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花飛月勢要登上姑洗山,以求韋寒食能給自己心中的疑問做一個回答。
難道相比于不可一世的名氣,自己和他們的愛情、未來,都是可以放棄的代價嗎?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根本到達不了山頂,只能日復一日的徘徊于祭壇處。
祭壇邊緣有一鳳一凰兩座雕塑,實為守護九霄之門封印的靈獸。
隨著時間遷移,花飛月對韋寒食的恨意也慢慢被壓在了心底。
她只求能再見韋寒食一面,確保他的安全。
哪怕他要放棄她,只要是他親口所說,她便可以不再糾纏。
她能感受到韋寒食就在山頂,所以開始沒日沒夜的重復鳳求凰一曲。
那對鳳凰對此有感,主動化形而出,表示可以幫她。
“彼時的我已是靈體殘念,為了不使封印松動,彩鳳將我宿于凰鳥之中,它則飛上山頂,替我去見寒哥。”
韋寒食接過花飛月的話茬,繼續道,“不久后彩鳳便找到了正與心魔對抗的我,它見我略有不敵對方,故而化作一道彩光加持于我。”
“我也因此才有余力操控冥界眾生相。”
“原來如此。”
汪文迪疑惑已解,自然快速切入正題,詢問道,“你在姑洗山上千年,可知這山上是否有什么靈寶神器一類?”
眾人的注意力也跟著集中,韋寒食沉思了一陣,很快給出了答案,“這山上確實靈力充沛非常,恩人請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向了遠方一塊聳立的大石,“那塊石頭能采日月之精華,我與心魔皆嘗試過破開頑石,但都沒有成功,不知是否與恩人所說靈寶有所聯系。”
汪文迪打量了一陣大石,沒有作聲。
瞿星言也掃了一眼那塊石頭,隨后又沖韋寒食岔開了話題,“如今后事已完,你二人執念已解,也可轉世去了。”
他剛說完,韋寒食卻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了眼神。
好半天,緊緊握著花飛月的手,他才清了清嗓子,頗為莊重朝幾人一禮,“實不相瞞,在下還有一事,望幾位恩人成全。”
“何事?”
他望向花飛月,“我……我欠月兒一場婚禮,還請幾位恩人,做我的主婚人。”
三年之約,直至跨越千年。
“寒、寒哥?!”花飛月又驚又喜,眼中盛滿淚水。
韋寒食將她擁入懷中,輕嘆道,“月兒,委屈你了,這地方既無喜堂,又無……”
“這有何難?”
汪文迪隨手一揮,四周草木皆欣欣向榮,其上纏繞紅線,又選了后頭最大的幾顆樹木,紛紛掛上大紅花,光芒照耀下,喜慶無比。
兩人見此場景,早已激動地不知言語。
汪文迪又指了指邊上那對鳳凰,笑道,“若是還要歌舞伴奏,這兒也有現成的。”
鳳凰明意,應聲振翅,仙音裊裊,舞姿翩翩。
“恩人……真、真是……!!”
韋寒食還沒說完,汪文迪就照著他沒好氣的踹了一腳,臉上喜色不減,“你可真是個傻小子,愣著干嘛?求婚啊!”
他這才斂了神情,真誠而肅穆的轉向了花飛月。
“月兒,從今以后,唯有生生世世我皆追隨于你,方能彌補一二。”
“若沒有你,功名利祿皆是浮云。”
“以天為媒,以地為聘。”
“月兒,你可愿與我共結連理、白首相攜?”
花飛月早已泣不成聲,“我、我愿意,寒哥……我愿意!”
汪文迪也緊緊握著張霏霏的手,三人紛紛走到后頭中央,滿目喜色,“既然準備好了,就來行禮吧。”
說著,他又攛掇瞿星言去當證婚人,“人家好歹也是千年前的人了,跟現在的詞兒那可不能一樣,霏霏不會,只能麻煩你啦,小瞿同學”
他又是一揮手,兩抹紅色加在了韋寒食和花飛月身上,看上去十分和諧,他欣然點了點頭,自己卻不愿離開張霏霏半步。
韋寒食和花飛月相互理了理對方的衣襟,眼中深情撼動天地。
兩人上前,跪了下去。
“今日大喜,你二人于此成禮,姑洗山山頂為喜堂,天地草木為賓客,另有我三人為見證者。”
瞿星言面無表情道,“一拜天地。”
那二人便紛紛叩了下去,同聲同心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韋寒食。”
“我花飛月。”
“一朝結連理,世世情不移。”
“二拜恩公。”瞿星言將視線投給后頭專注的兩人。
韋寒食同花飛月又是深深一叩。
張霏霏偷偷的抹了一把眼睛,開心道,“今日一切從簡,能見證你二人比翼,我打心底里……打心底里為你們高興!”
汪文迪揉了一把她的頭發,也道,“有相守者如此,定是三生石上寫好的良緣。”
瞿星言情緒上依舊沒有太大波動,平靜道,“天上雙星并,人間兩玉夸。”
“夫妻對拜。”
兩人僅靠一縷紅線,認定彼此,聞聲更是不敢怠慢,妥妥起身,相視許久,將萬千心意,盡數化在最后一拜里頭。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此證——”
瞿星言提高了一些聲調,以顯示此事的莊重性,“禮成——!”
聲音一落,韋寒食便迫不及待的將花飛月擁入懷中。
頭頂鳳凰和鳴不斷,張霏霏與汪文迪也是上前道賀,恭喜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的美滿了。
至此,兩人的靈念才逐而縹緲起來,“幾位恩人的大恩大德,我夫妻二人永世難報,若有報恩之時,我等萬死不辭,惟愿幾位事事順意、鴻福齊天。”
方最后一刻,他們的眼中只剩彼此。
周圍的紅色隨著他們的消失而褪去,汪文迪看著飛向底下祭壇的鳳凰,又將視線投向了張霏霏。
張霏霏會意,主動開口,“剛才你將神鳥攏在身邊時,我腦子里突然冒出了高槐夏的聲音。”
“他讓我三天之后,在郗后地下拳館,跟他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