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別看描述頗多,事實上從電源恢復到螝頭突襲再到何飛躲避,其整個過程全部發生在一秒之內,果然,隨著腦海想起藍可兒,下一刻,顧不得發呆后怕,何飛便已翻轉身體看向后方,可,剛一抬頭,何飛瞬間愣住,整個人宛如中了定身術般凝固當場。
原因在于,他,看到了比剛剛自己躲避攻擊更加堪稱奇跡的一幕:
視線中,藍可兒安然無恙。
身后,距離自己本就不足半米的女生此時依舊完好,依舊存活,就這么完好無損站于原地。
且更為詭異的是,除藍可兒莫名無事外,剛剛急速掠過的四顆女螝腦袋亦消失無蹤!?
此時此刻,何飛一邊俯趴地面一邊盯著藍可兒,半天沒有動靜。.
(怎么回事?藍可兒居然毫發無損?這,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莫非剛才發生的一切全是幻覺?)
不錯,何飛雖表面吃驚不已呆愣原地,可實際上腦海早已波濤洶涌猜測不休,正快速琢磨頻頻思考著,思考著剛剛那件匪夷所思的事。
“喂,你……你為何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剛剛發生了什么?還有你為何躺地上?”
“你說什么!?難道你沒看到?”
“沒有啊?我什么都沒看到啊?莫非你看到了什么?”
當藍可兒用看神經病目光看著自己繼而回答過問題后,何飛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按道理說何飛一旦表情凝重,十有八九會運轉大腦思考問題,但唯獨這一次他失敗了,沒有把問題繼續思考下去,原因并不在他,而在于被迫打斷,被站于身前面朝自己的藍可兒。
眉頭剛一皺起,甚至都不等他展開想思考,忽然,藍可兒面色大變,冷不丁一聲尖叫,手指更第一時間指向何飛后方。
“啊!你看后面!”
倉促回頭,猛然側身,青年反應何其之快?甚至都不等藍可兒把話說完,何飛就已閃電般別過腦袋,然而,待看清對面一幕后,剎那間,何飛瞳孔皺縮,模樣竟然比看到螝還要驚駭緊張!
借助走廊光亮,放眼看去,就見前方十幾米處趴著個人,趴著那許久未見的陳逍遙,趴俯地面生死不知,但饒是如此,這些仍非是最主要的,因為前方不單陳逍遙,同時在對方身后還站著另一人,一名金發女郎。
定睛細看,則會進一步發現金發女郎非是他人……正是不久前同他失散已久的酒店前臺接待員喬娜!
同早先相比,如今的喬娜略有不同,略顯異狀,此時此刻,女人站立原地面無表情,就好像完全忽略對面兩人存般無視一切,無視其他,對十米開外的何飛與藍可兒不加理睬,而是垂頭低目盯身下,凝視下方陳逍遙。
沉寂大概數秒,喬娜動了,原本放在背后手動了,隨后,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顯露于視野,接下來,右手猛然高抬,朝下方青年猛然舉起匕首!
喬娜竟打算殺死陳逍遙!
無人知道緣由,無人知曉內情,但女人那正欲下刺的匕首卻無時無刻證明著陳逍遙即將死亡,會在下一秒隨著匕首的落下魂歸天外。
“啊!住手!”
看清此景,何飛瑕疵欲裂,他動了,在瘋狂發出聲大吼的同時雙腿爆發死命前沖,玩命沖向喬娜。
可惜沒有用,所作一切全然徒勞,雙方間隔十米之遠,倉促間任憑是誰都無法辦到眨眼極致更無法阻止匕首下落,除非大學生是超人,是意淫里的異能者,否則任他如何發狂如何奮力,何飛都絕無可能快得過匕首下落,至于喬娜,對方本就和陳逍遙近在咫尺,匕首插入青年腦袋亦最多只需一秒。
跑動瘋狂,怒吼不休,距離縮至8米時,匕首高高揚起,距離縮至5米時,匕首……
驟然落下!
徑直朝陳逍遙后腦狠狠刺下!
