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霍然轉身,綠油油的鬼眼死死盯著某一處,鬼火騰騰跳動,帶著詭秘的力量,疾掠而至。
鬼火襲來,那里的空間陡然炸開,三道人影撕裂虛空跳出,張口輕喝,齊齊點出一指,于前方交織成一個神力牢籠,將鬼火兜了進去。
強橫的法力波動轟擊下來,饒是旱魃的鬼火都吃不消了,寸功未建,就被絞殺成虛無。
旱魃不以為意,看著橫空殺出的三人,鬼眼閃爍幽芒,怪笑道:“你們三個躲躲藏藏的,是想坐收漁人之利么真是笑話,真以為能逃過我的眼睛”
蘇恒和晴雪猛然緊繃的心弦頓時一松,原來,旱魃發現的并不是他們。
晴雪長長松了一口氣,偏頭看了蘇恒一眼,暗暗咋舌。這家伙兒的藏身隱匿之術果然高明,以旱魃之能,竟都未曾察覺。
與此同時,蘇恒心中亦是凜然,他將注意力都放在旱魃身上,竟未發現暗中還藏有另一伙人。
來人是敵是友尚未可知,此番若非被旱魃揪出,而是和他一樣藏身到最后,鬼知道又會平白生出多少變故。
“如此錯誤,必須引以為戒,今后定不能再犯”蘇恒暗道。
三人現身,紅河老祖也是嚇了一大跳,隨即臉色更難看了。
“是你們”
來人兩男一女,皆是中年年紀。其中,一男子做生打扮,手持儒扇,頷下長著三尺長髯,溫文爾雅。
另一男子是個壯漢,渾身肌肉虬龍般隆起,線條明顯,他光著膀子,袒胸露乳,手持一對巨斧。
最后一個則是位貴婦打扮的女子,雖然姿色平平,但舉手投足間自然散發出的一股成熟風韻卻為她平添幾分魅力。
三人以中年生為首,他瞥了紅河老祖一眼,而后看向旱魃,厲聲喝道:“旱魃,你倚恃修為,竟敢在紅河鎮如此涂炭生靈,毫無顧忌,就不怕凌天宗派人收了你嗎”
聽到“凌天宗”三個字,旱魃鬼眼里閃過一絲忌憚,但緊接著又怪笑起來,“天高皇帝遠,等那幫家伙來了,我早已全身而退,又有何懼縱使真派人下來,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倒是你們幾個,我頗感興趣,畢竟這年頭,愚蠢的人有,送死的人卻不多啊”
“放你娘的屁”后面的大漢呸了一句,嗤笑道:“你在老子們管轄的地界鬧事,還想讓我們袖手旁觀當老子的斧頭是用來劈柴的不成”
旱魃臉上浮現暴戾之氣,面對大漢
漢的挑釁,它殺心驟起,冷冷道:“看來你們是此地之主了”
“正是”貴婦人清冷開口。
“有意思。”旱魃大笑起來,指了指紅河老祖,道:“那個蠢貨也是你們的對頭,這么久了,你們愣是沒能奈何得了他,不如我們先把那廢物解決了再說”
旱魃很是陰險。
來人與它皆是同一修為,四個大圓滿散仙聚在一起,雖然彼此敵對,卻也足以讓它心生忌憚。為了避免陷入圍攻,它先行挑撥之計,欲將紅河老祖率先鏟除。
只要紅河老祖一死,它自信以一敵三也能控住局面。
紅河老祖豈會不知旱魃的打算此時又聽到它稱呼自己為“蠢貨”,當即怒上心頭,再加上
前番斷臂之恨,頓時讓他暴起出手
僅有的左手一晃,一把足有門板大小的修羅刀立執在手,刀身布滿了一個個眼珠子大小的鋸齒,猙獰恐怖。稍一揮舞,便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只是看一眼此刀,恍惚就能見到一片尸山血海的場景。
那是修羅刀的刀意
“旱魃,你說我愚蠢,那你怎么不想想,尸珠此等污穢邪惡的東西,老祖我為何要和你搶奪”說著,紅河老祖祭出尸珠,在旱魃狂變的目光中,將之轟然打碎,再引珠內精華入刀身,祭煉邪刀
注入尸珠后,修羅刀就像是吃了一劑大補藥,刀身隱隱都擴大了兩圈,還有濃郁的血煞之氣誕生。
“那是因為,老祖這把修羅刀,也是把邪刀你想借尸珠突破境界,那是癡心妄想癡心妄想知道嗎哈哈哈哈哈哈哈”紅河老祖狂笑不止。
旱魃勃然大怒,眼中的殺意近乎實質化,它大叫一聲,朝紅河老祖撲殺而去。
眼見一人一尸打成一團,中年生和大漢、貴婦人交流了下眼神,而后竟齊齊殺向旱魃
紅河老祖作惡多端,旱魃更是將紅河鎮變成一片死地,對于他們來說,兩者都是十惡不赦之徒,早已被列入必殺名單中。
若是在此之前,他們或許會采納旱魃的提議,先誅紅河老祖,再聯手圍殺旱魃。但當看到旱魃一擊給紅河老祖帶來的重創后,他們心都涼了一截。
紅河老祖在紅河鎮逍遙多年,他們三人不知和其交手過多少次,都沒能奈何得了他,可見三人聯手與其也不過在伯仲之間。而旱魃一出手就斷了紅河老祖一臂,雖有對手輕敵的緣故,但也可見旱魃的恐怖。
可以說,他們三人對上旱魃,沒有半
點勝算
因此,他們果斷放棄了旱魃的“餿主意”,決定先和紅河老祖聯手擊殺旱魃,再回來收拾這個死對頭。想來紅河老祖痛失一臂,不可能會是他們的對手了。
