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立即用力掐娘親的人中,過了半響,母親終于悠悠醒來,只是兩眼直直地盯著屋頂,沒有話語。
舅母立馬告罪。舅舅捂住腦袋,低下頭來,望著地面,然后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口里喃喃而道:“兄長無能,兄長無能呀。現在經過李家村宗族大會討論,你們由于本身不是李家村的姓李的人,已經開革了。”
舅母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面說道:“這里是你交給李家村的互助費,九年一共是九十兩,另外李家村還給你們一百兩,總共一共是兩百兩銀子。這里有自家們另外給你的兩百貫,是兄長一點心意,希望月娘不要介意。”
舅舅與舅母對視一眼,看看趙平之后又看看李涵梅,然后說道:“月娘,平兒與梅兒年歲相當。這樣吧,今天自家們就把親定了。”
李涵梅突然掀開客廳大門,掩面大哭沖出,她踉踉蹌蹌一邊跑一邊哭泣,突然被裙子拌住,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下。
看來這個表姐不太喜歡自己,還是兩個丫環好些。
舅母狠狠地瞪了舅舅一眼,然后跑出去扶李涵梅了。
娘親本來迷迷糊糊的,聽到此話突然清醒起來,擺擺手一字一句說到:“兄長不必如此,當前不是訂親時候。”
舅舅還要說,舅母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對娘親說道:“月娘,今天酒樓有事,改日再談。對了,平兒以后念書最好去縣里官學。”
舅舅一家人悻悻然,可能覺得沒有面子,飯也沒有吃就離開了。
趙平發現,舅母率先帶著女兒離開,舅舅垂頭喪氣地跟在后面。
舅母與舅舅并不同心!
舅舅走后,吳田氏拿著漆黑的抹桌布,不禁嘆息說道:“這桌布太臟了,怎么也洗不干凈,得扔掉。”
趙平靈光一閃,說道:“吳婆婆,不用扔掉,我有法子讓它變干凈。”
吳田氏怎么相信,說道:“我用堿、熱水、皂角反復洗了多次,也沒有洗干凈,難道小郎君可以?”
趙平點點頭,說道:“只要你們聽我指揮就行。”
在趙平指揮之中,吳地、吳云把石灰倒入吳家院子兩口鍋中。
等到石灰沸騰冷卻之后再倒入同等重量的同等重量的堿,并用木棍不斷攪拌,此時石灰水里產生大量沉淀碳酸鈣。
隨后趙平讓他們用白布過濾,濾液用瓦缸裝好,這個就是氫氧化鈉溶液。
廚房傳來讓吳一郎及吳二郎流口水的熬豬油的陣陣香味,那是吳田氏及吳周氏婆媳熬油,用白布把油渣之類雜質進行過濾。
吳杰及吳云父子則同用細炭粗鹽攪拌飽和通過過濾及炭粉進行制造雪鹽。
半個時辰之后吳天、吳云父子兩人全力抬起一桶熬好并過濾的豬油。
待到熬好的豬油與氫氧化鈉溶液溫度降至手感覺到不再燙手之后,趙平讓他們二者一邊攪拌一邊混合混合在一起,然后用木棍不斷攪拌均勻。
做到此時,天已經快黑,趙平吩咐不要動,等待二者皂化,就忍不住眼皮打架去休息了。
次日,一個叫鄧雄的男子在大門外院帶著驚恐又而悲愴聲音叫喊:“吳管家,夏叔翁去了,夏叔翁去了。”
吳杰愣了一下立即回答道:“真的?那我去看看。”
趙平聽見,也隨之出去。
距離趙家莊大約一百步,這是有一個不是房子的房子。
它是用黃桷樹為支架,搭起一個草蓬為屋頂,籬笆為墻體,勉強能夠遮風擋雨!
整個房子就只有一間!
趙平還未到,就聞到一股強烈的酸臭味道,里里外外圍著不少人。
趙平強忍不適,走了過來。
眾人看見是小郎君過來了,紛紛讓出一條道路。管家看見趙平來了,眉頭一皺,嘴巴張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一些佃戶一邊流淚一邊感嘆說道:”好造孽呀,竟然活活被餓死了。他肚子里面一定全部是觀音米(一種比較米黃色柔軟的泥土)。”
另外人們則說道:“這天老爺真的不管自家們了嗎?”
“是呀,不知主家可有法子。”
“聽說主家也被官府征賦把糧倉掏空了。不然以前這個時候都要借糧給自家們周轉一二。”
“小娘的翁翁也去了,親人一個也沒有,她怎么辦?”趙平心想,趙家莊已經成為佃戶最后的依賴。
進入里面,趙平看見一個滿臉皺紋的頭發雪白老人靜靜在躺在床上。
床邊有一個一臉油污的小娘子站在床邊,不斷地向老人搖動,希望能夠搖醒:“翁翁,醒醒翁翁,我餓了。”
可是她不知老人已經死去,小手還在不斷搖動,口里不停呼喊,只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趙平看見這時有一個小木柜,還有三個石頭架起的灶。
柜子上面有兩個碗,一個碗有黃色的泥巴,一個碗還有一顆米粒。
管家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哭泣道:“都是我不好,害了夏翁!”