“不!!!”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眼見來不及阻止,何飛只能發出不甘咆哮,只能同時眼睜睜看著匕首鋒刃向著青年腦袋急速刺下。
距離有時會產生美,有時則會化為一道難以逾越的天澗鴻溝,何飛是凡人,他的所有能力都被死死限制在人類極限范疇以內,所以他救不了對方,救不了青年道士,只能在絕望中發出怒吼。
不過,也同樣是距離原因,事情有時亦會發生轉折乃至預料不到的變故。
時間仿若凝固,心臟仿若停止,隨著喬娜狠厲揮手,隨著鋒刃急速下刺,就在匕首還差最后幾厘米便要刺入青年后腦之際,喬娜右側,看似嚴實堅固的墻壁竟瞬間躥出條纖細身影,身影從墻壁中猛然沖出,快速彈腿,狠狠一腳踢向對面,正中喬娜持刀手腕。
碰,哐當。
果然,手腕遭受重擊,喬娜當場重心不穩身形踉蹌,即將刺入腦袋的匕首亦頃刻間脫手飛出撞至墻角。
由于事發突然,加之身影快速,直到匕首落地,何飛才堪堪從呆滯中掙脫回神恍然清醒,目光轉移,瞪眼細看,才發現那突如其來的身影全貌。
纖細的身姿,略短的秀發,雙腳牛皮馬靴,雙腿黑色束褲,上身為暗灰色女士恰克,一張美麗臉則自始至終面帶冰冷。
看清對方樣貌,神情一凝,何飛脫口而出:
“程櫻!”
不錯,就在剛剛,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躥出墻壁救下陳逍遙者非是別人,正是早前收到何飛通知從而快速趕來的程櫻!
同一時間,何飛話音方落,未等喬娜站穩身型,一把匕首就以閃電般抵至女人脖頸。
“不要亂動,否則殺了你!”
感受著冰冷鋒刃緊貼咽喉,聆聽著對方冷言傳入耳膜,喬娜果斷投降放棄動作,看似束手就擒,可,不知為何,金發女郎剛一停滯,兩秒后,喬娜變了,如剛從睡夢中驚醒般猛然打了個哆嗦,與此同時早先面無表情的臉孔亦迅速轉為驚恐。
“怎么了?剛剛發生了什么?啊!不……不要殺我,你不是何飛先生嗎?快救救我啊,不要讓你的朋友殺我!”
無緣無故狀態大變,莫名其妙詭異回神,眼見程櫻持刀在頸,女人被嚇了一跳,慌亂間忙不迭唉聲求饒,尤其當發現發何飛在場后女人更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救命呼喊,朝大學生頻頻呼喊救命,看其模樣,似乎對早先的狠毒舉動全然不知。
嗯?這……
如上所言,見喬娜如瞬間變了個人般茫然哭嚎,一時間,不單程櫻驚疑,何飛疑惑,就連立于后方的藍可兒都莫名其妙頭腦發懵,畢竟她可是完整看完了事情經過,剛剛那女接待員明明打算用匕首殺死地面青年,要不是被另一名突然出現的女孩控制住想必青年早就死了,當然以上種種皆非重點,真正令她不明所以的是,自打被女孩持刀控制起,接待員便如忘記了剛剛事情般哭喊求救,神情不像作假,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怎么回事?
這實在是太過反常太過突兀了。
當然以上念頭僅僅只是藍可兒一人想法,實際上待看清喬娜同之前判若兩人后,互相對視一眼,不管是何飛還是程櫻,二人雙雙陷入思考,陷入憂慮。
并非二人忘記了早先喬娜要殺陳逍遙一事,而是因為他倆皆是資深者,加之無數場任務下來,資深者對靈異任務中的詭異事件經歷的也算比較多,就比如此刻喬娜一事二人亦曾遭遇過類似情況,憑借豐富經驗,如所料不錯,眼前一幕應該屬于靈異影響,類似于被螝操控。
說是這么說,事實也確實如此,同時這也是何飛兩人發現喬娜變化后第一本能反應,當然了,就算猜測如此可才猜測畢竟只是猜測,單憑喬娜剛剛的危險舉動,想讓二人完全相信卻也絕無可能,正如此刻般,誠然心中疑慮,程櫻仍將匕首緊貼對方脖頸,自始至終未曾松開。
度過最初思考,先是擺了擺手示意喬娜安靜,然后,何飛有所動作,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大步向前,徑直走向陳逍遙。
抵達近前蹲身觀察,低頭看去,就見青年道士依舊如之前那樣動靜全無俯趴在地,除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外,手里還緊緊握著枚擁有老虎外形的黑色金屬物,見狀,何飛不言不語,伸手試探鼻息,而后眉頭一緊。
由于近在咫尺,何飛的這個表情自然逃不程櫻雙眼,見大學生眉頭緊鎖,女生不由面色微變,看向陳逍遙的目光亦隱隱流露出些許慌張,然慌張歸慌張,表面上還是擺出一副淡定模樣,略一猶豫,最后用試探性口吻詢問:“怎么樣?這家伙……還活著吧?”
