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團星云，僅是看上一兩秒，天陽就生出暈眩的感覺來。
突然，他感覺到有充滿惡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和前不久晉升時的感受非常相似。
可這一次，視線來自前方！
少年警惕起來，可，他并末發現視線的源頭，沒有發現可疑的‘眼睛’。
難道是錯覺。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天陽突然覺得，遠方那團星云，從輪廓來看，似乎是一只眼睛！
一只由億萬星辰組成的眼睛！
惡意突然加劇。
天陽無法克制地感受到了畏懼，心里生出了恐怖。
那是源于本能，非人力或是意志能夠對抗。
突然。
少年眼前的光芒暗淡了，那顆由億萬星辰構筑的‘眼睛’，形象也變得模糊起來。
仿佛視線前方，涌起了一片濃霧。
可惜天陽無法以更遠的視角觀察，否則，他就會看到。
自己正被一雙羽翼包攏，這雙由涌動霧氣凝聚的羽翼，將天陽和那團星云隔絕了開來......
“隊長，你沒事吧？”
西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天陽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仍站在了大樹旁邊，但手掌已經離開了樹身。
他臉色沉凝地退后了兩步，再次打量這棵星晶樹時，天陽已經充滿了警惕。
剛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聽到的‘回響’到底是誰的？
為何那個東西，也說出了‘皮囊’這樣的話語，難道星髓之柱跟墳墓里的‘惡魔’有關？
還是說，只是某個存在，借由星脈之地和我取得聯系........
這個時候，天陽想起，當時剛覺醒黑曜原爐時，曾經聽到過一個巨大的聲音。
那個聲音所說的兩句話，至今他都無法理解。
那光明的...并非天國......’
‘那黑暗的...亦非地獄......’
今天，通過接觸星晶樹，又感受到了惡意的注視，以及聽到‘皮囊’這個詞語。
這讓天陽有些不太舒服，他望著高大蒼勁的星晶樹，結晶大樹光華奪目，驅散了所有的黑暗，顯得如此神圣。
但，真是如此嗎？
“隊長，你怎么了？”西恩的聲音再次響起，“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用在意的，那些‘遠古的回響’只是一些無意義的音調，你不用去探究它的意義。”
天陽點點頭，道：“那種聲音，還是不要經常聆聽的好。”
他不知道西恩是否也是同樣的情況，只能給出含糊的提醒，然后離開。
目送著天陽，來自西陸的青年用自己聽得到的聲音，用家鄉的語言輕聲自語：“他果然聽見什么了。”
“他和根源的聯系遠比其它職階要深刻，所以獲得的信息就越多？”
“這應該算是正常的情況吧，畢竟，他是唯一的新職階。”
“其它職階已經‘開枝散葉’，因此和根源的聯系就變得分散且微弱。”
“但目前，新職階只有他一人，他擁有著‘唯一性’，使得跟根源的聯系遠超其它職階。”
“繼續觀察吧...”
離開星晶樹后，天陽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獨處，以便整理心情，梳理紛亂的思緒。
他注意到‘皮囊’這個關鍵語。
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是在漂流小鎮里，從那時起他得知，一些古老的存在，會以寄生的方式，占據人類的身體。
至于目的，無從得知。
只知道，被占據的人類，讓這些存在稱之為‘皮囊’。
四大教會，特別是戰爭之主教會，應該知道更多的情報。可惜，少年的權限不夠。
或許，如果能順利晉升‘大圣堂’的話，應該可以知道更多的消息。
另外，也許可以問問‘夜星’，那只異物搞不好也知道點什么。
由此來看。
剛才，通過接觸星晶樹而聽到的‘回響’里，顯然也有某些東西，在尋求‘皮囊’。
就不知道，這個現象具體是怎么一回事？
因為掌握的信息太少，天陽只能想到兩種可能。
一，這座逆界里的某些古老存在，通過了星脈之地，通過了星晶樹，跟自己取得了聯系。
二，羅珊說過，星髓之柱可能來自于同一個‘意志集合體’，也稱為根源的東西。而那個東西，那個根源，也在尋找著‘皮囊’。
想要驗證這兩種可能性，最直接的辦法，莫過于前往另一座逆界，接觸星髓之柱或者星晶樹。
如果聽不到類似的‘回響’，那就證明，尋找‘皮囊’的只是127號逆界里的某個古老存在。
可如果聽得到的話.......
