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也在這棋局之中。刀尖所鎮邪物,恐怕不是那新生的元神,而是那副舊魔軀。”
蘇恒唏噓長嘆,神情有些恍惚。
不知是在什么時候,一位尸族的大能被人斬殺于此地,肉身崩潰,元神散滅。而那塊刀尖,十有仈jiu是它的對手在戰斗中遺留下來的神兵殘片。尸族大能伏尸于此,將這片地域化作尸域葬土,故有“末日墳場”如此兇名。
許多年后,這副死去的魔軀再度衍生出新的元神。新生的元神仗魔軀而生,等同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質”極高,遠超散仙境界。然而,魔軀已死,且受到過極大的創傷,元神又是新生不久,并未擁有與境界相對應的力量。
新生的元神不甘于此,便想借助外力重臨巔峰。它將神念分化成多股,附著在其他尸體上,也就是后來的鬼物。在其操縱下,鬼物跑出末日墳場,找到諸王合作,將諸王當成棋子,為自己賣力。而這個誘餌,就是末日墳場里的寶物,且十有仈jiu就是那殺氣之石
諸王不像蘇恒擁有混亂天槍,可以明確知道九塊殺氣之石的埋藏地點。但已經出土的殺氣之石所在之處,無不是大兇大惡的險地。末日墳場,從入口和名字上看,都是煞氣凜然,顯然是處名副其實的兇地。若說里頭藏有殺氣之石,也并非不可能。
而這時,恰好有頭鬼物從末日墳場里逃了出來,從它口中得知,里頭還真有一寶物,這自然牽動了諸王的心弦。
諸王與鬼物合作,對方的條件雖然有些奇怪,但這不足以成為諸王拒絕的理由。殺氣之石事關重大,值得他們放手一搏。
因此,雙方達成了協議。
只不過,在進入末日墳場之前,諸王并不知道在其他入口的聚集地里,同樣有幾只鬼物在與其他人進行著同樣的交易。等到進了墳場,哪怕發現了不對勁,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而且,他們還得按著鬼物先前的信息前行,因為那是在這處陌生之地唯一的線索。
就算你察覺到了不對勁,也只能按照我說的來,這就從陰謀變成了半陽謀
之所以說是“半陽謀”,那是因為后面還有眾人所不知道的陰謀。這個陰謀,就是幫助那新生元神恢復魔軀昔日的輝煌
怎么恢復蘇恒目前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與那些白骨有關,而且這個過程,需要大量的神力。
白骨,神力兩人很快聯想到那道朦朧的墻面。
根據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兩人不斷猜想、推論,最終在腦海里形成這樣一個故事。
這樣一個以末日墳場為棋局、以諸王為棋子、由魔軀內新生元神一手操縱的驚天大陰謀
王級高手,無一不是天驕人物,心高氣傲,睥睨天下,但在這末日墳場里,卻都成了他人手中棋子。不是那種
高高在上的非凡人物,誰有這等大氣魄和大手筆
“臭家伙兒,你說歸說,能不能先把手放開”
細若蚊吶的聲音傳來,被少年抱在懷里的少女俏臉一片緋紅,如同熟透的紅蘋果,柔嫩得像是要滴出水來,美艷不可方物。
這個火之精靈的少女有著天使般的無瑕姿容,氣質多變,時而冷艷時而俏皮,時而凄婉時而刁蠻。秋水眸波流轉,略顯局促地看著少年,細長的睫毛輕顫,竟有幾分狐媚。
蘇恒看得一呆,隨即反應了過來,連忙將懷中的人兒松開。
他神情尷尬,一時激動得失態,竟當了回登徒子。
少年心臟怦怦直跳,渾身的血液流動都加快了幾分,當下心中訝異。自己并非第一次抱冷月舞了,在白骨沙漠掉入骨坑的時候就抱過一次,可為何這次的感覺卻如此的特別和強烈
驀地,他心中一驚,自己怎么會去抱冷月舞就算是一時激動,也不應該啊難道
少年連連搖頭,將那種想法甩開,歉意地看著少女,“月舞,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冷月舞倒是更快地恢復了平靜,她將額前的青絲攏在耳后,不以為意地道:“沒事,你不用解釋,我知道啦。”