旁邊一個婦人突然尖叫:“小娘暈過去了。”
趙平突然大腦一陣熱血洶涌,下意識地伸手背上那個小娘,向家里跑去,后面跟著圍著的不少的佃戶。
在院子里面,吳田氏看了小娘幾眼,說道:“她餓昏過去了。現在只能喂點米湯或稀粥。”說完就端出一碗米湯,抱著小娘撬開她的嘴巴,用勺子給她喂去。
那個小娘雖然在昏迷之中,竟然吃得津津有味,把一碗米湯喝得干干凈凈。
這是娘親已經過來,雙目含淚地看著小娘,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眼睛。
吳田氏也一樣擦拭紅腫的眼睛。
趙平拉扯娘親的的袖子,望著吳田氏沉睡的小娘說道:“娘親,我一個人好孤單呀,還沒有妹妹,我能夠有一個妹妹吧?”
娘親看了趙平幾眼,沉思了一會兒,轉過頭來對吳杰說道:“這個小娘既然親人不在了,就讓趙家莊來撫養她,夏翁埋葬也由自家們負責。吳老伯,明日到縣城購買一批糧食,然后每戶暫時借給三斗糧食吧。”
趙平只見吳田氏嘴巴一動,被吳杰狠狠地瞪了幾眼,最終還是沒有開腔。
沒有想到今年真的是屋漏偏逢雨,這個鬼天氣讓糧食減產罷了,不但官府催交稅賦,不良奸商反而趁著天氣干旱糧價翻番。
看著善良的娘親把家里舍為數不多的銅錢投入進去給佃戶購買糧食,讓吳田氏不得不擔心自己這個所謂的地主家里同樣揭不開鍋。
想到這里,趙平迫不急待急匆匆來到昨天吳家院子那個小屋,只見上面浮著一層奶油的物事,不禁大喜,這個就是肥皂了。
不過它現在還有部分氫氧化鈉在里面,氫氧化鈉是一種腐蝕性極強的堿,會燒手的,更不用說損傷皮膚,必須想辦法除去。
趙平大叫一聲,眾人不知發生什么事情,紛紛進來。
看到瓦缸上浮著的物事,眾人紛紛稱奇,但是卻不知是什么物事。
在趙平用指揮之下,眾人將奶油狀的物事放進已經飽和狀態的食鹽的另外一口瓦缸里面,從而除去殘余的具有強烈腐蝕的氫氧化鈉,經過半個時辰之后終于取出,然后放在碗里。
看到眾人莫名其妙的樣子,趙平對吳田氏說道:“吳婆婆,你拿一塊抹桌布,就是最骯臟的那種。”吳田氏不久拿來一個黑得發亮的抹桌布,眼睛望著趙平,不知怎么辦。
趙平說道:“你這里用取筷子一點這個物事,然后充分揉在抹桌布上面,多揉幾下,放在清水洗兩次試試。”
吳田氏按照趙平的吩咐,奇跡發生了,以前完成只能扔的抹桌布,現在竟然變得干凈如新。
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趙平又說道:“夏小娘子一身又臟又臭,麻煩吳婆婆用這個給她洗洗,用量盡量少,只要能夠輕輕在全身抹上就可以,記住多了可能反而傷害她嬌嫩身體。”
這時,吳田氏及吳周氏婆媳經過一柱香的時間,把一個害羞的陌生而清秀白凈的孩提小娘帶到眾人面前,趙平好像此人有些熟悉,指著她問道:“她是誰呀?”
吳田氏和吳周氏兩人互相望了一眼,吳周氏拿出一文錢給吳田氏,吳田氏接過扔在空中又接到之后哈哈大笑:“老身說過了,小娘洗凈之后誰也認不出來。這個小娘已經半年沒有洗過澡了,整整用了三桶水。息婦說她都認得出來,小郎君也能夠認出來,于是自家們就關撲一次,只要一文錢,沒有想到,在下竟然成功了。這是一個好兆頭,郎君的這個仙家之物一定能夠大賣。”
作為管家的渾家,她大概也知道這個大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情不自禁流出淚水,然后望著趙平問道:“小郎君,不知這個仙物可有名字。”
見眾人一起望著自己,趙平點點頭說道:“這個就叫仙皂。”
吳田氏撓了撓身子,不好意思說道:“老身現在也覺得自己身體好像沒有洗干凈似的,不行,老身現在去洗洗。”說完,就急匆匆起了。
一柱香之后,容光煥發的吳田氏對管家說道:“官人,你看看,為妻現在比洗澡之前如何?”
吳杰仔細地打量了幾眼,然后激動地說道:“皮膚變得光滑細膩了,人也年輕了些。看來仙皂不但潔凈效果之良好,而且還有美容之功效果也。”
眾人看到這個仙皂效果如此之好,紛紛要重新洗澡,當然包括娘親與趙平自己。
“全身污垢有何妨,仙皂用后白又光。烏云洗去碧空現,作嘔抹布換新裝。”
正當趙平搖頭晃腦在吟誦自己最新作品之后,耳朵突然傳來陣陣痛楚,情不自禁發出哎喲哎喲聲音。
“你這是什么打油詩,沒有詩情畫意,沒有優美意境,為娘怎么生出你這么一個作怪的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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