三方實力不一,關系極其微妙,任何兩方合作都能給最后一方帶來沉重的壓力。而此時,利益權衡下,戰場出現了四打一的局面。
旱魃對此也是頗感意外,沒想到這三人如此忌憚自己,差點破口大罵。
它的身法極快,跟道閃電似的,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一雙鬼爪宛如最鋒利的天刀,輕易地抓碎虛空,兇悍的氣息直欲沖上九重天,無人敢攖其鋒
在中年生三人一齊圍攻旱魃的時候,紅河老祖心中大叫了一聲“好”,奮起神威,手中修羅刀疊起,斬出層層刀浪,一重接一重,無休無止,將旱魃周身覆蓋得風雨不透。
他并非尋常的大圓滿散仙,實力超凡,要不然也無法與中年生三人抗衡這么久,更不會在凌天宗地榜上高居第五之前失利,完全是低估了旱魃的速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否則萬萬不會如此狼狽。現在,他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全力攻殺旱魃,頓時給它造成極大的威脅。
修羅刀,刀如其名,刀法一展,無窮的刀光刀影混合著血煞氣息沖殺下來,讓人仿佛置身修羅地獄。
鏘鏘鏘
修羅刀和一只鬼爪接連碰撞,不斷發出金鐵交鳴之聲,火花不時閃爍,激烈萬分。
中年生神色凝重,手中儒扇一搖,竟變成了一本大。在法力灌注下,他的手
變成了金色,放置在大上,而后輕輕一掀。
嘩啦啦
大被打開,一張張頁無風自動,迅速翻動。漸漸地,中跳出一個個金色字符,在空中交織凝聚,最后化成一口刻滿金文的大鐘,莊嚴肅穆,神圣大氣。
“天地浩然,正氣降魔”中年生大喝。
金色大鐘朝旱魃猛地扣下,要將它收進去。
旱魃怒吼連連,那口金色大鐘似乎天生克制它,幽幽的鐘聲讓它頭痛不已。它徹底發狂,額頭光芒一陣閃爍,沖起一道光束,硬生生將金色大鐘撐在了頭頂上方,不讓它落下來。
“儒家手段”蘇恒一眼就看出了底細。
儒家,是中古興起的一大流派,修身養性,追求圣人之道,與天地共求永生,化天地浩然正氣為己用,斬神誅仙,震懾各路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在鎮壓邪物這一道,唯有佛門普度之術、仙家凈世之
法才能與之一較高下
只是后來,在近古各流派的相互征伐中,它沒能抵住歷史潮流的篩選。
此刻,中年生以儒家手段懲治旱魃,正是一物克一物。
大漢不甘示弱,暴脾氣一起,雙斧舞得跟風車似的,一記力劈華山,竟將旱魃震退了三步
這還是旱魃第一次被逼退。
大漢看似笨拙,實則靈活無比,在那只鬼爪掃來的剎那,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扭曲,避過這一擊。而后,大漢退后幾步,扭了扭腰,再次呼喝著沖了上去。
貴婦人則是在戰團邊緣游走,抓住旱魃換力的間隙,冷不丁就給它來一下。
三人密切配合,顯然是有豐富的合作經驗。
旱魃已經徹底發狂,眼眶里綠油油的鬼眼變成了兩團鬼火,尸氣盎然。它身形如風如電,轉戰四方,將四人的七八成的攻勢都一一接下,剩余的神力打在尸軀上,也是當當作響,根本撕不開它的肉身。
它渾身釋放著極其恐怖的溫度,下方的“蒼天有淚”河水已經被蒸去了七成,河中生靈盡數死絕。而紅河老祖四人也不好受,饒是以散仙之軀,也受不了旱魃這樣的炙烤,當下一個個滿頭大汗,面紅耳赤,呼呼地喘著粗氣。
一時間,四人一尸陷入了鏖戰。
蘇恒心中頗不平靜,尸道果然有些門道,這旱魃簡直強得有些過分了。
“蘇恒,你說他們最后誰能勝出”晴雪向蘇恒傳音。
現在旱魃、紅河老祖等都陷入了一場極其艱難的惡戰,不可能分得出精力,故而她才敢向蘇恒傳音而不怕被發覺。
而且,有蘇恒的無影遁籠罩著,即便是有神識、神念波動泄露,大多也會被掩蓋下去。
蘇恒搖搖頭,“說不準,他們雖然打得激烈,但都未曾拼命。等等吧,等他們快打累了,肯定會有人先爆發的,屆時牽一發而動全身,就是最后的決勝時刻。”
“而那時候,就看我們的了”少年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陽光燦爛。
晴雪看得微怔,隨即溫婉一笑。
戰圈沸騰,場面打得如火如荼,眾人揮汗如雨,直至紅河水盡,金烏西墜。
就在太陽沉下地平線的前一刻,旱魃驟然發威,將四人盡皆震開,雙瞳鬼火瞬間大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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