蘇恒略感別扭地點點頭,心里有些奇怪,這瘋丫頭怎么變得這么好說話了還有,她知道什么
不過,他并沒有追問下去,既然對方都肯就此揭過,他也沒必要繼續抓著這個尷尬的話題不放。
此時此刻,連蘇恒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內心深處,其實更是刻意地想逃避這些問題。
蘇恒轉身向這個異度空間的中心走去,站在中央,目光環顧四周,最后停留在那道朦朧的墻面上。
“這墻的后方,是通往某個地方,還是另有玄機”少年喃喃,稍作猶豫,還是沒敢伸手去摸。
冷月舞走了過來,“先前那鬼物就是將白骨扔了進去,還往里頭灌輸神力。但現在,白骨卻已經不見了。”
蘇恒想了想,突然回頭看向通道口,和冷月舞交換了下眼神,兩人身化流光,往回沖去。
很快,他們的身影再次出現。冷月舞驚道:“回不去了”
蘇恒不語,朝四面墻壁先后打出一拳,讓人驚異的是,可碎山河的拳頭在上面竟留不下半點痕跡。
兩人心中一沉。
“我們被困在這里了。”蘇恒沉聲道。
“眼下只有這面奇怪的墻壁尚未摸清,難道鬼物先前跟那兩人說的話是真的”冷月舞眼底有一絲疑惑。
“如果是真的,那它們多半不只是要諸王的神力這么簡單。如果是假的,我們恐怕就真脫不了身了。”
“那怎么辦
蘇恒沉吟良久,道:“沒什么選擇了,即使我們知道這是個陰謀,卻也無力改變,依然得按它們的步驟來做。月舞,你把那些白骨都拿出來吧。”
“哦。”
冷月舞將一個儲物袋打開,里面放了許多白骨。
自兩人進入末日墳場以來,直接或間接死在蘇恒手中的王級高手已有八人之多他們死后,蘇恒自然就將他們收集的白骨全都笑納了。
蘇恒將儲物袋接過,倒提起來,將袋口對準朦朧墻面“嘩啦啦”傾倒著。一根根、一塊塊晶瑩如玉的白骨落入墻中,便如泥牛入海,不起波瀾。
“臭家伙兒,你就真的把這些都倒進去啊”冷月舞有些擔心。
蘇恒手下一頓,對她笑了笑,“放心吧,我自有考量。”
“好吧,有你在,我就不瞎操心了。”
很快,儲物袋里的白骨就空了,而那朦朧墻面始終沒有變化。
蘇恒伸手一拍,往墻面輸送神力。冷月舞見了,也開始效仿,為他分擔壓力。
蘇恒笑笑,提醒道“慢慢輸送就行了,不用太賣力,保持狀態,隨時應變。”
“嗯。”
異度空間的時間法則似乎有些混亂,在兩人談話的工夫,又有修士陸續來到上方的那片葬土。
他們先是被那遍地的墳塋狠狠震撼了一番,隨后,光影閃爍,各自認準一個墓穴,沖了進去。
葬土墳塋眾多,眾人挑選的墓穴不盡相同,但不可避免的,有些人還是先后進了同一座墓穴。當他們在異度空間四目相對的時候,皆是滿臉錯愕。
也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蘇恒和冷月舞所在的這個異度空間,竟再無一人闖入。
然而,在葬土所有的王級高手中,有一個人,可算是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霉
而這一切,都是蘇恒和冷月舞的杰作。
因為此人,正是那名藍衣青年。
另一個異度空間內,藍衣青年正埋著頭,源源不斷地向一面朦朧的墻里輸送神力。他沉著臉,即使內心再興奮,表面始終不露絲毫,很好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緒,顯然是個城府深沉的主。
“若真如那鬼物所說的,我很快就能見到末日墳場的寶貝了。哼,諒它也不敢耍花招,否則定要它死無葬身之地不過那鄧裕倫,卻是不得不防啊。”
眼底厲色一閃即逝,他低聲喃喃,“算了,先不想這個了,還是盡快打開這封鎖的空間,趕在其他人前面將寶貝取到手才是王道。”
思及此處,他愈發賣力起來。
就在這時,后方傳來一陣異響,藍衣青年霍然轉身,與一對陰鷙的眸子四目相對,雙方都是一怔。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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