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用身體護著冷月舞,兩人急墜而下,白骨粉末簌簌瀉落,入眼盡是白茫茫一片。蘇恒勉強撐起護罩,將沖擊而來的骨粉隔開。
“臭家伙兒,你怎么樣了”冷月舞著急道。
“我沒事。”蘇恒的目光在周圍快速掃過,這里已經被徹底封住,上面的骨粉還在掉落,下方更是不知有多深,幽幽的坑底宛如宇宙黑洞,浩瀚強大的吞噬之力震懾十方。
“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沖出去。”
“可那坑底的吞噬之力太強了,得想辦法掙脫才行。”冷月舞道出了此中關鍵。
蘇恒心念急轉,眼底閃過一抹狠色,“那就把它堵住”
他張口一嘯,泥丸宮中青、黑、黃三色神光自天靈沖起。伴隨有木靈、水靈、土靈之氣翻涌澎湃,龍吟龜嘶響徹骨坑,青龍、玄武虛影同時降臨,龐大的身軀于蘇恒下方顯化。
“大”蘇恒輕喝,滾滾法力源源不斷地灌輸進青龍尺和玄龜印中。
青龍、玄武虛影像是吃了一劑大補藥,本就龐大的身軀又膨脹了好幾倍,將下方整個坑口盡數占滿。骨坑越大,它們的體型也就越大,幾乎要將骨坑坑壁都給撐爆。
雖然它們也在被吞噬之力吸得不斷下落,卻將之與兩人隔絕了開。
身上的拉扯之力一松,蘇恒和冷月舞心中大喜。
“就是現在”
蘇恒延著長長的龍軀踏步直上,縮地成寸展開,一道紅白交織的流光飛速疾掠,逆迎向上方掉落的骨粉。
“十方世界術”
蘇恒知道,青龍、玄武虛影只能為他們爭取到片刻時間,他手段盡施。天碑開路,將上方不知多少萬噸的白骨暴力轟開,生生開辟出一條通道。
隨后,飛仙翼奮力一振,淡藍色的夢幻光澤將雪白的“世界”照映得恍如仙境,玄妙瑰麗。
就這樣,蘇恒抱著冷月舞溯流而上,朝骨坑之外快速沖去。
他也去不管那青龍、玄武虛影,它們只是件法寶,即便被吞噬了打散了,只要法寶本體還在,就能再度顯化。
眼看就要擺脫束縛,跳離骨坑,蘇恒手中甚至都醞釀好了元磁真力,準備一舉打破空間的禁錮。可就在這時,骨坑陡然靜止。
骨坑不再擴大,骨粉不再掉落,就連坑底的吞噬之力也消失了。
青龍、玄武虛影仰天長鳴,蘇恒停止法力灌輸,兩道虛影直接化成清氣消散。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動了”冷月舞驚疑。
轟隆隆
強烈的震動傳來,整個骨坑都在顫栗,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在醞釀那股“勢”,給人以天塌地陷的壓抑感。
蘇恒背后雙翼急振,不管怎樣,先逃出這個坑洞再說。
終于,他們沖出了坑口,可眼前所見,卻讓兩人本該欣喜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原來,“天塌地陷”并非錯覺,天真的塌了
光滑如鏡的雪白天空,宛如一件打碎的瓷器,裂紋密布,而后一塊
塊塊一塊塊地砸了下來,相互連成一片,恰似銀河落九天,于天地間形成一掛最恢宏的“瀑布”,范圍將整個骨坑都籠罩在內。
骨坑邊緣,一馬平川的平地如幕布掀起,地面隆隆抬高,與墜落的青天碎片連接在一起。
天向下墜,地往上升,短短幾個呼吸就連成了一體,形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天地大囚籠,將兩人困在里面。
蘇恒反掌拍出一記乾坤手,狠狠擊打在那流動的屏障上,白骨粉末紛飛,卻未破碎。
冷月舞手中火蓮綻放,連成一片火海,伴隨其一指點出,燃燒向乾坤手拍擊的同一點。
奈何白骨粉末無窮無盡,一股腦淹沒上來,直接就將火海撲滅。
“我們被困住了。”冷月舞皺眉。
“不一定。”火蓮雖未突破封鎖,卻給了蘇恒靈感,他將青龍尺持在手中,低語道:“我就不信了,白骨再多,還能將天火和冥火都撲滅不成”
“給我燒”氣機牽引下,兩種不同的火焰從青龍尺中掠出,只一個呼嘯,便成滔天之勢,洶涌的火浪猛地席卷向四周。
這一招果然奏效,在這兩種非同一般的火焰燃燒下,白骨粉末紛紛化成虛無。
然而,沒等蘇恒臉上的喜色完全展開,多以上百倍計的白骨如同海浪沖來,將所有的火焰都包裹住了。
白骨雖然撲不滅天火和冥火,卻能憑借恐怖的數量將之生生填住哪怕里頭已經燒得昏天黑地,也無法蔓延出來。
蘇恒心底一沉,真是無計可施了。
