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荊山山神,它對此毫不知情,那些保鏢的死狀絕不簡單,你又知道些什么?”
章霏霏和陳月歆隨后跟了出來。
“章董事長病重后才主動找我,要我下墓取方,當天夜里,就是這個周孟春聯系我,說章家派了一隊保鏢跟我一起,保護我的安全。”
瞿星言也沒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來龍去脈,“他對墓中古玩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發現岔路時他主動要進四星拱月室,我也囑咐過里頭多有機關,叫他顧全大局,保命要緊,隨后我們分頭行動,再見時他們已經全軍覆沒了。”
“難怪你說他貪婪無度,這樣看來那些人的死,大半責任在他。”陳月歆若有所思道。
“可孟春極力否認不是他,他又在否認什么?”章霏霏也思考了起來。
“剩下的問周孟春就能明白了,你就在外面等著,”汪文迪又擰起了眉頭,“但愿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從不說謊。”
重新回到病房里的時候,周孟春的情緒沒有剛才那么強烈,但是止不住的流淚,嘴里一直不知在碎碎念些什么東西。
汪文迪走到他面前,示意熊巍撒手,轉而并攏二指貼近嘴邊,念道,“萬物有靈,聽我之命,三光一清,當為我令……‘忘’字心間繞……”
話音一落,周孟春立時不再掙扎,眼神也變得空洞起來。
“周孟春。”
“是我。”
“你帶隊下墓,是誰的命令?”
“是……江宇。”
章霏霏倒吸了一口寒氣,熊巍也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汪文迪與章霏霏交換了一下眼色,繼續問道,“章家保鏢隊不是只聽章德音和熊巍的嗎?”
“不、不是……現在……現在也聽江先生的。”
“解。”周孟春的精神狀態太過脆弱,再追問下去很有可能會導致他精神崩潰,汪文迪搖了搖頭,一道清光化在他額頭上,他的眼神也即刻恢復了原樣。
看見章霏霏和熊巍都以一種十分復雜的眼神望著自己,周孟春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斷斷續續道,“小、小姐……大哥,你、你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孟春,我希望你能說實話。”章霏霏搬了張椅子坐到他床邊,語氣盡量平靜而柔和的與他對話。
“什么?說什么實話?”周孟春很明顯的在用大聲掩飾心虛,他望了一眼熊巍,磨磨嘰嘰道,“我能說的……都、都和大哥說過了。”
“你他娘的說的那都是些屁話!”熊巍暴躁道,“你這條命撿回來容易嗎?現在還不說清楚?你跟我擱這兒打啥馬虎眼呢?!你對得起那些折在里頭的兄弟們嗎?!”
提到那些死去的人,周孟春的眼淚又涌了出來,拼命否定道,“不是我啊!真不是我!我不能說,說了我也會死的大哥!有人會殺了我的!你也說我這條命活著不容易,大哥!我真不能說,放過我吧!”
“誰他嗎敢?!”熊巍一錘桌子,上頭的熱水壺都震了兩震,他不是那種憋得住話的人,吼道,“我看誰他嗎敢?江宇敢嗎?!他憑什么?!”
聽到江宇的名字,周孟春的神色再度變了,他縮成一團,又開始了讓人聽不清的碎碎念。
汪文迪的耐心被耗得差不多,他手中化出一把利刃,直指床上顫抖不已的周孟春,兇狠道,“還是不說?我告訴你,江宇那小子并不知道你還活著的事,你現在說明白,我們在場的人都會保護你,你要是不說……”
“我現在就讓你滾回陰曹地府見你那些兄弟去!”
“啊!不要!不!不要!”
效果居然意外的立竿見影,周孟春登時又大喊起來,一面躲閃著劍刃上的寒光,一面艱難開口,“我、我說……!”
“章家保鏢隊為什么會聽江宇的命令?”
他眼神飄忽,偷偷瞥了章霏霏好幾眼,才垂下眼睛,無奈道,“其實、其實集團內部董事會……還有很多實權部門,權力都已經在逐漸向江宇傾斜,他野心勃勃,早就不滿足于做一個董事長助理了。”
“什么?!”章霏霏陡然起身,眉頭也擰了起來,“不,不會,爺爺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宇哥也不會覬覦整個財團……這太夸張了!”
“小姐,商場上的事瞬息萬變,不說您已經病了一月有余,就是您學習接管集團大小事務,那里頭……里頭做主的還是江宇啊!尤其是董事長身體越來越不好之后,明面上大家都尊您為接班人,但處理起事情來……”
“有哪個部門主動問過您的意見啊!”周孟春自己說得都有點不好意思,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加上董事長特別看重他的才能,那什么……那個新藥,從研發到建廠,全是他在辦,家里的保鏢也、也早在董事長授意下聽他的了。”
“我去他媽的!”熊巍直接怒了,“真尼瑪看不出來,讓老子的兄弟去干這種玩命的事兒,老子還一點都不知道,真是……那個詞怎么形容來著?!”
“斯文敗類。”陳月歆接話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什么斯文敗類!”熊巍擼起了袖子,火冒三丈,“不行,這口氣我今兒咽不下去,我必須得找他問清楚!”
“慢著!”汪文迪淡然攔下,建議道,“現在他手里有實權,混淆黑白是很簡單的事,你貿然去找他理論,只會打草驚蛇,等把事情弄明白,回去當著老頭子的面對質,不怕他不現出原形。”
“沒錯巍哥,你冷靜點!”章霏霏眼中也沉著情緒,拉了熊巍一把。
“靠他娘的!”熊巍沒法,只能一拳又砸在了墻上。
“他叫你帶隊下墓,只說是為了保護瞿星言?”汪文迪趁熱打鐵,問道,“沒說別的?”
“對、對啊……”周孟春瞟了汪文迪一眼,簡短道。
“孟春,關于那個新藥,你還知道什么嗎?”
章霏霏也從沒料到,章家的事情她作為大小姐竟然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