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志才墜入深思。
突然他想起什么,急忙打開報紙,指著報紙上的文章說道:
“此曲喚做《精忠報國》,詞有些直白,不過曲子卻是非常好聽,讓人心潮澎湃,讓小縣也有投筆從戎的感慨。”
他不禁感嘆說道:“聽說是為了紀念岳武穆所作。”
張銀點點頭,突然問道:“辛知縣,你也姓辛,不知你與稼稈居士(辛棄疾)是什么關系?”
辛志才向臨安拱拱手說道:“正是家祖。”
張銀不由得有些動容,拱手說道:“失敬!失敬!”
突然他望著逐漸遠去的保安團的船隊,對著辛志才說道:“不知辛知縣可有《精忠報國》曲譜?”
辛志才想了一會兒說道:“此曲來自趙家莊,自然趙家莊有曲譜。”
“小縣明天陪同中貴人去趙家莊,正好把此曲曲譜拿到手里。”
張銀拱手致謝,如此慷慨悲涼的曲子當然人人希望得到。
連綿幾里的各種船只充斥哭兒河,昌州廂軍就要上戰場支援余玠他們。
特別是嘉定,余玠與胡人兩個兵馬打得難分難解,急切需要四川內地的支援。
此時,哭兒河的陣陣牛角聲音,原來是昌州團練使的戰船到來。
這個船比趙平的船還大了一倍,更加顯得它威風凜凜。
它僅僅漿應有四十二只,長八丈三尺,是一個巨大的戰船。
它幾乎占了河道四分之一,更加顯得氣勢宏大。
而且船舷高達一丈,如果不靠岸人必須使用樓梯才能上去。
它上面還有一個閣樓,既可以觀風景,也可以當作瞭望塔。
僅僅這點,就讓人崇拜不已。
它的形狀是“湖船底、戰船蓋、海船頭尾”的多槳船,甲士兩百人。
這個讓趙平不禁產生造船的念頭。
如此大船,顯然不是普通人物能夠乘坐,看來船上還有大人物在上面。
難道是團練使官人在上面?
只見大船上面有一個除了大宋軍旗,還有一個“王”字旗。
原來昌州團練使姓王,只是不知與趙家莊附近的王家有什么關系。
號角聲音吹得緊急,顯然團練使催促得緊急。
軍情如火,不得耽誤,否則軍法從事。
趙平雙手一拱,向張銀及辛志才告辭。
辛志才及張銀吩咐趙平一定要小心,必須平安歸來。
趙平上了自己的船,沒有看見趙云、洗星他們。
他不禁愕然問道:“趙云走到哪里去了?”
翠竹小心翼翼回答,說道:“他們去拜見團練使大人了。”
趙平看到翠竹的神情,不像平時的作風,不禁問道:“你今天怎么了?”
翠竹看了趙平一眼,說道:“小郎君,傳話之人根本瞧不起保安團。”
原來是這么回事。
趙平登上小船,來到那個最大的戰船前面,船確實很大。
但是眼前問題必須解決。
趙平來到戰船面前,大船垂下一個繩子做的軟梯。
趙平剛剛爬上戰船,就聽到一個喝斥的聲音:“跪下,跪下。”
這個聲音趙平有些熟悉,仔細一看,不是別人。
他正是王文賦。
怎么他還在這兒?他不是王家莊的副族長嗎?
為何還有權力要求自己下跪?
趙平向蒼天一拱,淡淡說道:“王副族長,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有什么權力要求我下跪?”
王文賦狠狠瞪了趙平一眼,冷冷說道:“很簡單,因為我是汝你的上司?”
“上司?”趙平更加糊涂了。
“某現在為昌州團練的主簿,趙平跪下!”
果然他穿著主薄衣服,他幾時成為主薄?
趙平繼續打量他幾眼,依然淡淡說道:“在下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一個主簿豈能讓我下跪。”
王文賦冷冷打量他一眼,哈哈大笑說道:“你不跪,左右給我拿下,重打二十棍子。”
立即有五個甲士輕車熟練,就要上前押住趙平。
趙平冷冷說道:“王主簿,你不要后悔。”
王文賦輕蔑看了趙平一眼,對著甲士說道:“豎子膽敢違反軍令,給我狠狠打,出事我負責。”
趙平冷冷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就怕你負責不了。”
趙平如果此時說軟話,略微做一個樣子,王文賦也許不能放過他。
但是趙平偏偏讓他無法下臺。
王文賦也顧不得一切了,大聲喊道:“扒開褲子,重打二十棍子。”
幾個軍士這時上前架住趙平,趙平輕輕抖動身子,啪一聲。
那幾個士卒也不管趙平掉下物事,架住趙平就要脫被子。
四個士卒按照趙平,另外兩個抄起棍子,就要打趙平。
四個士卒在行動之中,不知不覺之中踩到那個物事之上。
趙平大喊:“住手,我的圣旨。”
四個士卒一聽士卒,不由得停止了行動。
趙平趁機掙開,把圣旨從地下拾起。
他對著王文賦說道:“王主薄,你侮辱圣旨,該當何罪?”
