神。老秦直勾勾盯著陳文，陳文被對方盯得后脖頸發涼，心里罵了一句神經病！
這一桌四個人，吃飯的氣氛古古怪怪。忽然張珊問道：“陳文，吃完你還想練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