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知道,這廝的提問總是在往移民傾向上面靠,他可不會中招。
陳文微笑道:“我沒有興趣在你們法國呆太久,一年游學已經足夠了,時間一到我就要回華夏,在我的祖國我還有太多事情要忙。”
簽證官雙手十指交叉,帶著濃厚的興趣問道:“我不能打聽對方的隱私,但你方才說的似乎是事業。事業不是隱私。我想問問,你迫切希望回祖國忙什么事業呢?”
陳文想了幾秒,從桶包里將一大堆的賣歌合同拿了出來,遞給簽證官。
陳文解釋道:“我是一名師范院校的畢業生,同時我的社會身份是音樂人,我擅長創作歌曲。這些是我賣歌的合同,上面的金額你能看懂,單位是華夏幣。上面的中文和公章,我不知道你是否懂中文,你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給你解釋。”
簽證官一本本合同看著,邊看邊說:“我懂中文,我的中文非常好,這些合同我可以看懂……天,你創作了這么多歌,賣了這么多錢!我的天,你賣歌賣了這么多錢,難怪你的存折上有那么多數字!你的確是了不起的人!”
陳文暫時不說話了,耐心等簽證官閱讀合同。對方也不是把合同每一頁都看,他看清歌曲名和合同尾頁的金額、簽名,便跳向下一份。
大概花了1分鐘,簽證官看完了合同。
簽證官說道:“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音樂人,為什么你不申請我們法國幾個名校的音樂專業呢?”
陳文說道:“真正的詞曲作家都不是音樂學院教出來的。我的創作來源于生活,來源于文學,所以我對西方文化專業更有興趣。這次如果能夠去你們法國,我將視為一次有趣的生活積累和采風。”
簽證官問道:“你將來打算在法國創作法語歌曲嗎?”
陳文搖頭:“我實話實說,我認為自己如果寫法語歌,肯定寫不贏你們法國本土長大的作者。我的母語是中文,我寫的歌曲的靈魂是華夏文化。或許將來我會在我創作的中文歌曲里加入法國元素,但是我不會不知天高地厚地以為自己能寫出優秀的法語歌。”
簽證官將合同放在桌面上,微笑著說道:“陳先生,你是一位優秀的申請者,你的法語運用能力達到了非常好的水平,我個人非常欣賞你的音樂才華和已經被你們華夏市場認可的盈利能力。我希望并且相信,未來你能夠為華夏和法國之間的友誼做出更多貢獻。歡迎你前往我們法國!”
說完,簽證官展開陳文的護照,從抽屜里取出簽證公章,當場蓋戳,為陳文簽發了簽證!
簽證官將護照、身份證、面試邀請函以及一大堆的賣歌合同,隔著桌子遞還給陳文。
“謝謝您!”陳文微笑道。
“不客氣!”簽證官微笑道。
陳文展開護照看了一眼,12個月有效期的簽證,從1992年8月17日至1993年8月31日。
心心念念的簽證,努力了半年的成果,終于拿到手了!
之前進門面試,陳文不緊張。這會拿到了簽證,陳文反倒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
將一堆材料放回桶包時,他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他心里想著,法國,我來了,爸爸媽媽,等著我啊!
簽證官將陳文送出面試房間。
陳文驚訝的發現,自己是第一個走出房間的人,另外兩個申請者還沒出來。
很快他就明白了原理,陳文自己的法語口語和聽力超強,與簽證官的對答速度十分快,文字內容雖然多,但真沒花太多時間。
其實他的游學簽證面試,原本是很簡單的。只是因為他的口語太好,簽證官便多和他聊了一會,最后還把他寫歌賣歌的事情給聊了出來。他不聊這些事情,甚至口語水平更差一些,游學簽證問題也不大。
等了大約不到2分鐘,另外兩個申請者陸續走出房間。
他倆的表情,都顯得挺開心。
陳文明白了,這一組的三個人全都獲得了簽證。
1號簽證官走到大鐵門前,從里面打開了門,隨后他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另外兩名簽證官在送人出門后,早已回到座位上去了。
陳文三人從大鐵門走出來,再次回到了等待間。
陳文立刻感受到了房間里幾十雙熱切的眼睛。
他唯一認識的王巧已經離開了,等待間的其他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也就沒有打招呼的必要。
陳文臉上的表情十分淡定,沒有喜悅也沒有難過,這副德行落在房間里其他人的眼里,便是不知道此人到底有沒有拿到簽證,甚至有人還在暗暗替陳文默哀。
在工作人員的提示下,三人出了等待間,向左沿著走廊走到盡頭,從小門出了領事館的主建筑。
隨后,向右走入露天的林蔭道,拐彎處右轉繞過了主建筑的主體,最后左轉來到了領事館院子的大門。
出門就不用接受安檢了,武警戰士直接放行。
陳文立刻在大門外的人行道邊上遇到了朱先生和王巧一家人。
“陳文,你拿到簽證了嗎?”王巧有些緊張地小心翼翼問,實在是陳文的表情太淡定了,一點喜悅
都沒有。
“拿到了!”陳文這才顧得上微笑一下。
“嚇死我了,你出來的時候都沒有笑一下,我還以為你被拒簽了呢!”王巧呼出一口氣。
“恭喜陳先生!”朱先生適時地送上祝賀。
陳文知道朱先生開口的意圖,對王巧說了聲:“抱歉,失陪一下。”便拉著朱先生走到遠處。
陳文從桶包里拿出信封,數了6千塊交給朱先生。5千是尾款,1千是辦理簽證涵蓋的各種工本費用。
朱先生清點數額無誤,將鈔票放進自己的手提包:“陳先生如果不趕時間,我希望你能留一下,中午和幾位獲得簽證的朋友到我公司坐一坐,我愿意為你們介紹一下法國那邊的地接情況。”
陳文笑道:“好,這樣好,省得我還要改天到你公司去麻煩你!”
朱先生領著陳文,回到了大門口,與王巧一家三口站在一起。
陳文用不著去張望朱先生的另外三個客戶,他對那三個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便開始與王巧輕松地交流了。
兩人都拿到了簽證,而且雙雙即將前往巴黎,親近感不用說了,連王巧的爸媽都一個勁拜托陳文到了國外幫忙照顧他們女兒。
王巧的媽媽向陳文打聽底細,陳文有選擇地說了自己的情況。比如即將就讀凡爾賽大學文學系,比如他自己是師專畢業生,至于洪城兩個字被陳文有選擇地忽略,讓他們自己去誤以為滬市吧。
王巧主動向陳文講述了她的情況,1972年下半年生日,比陳文大了一歲零幾個月,滬市大學建筑系90級,剛剛讀完大二。
王巧的本科專業是建筑學,但她越讀越不喜歡,于是努力學好法語,申請到了布里學院的室內設計專業,去法國讀兩年本科,將來拿一個布里學院的本科文憑。
至于滬市大學的文憑,王巧已經辦理了休學延期,將來留學結束后,可以回滬市大學再讀兩年,完成畢業設計拿個文憑,也可以不再讀了,反正那時候她已經有了布里學院的本科文憑。
對于王巧一家幫她做的學歷規劃,陳文是嘆為觀止,居然還能這么玩的!只要王巧的精力和意愿夠強,兩個國家兩邊的本科文憑都有希望拿到,總共花6年時間。
至于王巧將來能不能全收兩個本科文憑,陳文就不費心這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謀算和道路嘛,管別人干嘛呢。
倒是王巧的小巧玲瓏模樣,讓陳文格外感興趣。
陳文目測了一下,王巧大約比張娜高1公分多,渾身上下各個零部件也同比例略比張娜大一身衣服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