王文賦從來沒有見過圣旨,不禁大怒。
他指著趙平說道:“你還假冒圣旨,罪加一等。左右給我拿下,狠狠打五十大棍。”
幾個甲士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搖搖頭,一起退下。
如果沒有圣旨,他們還可能拿下趙平,因為這里是團練使的大船。
團練使是保安團的頂頭上司,因此他們吃定了保安團。
可是趙平的圣旨如果是真的的,他們還敢嗎?
他們不要命了嗎?現在他們認定趙平的圣旨極有可能是真的。
畢竟趙平也是保安團的團領,不可能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王文賦拿起木棍,正要親自動手,一個聲音傳過來:“住手。”
這是一個徘色官服的官員,他的臉色平靜,步伐沉穩。
趙平一看,能夠穿徘色官服的官員至少六品,應該就是團練使。
雙手一禮,口稱:“朝請郎見過團練使。”
自己不能少了禮貌,同時也表明了自己身份。
他的相貌與三分王文賦有些相像,看來應該是堂兄之類,年齒大約五十的樣子。
王文賦能夠當上主簿,顯然有王文賦的功勞。
趙平也聽說王文賦兄弟兩人在爭同進士推薦名額。
不過由于趙平的《長短句三百首》的緣故,讓舅舅文名天下。
王文賦兄弟兩個失去機會,沒有料到他來到團練使這里。
畢竟是文人,王文才點點頭,也雙手還禮。
他淡淡打量趙平一眼,不急不慢問道:“朝請郎幾時接到圣旨?”
這是一個官場老手,語氣及態度遠遠不是王文賦所能比擬。
自己得小心,自己不但品秩比他低,而且還是散官。
趙平也沉穩說道:“今天剛剛接到圣旨。”
團練使王文才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原來是今天才接到。不知者無罪。”
王文才顯然想要給王文賦開脫。
趙平搖搖頭說道:“稟告團練使,他侮辱下官不要緊,可是他侮辱是圣旨。”
趙平故意把圣旨兩個字說得非常重。
王文才先前故意沒有露面,顯然有意讓王文賦侮辱趙平。
沒有料到趙平反而將他一軍,讓王文賦無法下臺。
其實在整個大宋,文官打壓武官也非常正常。
王文賦出來打壓保安團,當然王文賦是允許的。
他們就是要給保安團一個下馬威,這是文人的本性。
更何況保安團還是一個民間武裝性質而已,應該是手到擒來。
而王文賦更是公報私仇,不顧趙平已經名動天下,竟然要求趙平跪下。
哪里料到他泥腳踢在鋼板上面,趙平剛剛被官家賜予朝請郎。
現在他被趙平現場逮住痛點,關鍵是他的人污辱了圣旨,這個罪名可是不小。
事情大了,剝奪功名,流放三千里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得不出來,希望能夠得到解決。
王文才拱手一禮,對著趙平說道:“朝請郎,我替他道歉,還希望他是初犯,有事好說。”
團練使的面子不可能不給,但是必須要讓這個惡人受到懲處。
趙平急忙側身讓過,同時還禮:“平那里敢受團練使之禮。平是專門過來送禮的。”
趙平故意偷換概念,團練使畢竟是上司,這個關系必須處理好。
他手一招,劉永洪、閻成林等幾個親兵把十個木箱抬了上來。
王文才接過清單一看,趙家莊的全套物事都有。
不但有醉春風、玉液酒,而且還有他還沒有聽說過的仙火柴等物事。
大宋俸祿雖然高,那是北宋,南宋一年不如一年,更何況現在是南宋宋末。
他們最多只有北宋官員的俸祿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趙家莊不出則已,一出必然是精品,甚至是絕品、仙品。
仙火柴是什么物事?壓縮餅干及方便面又是什么物事?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趙平已經打開一個小小的木盒子。
王文才看見拿出一個有紅色小頭的細木棍,不知他要做什么?
趙平輕輕一劃,頓時火苗突然從天而降。
王文才看了看天上,原來是好好晴天。
天上沒有也沒有打雷呀,火從哪里來?
難道是灶神送來的,可是灶神、沒有來。
難道是火神他們?可是火神、火德真君、祝融也沒有來呀。
王文賦本來也是對趙平害怕到了極點,這時也忘記了。
他目瞪口呆地望著趙平,猜測應該是趙平又一制器之術。
他眼睛不知不覺之中又露出貪婪神色,看了看王文才。
他內心非常希望王文才把趙平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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