聽到詢問,何飛微微點頭回答道:“嗯,暫時還算活著,只不過呼吸非常微弱,這種情況不能拖延,時間拖的越久越不利,畢竟誰都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言罷,摸了摸下巴,顧不得理會他人,何飛進一步檢查起陳逍遙身體,翻找半天,直到雙手收回檢查結束,頓了頓,大學生表情再次變化,繼而面露狐疑自言自語道:“咦?奇怪,身上基本沒有傷口……既然沒傷口,陳逍遙又是怎么搞成這樣的?”
正如何飛早前表情逃不過程櫻雙眼一樣,如今青年低語亦同樣被程櫻聽了個一清二楚,面對如此結果,誠然她也不搞不懂逗比道士為何變成這樣,但當聽清對方還勉強存活后,早先充斥于女生眼里的擔憂卻也剎那間消失不見,轉而臉孔一板冷哼道:“那還真是太可惜了,這只煩人的蒼蠅居然沒死。”
“不過情況仍不容樂觀,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如得不到及時救治,估計撐不了太久。”
注視著青年道士,何飛束手無策,最終也只能無奈起身無奈嘆氣,起身后,青年心有所感般抬頭掃視,環顧周遭,將5樓走廊完整觀察一通,此刻,走廊內,他、程櫻、陳逍遙、藍可兒以及喬娜五人皆在此處,同時也正如早先所預料那樣,燈光通明下,5樓走廊處于封禁狀態,樓梯電梯消失無蹤,前后過道無窮無盡,當然如今的他倒不太擔心封禁,畢竟他已找出破解封禁辦法同時還把方法告知了團隊所有人。
話雖如此,可,一想到其他同伴,不知怎么的,何飛仍然擔憂。
雖說程櫻已按通知要求搶先抵達5樓,可其他人呢?其他隊員怎么還沒來?
(其余人哪去了?為何到現在還不來?難,難不成……)
嗖!嗖!
不料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何飛思緒頻頻胡思亂想之際,伴隨著兩道輕響,右側,墻壁鉆出人影,兩條人影就這么從早前程櫻所出位置再次突兀冒出,一前一后雙雙現身,由于太過唐突,一時間不單把何飛嚇了一跳,藍可兒和喬娜亦同樣是被嚇得驚叫出聲,如果說喬娜受制于程櫻還無法動彈,那么行動自如的藍可兒則毫不由于閃身躲藏,一邊尖叫一邊縮至何飛背后。
好在驚慌僅僅只是暫時,加之有了程櫻那次經驗,隨著慌亂過去,隨著人影靜止,定睛一看,果然,兩張熟悉面孔當先映入眼簾。
趙平,錢學玲。
繼程櫻之后,又有兩名執行者抵達終點趕至5樓。
“啊,何飛,程櫻!”
穿過墻壁進入走廊,錢學玲第一時間看到了何飛與程櫻,見狀,女人面露欣喜當先招呼,至于身側……
斯文的臉孔面無表情,淡定的神色維持不變,確定抵達終點,鏡片下,目光掃視,掠過前方幾人,首先觀察起藍可兒和被程櫻控制的喬娜,看了半天,盯了半天,直到看得兩女心下發寒愈發害怕,目光才重新轉移,最后鎖定對面,轉向那俯趴地面生死不知的陳逍遙。
待觀察完一切后,本能抬手,扶了扶鼻梁金絲眼鏡,接下來,淡定臉孔逐漸轉為凝重,抬腳走至近前,繼而對何飛當先開口道:“看來事態比我預料中還要嚴重的多,既然如此,那么,能否將期間我所不知道部分事宜對我敘述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