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一樣,離開第二扇門之后,這扇門亦自動消失了。
掃視一周,其余的門卻都還在,汪文迪知道,他的伙伴都在為這件事盡自己所能。
包括她也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驅散陰霾,抱著一切順其自然的心態踏入了第三扇門。
但他的確不知,此時第一扇門中的張霏霏卻遇上了莫大的考驗。
張霏霏走進屋內,里頭幾乎看不清周邊的景象,唯有離她不遠處有一張小桌子,桌上擺著一支搖曳的燭火。
她還不曾完全適應這樣的亮度,便有一個凌厲的黑影朝她刺來。
若非幾日同伴們悉心教導下的刻苦煉體,這一擊她是絕對躲不過的。
張霏霏猛然出手,黑暗中握住了什么,而后借光一看,是一段潔白的手腕,向上掃去,果然是一臉冷絕的朱夏。
糟了!
她心中一緊,自己不會運氣這么好,遇上的正是她那位‘打架高手’的人格吧?!
朱夏面不改色,用力抽回手腕,轉而再次出掌,張霏霏錯開身形,避開掌風,對方顯然不打算讓步,招招緊逼,張霏霏在不斷的閃躲后退中仍是挨了一下。
“呼……”
她忍住疼痛,但心里卻已明白,面對本就有實力差距的對手,一味的避戰防守乃是下下之策,遲早要被對方抓到破綻的。
此時的朱夏也冷冷盯著她,好像在考慮下一招應該如何出手,即能一招斃命。
若叫這么耗下去,張霏霏想起這幾日的汗水……心中升起一絲不甘,又念及手中有保命咒語,那還不如與她放手一搏!
如是想了,張霏霏立即眼色一變,主動出擊。
左手倏地朝朱夏肩膀而去,并指為爪霍然沖下。
朱夏輕松躲過,回身劈來一掌,張霏霏咬牙下腰,堪堪避開,又提了一口氣,凝力想要再來一次。
與頭一次相同,朱夏仍舊是本能反應要躲,張霏霏卻立馬抬起一腳,晃身到她后頭,兩招夾擊!
朱夏竟一時亂了分寸,不知到底該先躲哪一招,只得被張霏霏一腳踢在后背,這才再次拉開距離。
但不過一秒,朱夏就虛晃一招,閃身到她后方,一掌也打向她后背。
張霏霏轉身來不及還手,只得先行后退,卻不料朱夏陡然提速,起身閃到一側扼住她的手腕,欺身一壓將她向后抵在了那桌上,另一手小臂則抵在了她的后脖頸處,使她一時動彈不得。
“你很聰明,”朱夏緩緩開口,聲音冷寂,“但還不夠強。”
“我會更強的。”張霏霏篤定道。
“呵,”她冷笑一聲,“如果我在這兒把你殺了,你就沒機會更強了。”
張霏霏一時無法反駁,她想要握緊手掌,借汪文迪之力離開精神之境,但在此之前,又聽朱夏警告似的開口,“別輕舉妄動,在你動作之前,我就能擰斷你的脖子。”
“阿夏,我們闖入你的精神世界,并不是為了害你的。”
她鬢邊滑落兩滴冷汗,武力靠不住,現在能靠的只有一張嘴了,但朱夏會不會聽,她心里也一點把握都沒有。
“我知道,你們是為了解救主宰者,”朱夏說的輕描淡寫,倏忽之間語氣又嚴肅起來,“但就你這樣的,不配見到主宰者,更別談拯救了。”
“我可以。”張霏霏果斷道。
“你如何證明你可以?”朱夏反問道,語氣里有一絲遲疑,“難道你能打敗我?”
張霏霏不語。
但即刻,朱夏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感,鉗制住張霏霏的手勁不由得放松,趁此機會,張霏霏掙開了束縛,一手撐上桌面,翻身到了另一邊,與之相對而立。
原來是她耍了個小花招,用力踩在了朱夏不曾防備的腳上。
朱夏眼里閃過一絲不悅,抬手出招,張霏霏與她對上,將她架開,腳底跨步,一個轉圜之間又到了她身側,靈敏出手,另一手順勢擋住她劈來的手掌。
略有些痛,但張霏霏可以承受。
張霏霏加大力度向朱夏出招,甚至同時還能閃躲對方的招式,短短的交手時間,她似乎已經摸到了一些打斗的門道。
她腳底生風,偏身又是一掌打在朱夏腹部,這連貫的幾招下來,直讓朱夏連連后退。
朱夏瞇了瞇眼,定住身形,上前一個用力扣住張霏霏的手,接著后翻反束住她,凝力又是一掌將她向墻上砸去。
張霏霏咬牙,愣是在半途便穩了呼吸,回身蓄力出招,二者徑直撞上!
以力量相拼,氣流在中間形成一股肉眼可見的屏障。
這地方空間不大,再較量下去,那股屏障最終便會爆裂,爆裂帶來的沖擊力遠高于兩方的氣力。
成敗皆在此一舉!
朱夏皺起了眉頭,望向絲毫不打算后退的張霏霏。
千鈞一發之際,還是她自己率先撤了手,張霏霏一掌重重打在她心口,即便張霏霏也因此被彈開了數米,但顯然她的傷勢更重一些。
朱夏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捏緊了拳頭,叫道,“投機取巧!”
她一個箭步沖到還沒爬起來的張霏霏身前,并了四指為刀,徑直刺進了張霏霏的身體里。
張霏霏眼眸微張,她能感覺到這樣接近死亡的痛苦,是真實的。
但仍是強笑道,“我、我……我這叫……兵不厭詐……”
然正在此時,一股暖融融的清光自她心口散出,流遍她全身,更是化作一道強橫的力量,把朱夏硬生生撞了開。
痛感很快就消失了,張霏霏甚至感覺自己的狀態比受傷前還要好。
是汪文迪老早留給她的那張保命符。
符咒完全消失,但在她體內遺留了一道純粹的靈氣。
“我或許有些強行,”張霏霏沖自己的敵人笑道,“但我們,一定可以!”
朱夏看著她,不由得被這沒有雜質的笑容觸動,低了頭,喃喃道,“主宰者向來孤身,所謂‘朋友’,大抵是感覺不到的。”
不等張霏霏開口勸慰,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冷聲道,“罷了,我亦非主宰者。”
“此物予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