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汪文迪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山河流云劍就在冥界眾生相中。
但問題又來了,當年花飛月將此劍賣給一位不知名的宮人,怎么又會出現在畫里?還不肯出來?
略加思索,他便決定還是先去找到那對門環要緊。
畢竟如今已知山河流云劍的下落,又知門環就在陽翟境內,要找出完整的靈力映射對他來說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我還會再來的。”
他沖花飛月留下了這么一句,隨后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回到奈落之處的幾人不見老板的蹤跡,倒是又在門口看見了老熟人呂竹秋。
他正焦急的等在前臺,雙眼布滿血絲,嘴角也發黑,整個人看上去就十分的疲憊,之前的趾高氣昂完全消失不見了。
兩邊打了個照面,思及之前他揚言要退房、還放話要砸了這家店的模樣,幾人心里大約也能猜到一二分——
肯定是這兩晚的情況絲毫不見好轉,沒辦法才來求老板的吧。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具體做了些什么事,竟有如此大罪在身上。
汪文迪與眾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刻意裝模作樣道,“我聽說這家店可邪乎了,三樓之上晚上都鬧鬼!”
“是嗎?還有這事兒?”一邊的張霏霏眉飛色舞的配合道。
“是啊,據說住的樓層越高,就越那啥……”汪文迪面上的表情也生動起來,“你說這人要是每天都這么給折磨,那不得瘋了?說不定離死都不遠了!”
聽到這,呂竹秋的臉更黑了,隨后臉上表情一橫,快步離開了此處。
瞿星言點頭會意,跟在了他后面。
“這種人鐵定最怕死,阿瞿跟著他應該能獲得些線索。”汪文迪則帶著剩下的幾人上了樓。
“文迪,我有個問題想問,”張霏霏坐到他身邊,開口道,“剛剛一直沒機會,是關于老板的夫人桃緣,她的尸體,會不會也是高槐夏搞的鬼?”
“嗯,原本我還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在那天設計支開老板,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在準備非常可怕的東西。”
汪文迪平靜道,“方才也說了,死于中元節那日,陰氣與怨氣都會成數倍增長,尤其是這種枉死者。”
“更重要的是,桃緣是一尸兩命,連帶她未出世的孩子,一旦集天時地利,數陰合一后,起咒化尸,就能造出非常恐怖的尸母和尸童王。”
不等其余人發問,他便接著道,“尸母不僅戰斗力極強,而且速度極快,神出鬼沒,更重要的是,一旦被她傷到,三分鐘之內即化作死物傀儡,聽命于她。”
“尸母又聽命于尸童王,所謂尸童王,必在最陰之時、地煉出,原形需是幼兒,越小的越好,自然最好的就是這剛出生又還未出生的,可以說是難得一遇,基本都是人為才能制造出最好的本體。”
“你們也知道,孩子未經塵世之事,靈魂最為純凈,如果在他有意識之始就給他灌輸陰鬼之氣,那他自然就會成為最純粹、最邪惡的尸童王。”
“看你這么淡定,肯定也知道解決的辦法吧?”陳月歆挑了挑眉,面上也沒有像其余兩人那般的緊張。
“斬緣,”汪文迪喝了口茶,深不可測道,“斬緣之法。”
“這是什么意思?”張霏霏追問道。
“字面意思,斬緣斬緣,就是斬斷緣分。”
汪文迪輕笑了一聲,繼續道,“只要切斷尸童王和尸母之間的聯系,再分別超度,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還沒等他人松一口氣,他又大喘氣道,“不過嘛……尸童王和尸母之間本身就有血脈關系,死后的紐帶也會得到鞏固,所以聯系非常之堅固。”
“那我們需要怎么斬?”
“簡單來說,施展斬緣之法必須由修為高于操縱尸童王的人來進行,斬緣之法進行中時,只要尸母和尸童王同時出現,就能看見二者之間有一條聯系的黑帶,斬斷它,就可以了。”
汪文迪清了清嗓子,概括道,“總之,靠我就行了!”
“這我倒是不擔心,只是你們說那高槐夏到底想做點什么?”陳月歆翻了個白眼,道,“又是人傀周孟春,又是尸母這些……他做這些是為了什么?不會就單純覺得好玩,要造出來玩一玩吧?”
汪文迪皺了皺眉,喃喃道,“他曾經說過……他做這一切都是……”
那時高槐夏狂熱的面目實在過于夸張,導致他至今記憶猶新——
“我所做的一切,本是神的授意!!”
“月宮,就是神!!”
換言之,不是高槐夏想干什么,是月宮讓他做這些想干什么。
張霏霏擔憂的望了一眼熊巍,心道,而且難以想象的是,江宇還和這一切有不可細談的聯系。
正在沉默之時,汪文迪的手機傳來了動靜,是瞿星言發來的消息。
上頭附了一個地址,看上去是某處居民住所,還附了一句,“這地方沒有預約進不去,我現在就在鐵門外,下一步?”
汪文迪迅速回話,“想辦法進去。”
再說那頭的瞿星言,他只掃了一眼回信的內容,手機都還沒收起來,就見一個保鏢打扮的人從里頭走了出來。
那人徑直朝他來了,禮貌客氣道,“請問您是瞿星言,瞿先生嗎?”
瞿星言并不做聲,只是看著他。
“我家主人說了,請您到屋內一敘。”那人又道。
“你家主人是誰?”
對方也不再回答,只是示意旁邊的守門者打開鐵門,又沖里頭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瞿星言沒有猶豫,走了進去。
他方一跨進鐵門內的領地,便能清楚的感知到周圍一切的不對勁之處,這里頭的大部分建筑都是靈力虛化而出,只有中央的一間屋子是真實存在的。
與此同時,他不意外的發現了自己手機失靈的情況。
這股力量并不陌生,他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屬于高槐夏的。
對方似乎毫無在此隱藏的打算。
領他進來的人帶他到了那扇門前,示意他自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