這個念頭，讓天陽悚然一驚。
那就預示著，星髓之柱使人類覺醒升華，不見得是一個福音。
那些不同職階的意志集合體，有可能，只是在利用人類，達到某種目的。
“天陽。”
韓樹的聲音，讓少年回過神來，“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喊了你幾遍都沒有反應。”
天陽連忙道：“我在總結晉級后的經驗呢。”
“別總結了，帶上你的人，周圍轉一圈，看看有沒什么異常。”
韓樹咬著一根煙，但沒有抽：“如果自己能處理的，就料理了。要是不能，就不要逞強。另外，你現在是隊長，在行動的時候，要時刻提醒自己。”
“隊長的每個決定，都關系到隊員的生死存亡。”
“明白。”
天陽把那些煩人的問題，暫時丟到一邊，打算回去后，從夜星和戰爭之主教會那收集關于‘皮囊’的情報。
如果有機會進入其它編號的逆界，再做他設想的嘗試。
至于現在，自然任務要緊。
接下任務，天陽就召集隊員，包括剛覺醒的古鳴在內。
雖然古鳴已經是一位元素之心，但考慮到隊伍里，只有他能夠操作‘女皇’。
并且，職級1的元素之心實在是........
總之，天陽還是讓他擔任‘女皇’的操作者，展開了之前的探索隊伍，離開了這座社區公園。
路上，天陽觀察著一臉興奮的古鳴，見他心神有些恍惚，少年決定給予提醒。
畢竟，我現在是一名隊長。
“古鳴，不要太興奮。”
天陽提醒他道：“覺醒只是進入升華者的世界，而在這個世界，你要走的路還很長。”
“時刻保持謙虛，不要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太過驕傲。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接下來，升華者恐怕會大量涌現。”
古鳴確實很興奮，畢竟，任誰已經失敗了幾次，現在終于成功覺醒，都會有些飄飄然。
聽到天陽的話。
特別是，之前在和怒蜥的對陣中，天陽所展現出來的殺力，徹底征服了這個年青人。
所以，他聽完之后，用力地點頭：“我知道了，隊長，我會警惕的。”
“很好，這樣的話，你大概能在升華者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說完，天陽又想起了自己所設想的那個可能性，心頭不由蔓延些許陰影。
接下來的巡查任務很順利，也很正常。
他們在途中不時發現小股黑民，本著愛惜隊員的原則，天陽選擇了較為謹慎的戰術。
他本人也多是留在隊伍中，和西恩兩名隊員一同進退，以便隨時策應自己的下屬。
他還特意給古鳴創造一兩次出手的機會，幫助他安全地積累戰斗經驗。
在此途中，他們還發現了一股數量較多的黑民。
如果只有天陽一個人的話，他不會猶豫，可能在發現的時候，就直接沖進黑民里大開殺戒了。
但他注意到自己隊長的身份，所以選擇了盯住這股黑民，然后聯系韓樹。
等昆藍帶著自己的隊伍抵達后，才發動了攻擊。
在這個過程里，天陽確切地感受到，作為一個領導者，實在不容易。
特別是一個有擔當的領導者，那就更難了。
在任務結束，返回社區公園的途中，少年懷念起當獨狼的日子。
兩天后，從南通小鎮趕過來的幾支夜行者小隊，順利跟聯合部隊匯合。
按照夜行者司令部的命令，這幾支小隊也接受韓樹的管理。這樣一來，韓樹手下的小隊已經超過十支。
韓樹大概第一次指揮這么多的小隊，以至于天陽每次看到隊長，都發現他在抓頭。
這讓少年不免有些擔心，等任務結束之后，隊長會不會把頭發都掉光了。
轉眼，他們已經在社區公園駐扎了四天。
第五天，應該是堡壘時間，早上六時十分的時候。
本來睡在行軍床上的天陽，忽然有所觸動，猛地在床上坐了起來。
他還來不及體會，這是什么感覺時。
就發現，西恩、虬龍以及剛覺醒沒幾天的古鳴，都像是在夢中受到驚嚇一般，突然坐起了身體。
大家都有感應？
天陽正要起身查看，就聽西恩輕呼了起來：“不好，你們看地面！”
幾人往地上看去。
他們這設置在星脈之地上的營地，地面那些星晶草，光芒正在迅速暗淡。
并且，整個星脈之地的氣息，正以恒定的速度消退。
“這是？”
天陽突然一個閃身，已經沖出了營帳，看向遠處的星晶樹。
此時的星晶樹，光輝暗淡，那原本靜止不動的樹藤，以及枝葉。此刻，正輕輕搖晃著。
西恩的聲音在后頭響起：“星晶樹要進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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