這時,一道耀眼的白光掃過,眼前的景象忽然變得模糊。兩人忍不住瞇縫起眼睛,但緊接著,又驀然瞪大。
在這個天地大囚籠中,他們瞬間失去了方向感。天上地下,前后左右,齊刷刷地出現了一個個龐大的白骨軍團
長槍如林,刀戈綻鋒,利箭指青天,寒光照鐵衣。一排排、一列列的白骨士兵身軀挺得筆直,沒有瞳孔的空洞眼眶直勾勾地盯著蘇恒和冷月舞,顯得格外瘆人。
“殺殺殺”
白骨大軍氣息連成一片,雖是由無數個體組成,卻更像是一個整體,所有動作出神入化的同步。沖天的戰意和殺氣彌漫,白骨大軍用手中兵器擊打著盾牌,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很難想象,白骨粉末會突然凝聚出這么幾支嚴謹強大的白骨大軍。
蘇恒和冷月舞皆是變色,在白骨大軍號角響起的剎那,無數支骨箭激射而來,鋪天蓋地,呈萬箭齊發之勢,將兩人籠罩,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
這若是被扎實了,非要變成刺猬不可。
蘇恒雙手一撐,左手密洲界,右手離垢界,二十面天碑穿破虛空降臨,圍繞著兩人飛速旋轉,構建出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當當當
骨箭如雨,潑在天碑屏障上,密集的沖撞聲連成一片,打得天碑上的土黃色光芒
不斷閃爍,天碑本體更是嗡嗡顫動。顯然,天碑屏障也無法持續支撐。
“我們不能站在這里讓他們
當活靶子打,必須沖出去,沖到大軍內部廝殺只有這樣,白骨大軍才無法將力量完全擰成一股,進行無差別的鎮殺。”蘇恒迅速做出應對方案。
“白骨大軍那么多,是殺不盡的,我們會被活活耗死。”冷月舞蹙眉。
“我們沒得選擇。”蘇恒默默蓄力,天碑屏障漸漸收縮了范圍,他低喝道:“準備好了嗎我數三下,就會將天碑撤開”
冷月舞點頭。
“三二一”
天碑屏障一撤,白骨大軍沒了阻擋,數以千萬計的骨箭唰唰射來。
蘇恒收起了飛仙翼,腳踩縮地成寸,在箭雨中穿梭,密洲界和離垢界的十面天碑分別環繞在兩條手臂上,蘇恒以拳頭開路,將飛射而來的骨箭盡皆掃開、震碎。
隨后,他再度召喚出青龍和玄武虛影,以最狂暴的姿態硬撼箭雨。大星辰術出,獅子、金牛星相與兩頭虛影一同,蠻橫地撲殺向白骨大軍。
神射星相出手,以自身為中心,威力奇大的羽箭一化十十化百,也綻放出一場箭雨,與骨箭迎面相撞。
羽箭數量雖少,威力卻是骨箭的數倍之強,一時間,兩方對射,形成了一幕氣勢恢宏的畫面。
與此同時,蘇恒在青龍虛影、玄武虛影、獅子星相、金牛星相的護持下,將天碑化在雙臂,以真體開路,生生擊穿一條通道,殺向白骨大軍內部。
白骨大軍頓時大亂,蘇恒就像是一條翻江倒海的孽龍,在其中攪動無邊波瀾。
真體無雙,他成了一臺最可怕的人形機器,絞殺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
冷月舞則是殺向了另一個白骨軍團,她將蘇恒贈予的、得自秦定王的定海神尺祭出,憑那鎮海的無窮偉力,將漫天箭雨定住。手中長劍通體流轉著紅光,像是一把滴血的殺劍,將骨箭蕩開,悍然殺進白骨大軍中。
火蓮之海護身,血蓮升起,串串血淚形成“雨幕”降落,滴在白骨大軍上,形成一座前所未有龐大的血蓮千絲陣,將無數白骨士兵束縛在內。
周邊其他的白骨大軍殺來,卻在“凈蓮妖眸”的掃視下,紛紛解體。
歲月的力量,不可阻擋。
兩人各朝一個方向殺去,在白骨大軍中攪亂無邊風云。
他們的方法是有效的,在大軍內部,眾多白骨士兵的力量無法匯集后去特別針對某一個目標。人在其中沖殺,每次能與之接觸的士兵都只是一部分,這最大限度地限制了他們力量的凝聚,無法出色地發揮出整體的力量。
這就好比是一只蛀蟲,從內部肆意進行破壞。
然而,白骨大軍無窮無盡,密密麻麻,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盡頭。白骨士兵在崩潰解體,骨粉在紛飛,但那數量似乎從未減少。
如果有一個合適的視角,就能看到,蘇恒和冷月舞就像是兩艘漂流的小舟,而白骨大軍,則是那浩瀚無垠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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