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說:“過兩天我又要出國了,今天剛從滬市飛過來,我公司幾個藝人正在唱片公司接受培訓,我必須過去看看。等我從國外回來,再拜訪巫叔叔。”
離開向陽地產公司,陳文打車前往箭廠胡同。
“福王府”。
張婉坐在前臺,端著一本書看。
陳文從門廊拐過來,張婉一眼看見,喜得她,跳起來喊:“文哥!你回來啦!”
女孩繞過前臺桌子,跑到門口,撲進老板懷里。
陳文吻了張婉的嘴,表揚道:“小婉辛苦了,一個人守著咱家賓館。”
張婉笑道:“嘻嘻,還好啦!文哥你剛下飛機嗎?吃飯了嗎?”
陳文說道:“飯不忙吃,我先吃你!咱家這會有空房嗎?”
張婉說:“今天圣誕節,房間全滿,不過這會超過一半房間沒有人。”
陳文想了想:“走,去張國容那屋。”
陳赫德給張國容包下的長包房是北院的東廂房,房租已經付了一年的,但他倆自從上個月以來,再沒來入住。
雖然陳文當面答應過張國容,東廂房他絕對不會使用,但是嘛,這年頭最不可靠的就是陳老怪的這張嘴,眼下陳文急缺一個空房間享用張婉,哪還顧得上管信譽的問題。
硝煙散盡。
張婉到衛生間洗漱一番,兩人回到前臺。
陳文問:“我們該吃午飯了。”
張婉說:“我去對過飯館打包,文哥你想吃什么,還是餃子嗎?”
陳文說:“兩斤餃子,再弄兩個菜,一葷一素。”
十幾分鐘后,張婉領著飯店伙計回來,端來了餃子、醬牛肉和涼拌什錦。
兩人并排坐在前臺跟前,陳文左手在桌面下,放在張婉的大腿上,嘻嘻哈哈吃著午飯。
陳文問:“汪鋒和戴饒最近怎么樣,他倆每天去咱家酒吧駐場嗎?”
張婉說:“我不知道啊,戴饒來福王府找我玩過兩次,汪鋒我沒見過。”
陳文又問:“上個禮拜我去了杭城,見著唐姐了,這會她在港島,來過電話嗎?”
張婉說:“唐姐昨天來過一個電話,祝我平安夜快樂。我一個人過平安夜,哪有什么快樂啊。”
陳文笑道:“今晚我陪你過圣誕節。
張婉嘻嘻笑著,筷子夾了一大片牛肉送到陳文嘴里。
吃完飯,張婉繼續盯前臺。
雖然“福王府”今天客房全滿,但張婉有守門值班的任務,其他保潔員和煙酒店的老板不方便代班。
陳文告訴她:“我去找馬老師玩玩,晚上你下班,帶你去咱家酒吧轉轉。”
出了“福王府”,沿著箭廠胡同向北走了一百米,抵達了馬老師工作室的院門外。
陳文這會感覺到,在帝都的小日子還真是過得方便,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好朋友,扎堆在附近,快活似神仙。
其他那些文藝界的歌星哥哥姐姐們,陳文暫時不想去拜訪,沒什么必要,從現在起,未來一年內他陳文被十幾家唱片公司給“封殺”了,他寫的歌太厲害,大佬們懇請他別那么快再寫歌。
還是跟馬老師打交道輕松愉快,因為總能一起愉快發財呀。
寫歌哪有賺錢開心。
助理領著陳文上樓,根本不需要通傳。
馬老師正在辦公室里接待一個客人,見陳文進門,他笑著招呼:“你先坐會,我一會就得。”
陳文坐到沙發上,從兜里掏出孟想買給他的雙喜煙,還剩一半,拽了一根點上,看著馬老師跟客戶談買賣。
一個比陳文老爸歲數還要大幾歲的女人,個頭不高,身形挺富態,日字形的臉,半短發炸炸著,寬鼻闊口咧腮,面相不像個善茬。
女人身穿清代款式的冬季棉襖,雙手的中指,各戴著一枚個頭不小的綠玉戒指,十分顯眼的寶貝。
陳文兩世對珠寶沒有積累什么知識,但這一世他見過不少世面。僅憑直覺,陳文覺得那兩枚綠玉戒指不是凡品,因為那玩意的色澤讓人看著太舒服了。
馬老師與女人之間的談話,在陳文來前已經進行了一段,陳文坐沙發上抽煙這會,倆人已經談到尾聲了。
似乎是女人想拿一個什么東西,交換馬老師手里一件藏品,但是馬老師舍不得。女人沒能如愿得到心儀的東西,雖然表情無奈,卻依然很客氣地向馬老師道別。
倆人隔著辦公桌,面對面坐著,側臉沖著陳文。
女人起身,半轉身離座,正臉沖著陳文。
這下,陳文看清了她的長相,認出來了,女首富陳立華。
就是她,把83版《西游記》唐僧給“娶”回家。
馬老師親自把陳立華送出門,下樓。過了好一會,老家伙回來了。
“哎喲,陳文,嘿嘿,又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馬老師坐到陳文身邊另一張沙發,“滬市的事辦完了?什么時候到帝都的?”
“辦完了,今天中午剛到帝都。”陳文問,“陳立華找您干什么,瞧上您什么好東西了?”
“唉,我好不容易得了一件喜歡的東西,被這女人知道了,這幾天沒完沒了纏著我。”馬老師伸手從辦公桌拿來他自己茶杯。
陳文早就自己不客氣地倒了茶,喝了一口:“她不會是看上咱們的蛇首吧?”
馬老師微笑:“前陣子我得了一套窗戶,明代,紫檀的,一組八扇。”
陳文說:“好東西啊!”
馬老師說:“這女人特別喜歡紫檀、紅木、黃花梨一類的,她聽說我得了一套紫檀窗戶,打飛的從港島飛過來找我買。我《電視劇》拍完了,最近不著急尋錢,沒打算答應她。”
陳文笑道:“她們家紫檀多了去,馬老師您這八扇窗戶別賣她。”
“我壓根就沒打算賣給她。”馬老師伸手指了指窗外南邊方向,“你那個‘福王府’,里頭有幾件紅木家具,雖然品相不是特別好,但我覺著吧,你擺在賓館客房里有點可惜。”
陳文問:“在哪幾間房里?”
馬老師說:“北院,三個方向廂房里都有。”
陳文琢磨了一下:“哎喲,那還是算了,不動了。北院東廂房已經租給張國容做長包房了,動里頭家具,他該不樂意了。將來您博物館辦起來,我放您那兒展覽去。”
從家具,又聊到瓷器。
馬老師問:“你越來越有錢了,投資點瓷器唄。”
陳文說:“28號我要去非洲看爸媽了,明年我回來以后,咱們再商量投資古玩的事,嘿嘿,我是完全不懂的,到時候請馬老師幫忙掌眼。”
用馬老師辦公室電話機,陳文把柏林和駱桑師徒給喊來了。
5點不到,陳文拽著三個人,來到附近的全聚德吃烤鴨。
要了一個小包間,邊吃邊談。
談什么?
當然是談經紀合同。
之前唐瑾找他倆談,沒談下來,這師徒倆是各種不敢。
陳文給唐瑾交待過一二三四,這幾天他親自在帝都,干脆把談判的事攬下,替他的唐姐分憂。
唐瑾依照陳文的吩咐,給師徒倆開的簽字費是每人10萬塊,這筆錢相當于他們從現在起到退休年份的工資。當然了,是按1992年的收入來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