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熊巍立時從銀光中現身,跑到了瞿星言身邊,后頭的李氏同時現形,孤立無援的站在劍陣當中。
宋鶯時不明所以,但卻看見了自己的目標,立即裹著這團黑氣沖向屋內。
“瞿先生你……?!”
瞿星言伸手攔住熊巍,誰都不知宋鶯時這一舉動正中他下懷,他收了金輪快速念道,“以陰為精,以陽為形,陰化四劍,四劍結死陣,陣起歸陽,萬魂皆可破……收!!”
一臉驚恐的李氏來不及反應,就見自己周身的四把劍發出劇烈的銀光,緊接著那團叫囂著的黑氣沖了過來,把自己撞了出去。
白光包圍的黑氣又堪堪化作宋鶯時,她渾身是血,表情中恨意沖天,一下一下的撲向李氏,但都沒能破陣而出,只能在里面絕望的咒罵起來。
“你去把周孟春的母親帶到外面,她身上生氣不足,容易受到宋鶯時怨氣的影響。”瞿星言領著熊巍走了進去。
“鶯時,別造孽了!”李氏不知是嚇得還是歉疚,顫抖著哭道,“我們娘倆真的冤枉啊……你要我們娘倆咋樣啊你才肯走?”
“我要你們給我陪葬!要你們下十八層地獄!你嘗過這種錐心刻骨的無助嗎?!你配說話?!”宋鶯時瘋狂的撞擊法陣,每碰到一次陣壁,她身上就會傳來撕裂的聲音。
瞿星言舉起了自己手里的金輪,鋒刃對準掙扎的宋鶯時,“陰陽有序,不可隨意亂之。”
“瞿先生,”熊巍也有些心驚肉跳,看了一眼他的武器,多嘴問道,“宋鶯時會怎么樣?”
瞇了瞇眼,瞿星言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永無輪回。”
宋鶯時眼中的情緒被黑暗淹沒,她突然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你以為你一個小小的道士,就可以逆天改命,執掌乾坤了?!”
瞿星言皺了皺眉,在金輪要刺入她身體的一瞬間,她驟然大喊一聲,“月宮救我!”
剎那間宋鶯時消失不見,原本的位置換上了一臉驚詫的熊巍,瞿星言收手不及,鋒刃沒入了熊巍的身體。
熊巍發出痛苦的悶哼聲,四劍劍陣瞬間解開。
“怎么樣?!”
金輪化作金光隱去,在熊巍肋骨處留下一道口子。
“沒、沒事……!”熊巍捂住傷口,咬牙道,“怎么回事?宋鶯時呢?”
“沒想到她居然留了后手,月宮……竟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我暫時也想不到什么,”瞿星言語氣里帶上些許歉意,“先幫你處理傷口吧。”
沿著這月色掩映的小道,汪文迪和張霏霏最終到達的地方的是山腰中的一處廟宇。
說是廟宇,其實只有一間看起來像寺廟風格的建筑,在叢林掩映之中,沒有人路的人帶路很容易迷失方向。
寺廟確實不大,符合地方廟的規模,陣陣香火氣從中傳出,安人心神。
大殿中央供著三尊佛像,從左至右分別是文殊菩薩、觀音菩薩和普賢菩薩。
“三大士?”汪文迪若有所思道,“這廟有點來頭。”
“什么是三大士?”張霏霏抬頭望著慈眉善目的金身佛像,問道。
“自佛教傳入中土后,信徒頗多,由信徒從眾多菩薩中選出三位代表,分別是代表大智的文殊大士、代表大悲的觀音大士、代表大行的普賢大士。”汪文迪沉聲解釋,“不過……這里還少了代表大愿的地藏大士。”
“阿彌陀佛,地藏菩薩供在此方偏殿。”
自旁邊走出來一個身著袈裟的和尚,他滿面油光,看上去絲毫不像常年吃齋吃素的樣子,他抑揚頓挫的念了一句,隨后又道,“我看施主非我佛門中人,懂得卻不少,善哉,善哉。”
汪文迪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順著他的手勢走進了偏殿,果然供著地藏菩薩。
注意到周圍的梁柱有些發舊的痕跡,他又問道,“大乘佛教五大標征,大智、大行、大慈、大悲、大愿,你這廟里只有其四,不見大慈。”
“施主好眼力,”和尚笑瞇瞇道,“待來日擴建,弟子再迎大慈彌勒佛。”
“哼,油嘴滑舌。”汪文迪語氣里的厭惡更甚,不再跟他周旋,轉而道,“我是來找人的。”
“請問施主所尋之人姓甚名誰?”
“周孟春。”
和尚轉了轉眼珠子,笑容里生出一絲不懷好意,“想來施主是個明白人。”
“你這樣的人剃度出家,不會是想去給佛祖當私人會計的吧?”
汪文迪邊說也邊笑了起來,轉手之間手里多了一顆鵪鶉蛋大的通透珍珠,“敢問我討錢的,你是第一個,說吧,周孟春在哪兒?”
“承蒙夸獎!”那和尚盯著他手里的珍珠眼睛都直了,正想據為己有,又見汪文迪將東西收進了懷里,他會意,諂媚笑道,“施主跟我這邊來。”
帶上張霏霏,汪文迪跟在了和尚后面。
“文迪,你剛剛說這寺廟有點來頭,是指什么?”張霏霏壓低了聲音問道。
“看完剛剛那四尊菩薩,你發現什么沒?”
稍稍想了一會兒,張霏霏便給出了答案,“正殿里的三尊菩薩金身都很新,偏殿的那尊好像有些舊了,顏色也不自然。”
“阿巍說了,這兒是座地方廟,所謂地方廟類似于土地廟,規模不大,里面供奉的神祇數量也不如香火鼎盛的大廟,一般只會供奉一尊主神,和一些小神。”
汪文迪對她表示肯定,解釋道,“那三尊金身是新修葺的,而且是純金打造,旁邊的地藏王菩薩應該是這廟里原本供奉,身上的金色也是最近才漆上去的。”
“原來如此,”張霏霏若有所思,“可是我看這廟里也沒什么香火啊……”
“施主,”和尚帶著他們停在后院,伸手指了指其中一間獨立的廂房,“周施主就在那里。”
他的眼睛還是直勾勾的散著貪財之光,汪文迪冷笑一聲,一把將和尚拽過死死抵住脖頸摁到身后的墻上,狠厲道,“還敢問我要錢?紙錢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