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略顯不解,追問道,“什么?”
瞿星言提醒道,“你想想,記載中,六首蛟應該出現的地點在哪。”
開明南。
開明南是什么地方?
簡單來說,開明南并不是一個地名,指的也完全是字面意思,六首蛟應該出現在‘開明’的南方。
汪文迪捏著下巴,突然抓住了忽現的靈光,道,“開明……開明獸?”
“不錯,六首蛟原本的活動范圍,在開明獸領域的南方。”瞿星言肯定道。
所謂‘開明神獸’,來歷不凡,據載:昆侖南淵深三百仞,開明獸身大類虎而九首,皆人面,東南立昆侖上。
是的,開明獸乃是神境昆侖的看護獸,是西王母座下使徒。
也就是說,若能找到開明獸的蹤跡,就能順之找到神境昆侖的入口。
汪文迪瞇了瞇眼,道,“難怪,原來問題出在這,六首蛟本不應該在這里出現的,可于兒神卻說,這里有六首蛟,還需要我們降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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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提出了新的問題,道,“可我們去哪兒找六首蛟?”
“虎山,”瞿星言思索了一陣,答道,“明日,我會效仿當日我召喚相柳亡魂所用的辦法,但不能保證能找到六首蛟所在,如果失敗,也只好再想別的辦法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個通宵,索性第二天天還沒完全亮,就又再一次直奔虎山去了。
賀端陽醒來的時候是早晨七點四十,她是被雞蛋手抓餅的香味給弄醒的。
出了房間,正碰上要來叫她起床的張霏霏。
“正好,洗漱一下,吃點東西吧。”張霏霏溫暖的笑道。
賀端陽心中有事,沒有吃飯的心思,連忙問道,“那個……我的事,你們考慮的怎么樣了……”
她還沒說完,就被張霏霏推進了洗漱間,道,“人是鐵飯是鋼,你先吃點東西,我們一會兒再聊。”
聞言,她也只好先行刷牙洗臉。
在洗漱臺邊,賀端陽發現了兩個小巧的冰袋,旁邊放著一張字條,上面用可愛的字體寫著,“用冰袋冷敷,眼睛會消腫更快喲!”
她愣了愣,一股暖流不經意的淌遍了她的全身。
飯桌上。
賀端陽的語氣客氣平和了許多,問道,“星、星言呢?怎么也沒看見汪先生?”
不得不說,雖然做的是一頓簡單的雞蛋手抓餅,但熊巍的廚藝確實沒得挑,外酥里嫩,色澤金黃。
張霏霏笑答,“你說他倆啊,他倆一大早就出門了。”
“那、那我的墜子……”賀端陽手中的餅瞬間不香了,著急道。
“別擔心,”張霏霏的笑容十分具有安撫力,她柔和道,“我想和你聊一聊,關于你、湯先生和木女士之間的事情。”
“為什么要聊這個?這樣能幫我找到我的墜子嗎?”賀端陽反問道。
張霏霏點了點頭,道,“我想是的。”
“好,”賀端陽點頭答應,道,“只要能幫我找到我的墜子,什么都好說。”
她飛快的吃完了手抓餅,又灌了幾大口水,似乎迫不及待的想有所進展。
兩人把聊天的場地從餐廳轉到了客廳,熊巍立馬去泡了茶。
賀端陽這才環視了一圈,道,“怎么連月歆也沒見?”
“她啊,”張霏霏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更歡了,道,“她也出門了,月歆那家伙,對于‘真相’,總是出奇的執著。”
另一邊,虎山。
汪文迪和瞿星言再一次站在了此處。
白天游客不少,江面上光是可見的船只就有五六艘,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貿然把六首蛟叫出來,那可不妙。
所幸兩人一大早來此還有別的目的,那就是去一趟他們昨晚發現的那處墓前。
根據推演和天象,那里是絕對有一處墓穴的,可是他們卻沒能進去,反而是掉下去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昨晚留下的特殊標記發揮了作用,可是正當二人沿著標記前進的時候,面前的路卻突然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光滑的山壁,也就是昨晚他們掉下去的懸崖。
可是昨晚……兩個人都踩了,這里是有路的!
現在是白天,人來人往,沒有任何特殊力量,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特殊的氣息,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這里是斷崖,沒有路。
只是前臨素塵江,看風景的視角的確很好。
瞿星言眉間一動,冷聲道,“出來吧,跟了一路了。”
他話音剛落,一抹張揚的紅色便闖入了兩人的視線,走到身邊來的,正是陳月歆。
她故作漫不經心,道,“你倆天都沒亮就跑了,我還以為你倆都得了夢游癥了呢。”
“你跟著我們干嘛?”瞿星言無視了她的話,直接問道。
“我這能算跟嗎?我這是關心你們,你看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擱這兒跳崖殉情來了。”陳月歆翻了個白眼,繼續說著不著邊際的話為自己辯解。
汪文迪笑了笑,拆穿道,“我看你是想知道我們到底幫不幫賀端陽吧?”
“誰說我想知道這個了,”陳月歆移開了視線,嘴硬道,“那她在那胡咧咧,冤枉的又不是我。”
“好好好,你說得對,咱們小瞿同學受了冤枉,那實在是太委屈了,”汪文迪神態夸張了片刻,還是將決定告知了陳月歆,道,“所以咱們還是有必要查清楚那墜子的事情的。”
陳月歆眼里閃過一絲光亮,追問道,“查墜子的事兒來這干嘛?”
“不著急,賀端陽那邊我已經讓霏霏去問具體情況了,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搞清楚昨晚的狀況。”汪文迪答道,隨后將昨晚發生的事同她講了一遍。
“六首蛟啊,”陳月歆想了想,隨后道,“想都不用想,這玩意兒肯定丑的很。”
瞿星言斜了她一眼,道,“你什么時候能提供點有用的信息?”
“現在就能啊。”陳月歆胸有成竹道。
兩人的注意力都被她拉了過去。
她往前兩步,幾乎是走到了懸崖的邊邊上,再往前哪怕半寸,都會掉下去。
跟著,她伸手指了指下面,低頭望去,道,“你們看看,那兒不是有一個長得很奇怪的石頭嗎?”
如她所說,山壁上的確有一塊石頭。
但真要說奇怪,也不是很奇怪,只是非常的大,直徑足有五米多,可又不是完整的石頭,好像有一部分嵌入了山體中似的,留在外頭的,最寬處的寬度只有半米不到。
這石頭的距離離山頂大約七八米,可昨晚汪文迪掉下去的時候,沒發現有這塊石頭的存在啊。
“我懂了。”瞿星言瞇了瞇眼,突然來了一句。
“你懂什么了?”陳月歆問道。
他手中化出金輪,展開了金輪邊的鋒刃,隨后將其擲出。
只見金輪速度極快,宛若一道金光,利落的從石頭最寬處橫向將其切成了兩半,又將上半部分不動聲色的移走,獨留下了下半部分。
下半部分形成了一個極窄的平臺,寬度僅夠一雙腳站下。
他利落的跳了下去。
另外兩人紛紛跟上,穩當的落在了他左右兩邊。
“門在這里,”瞿星言拍了拍離身體只有兩寸的山壁,接著道,“這個點才是四獸聚處,前有素塵江,是為有青龍,江后有空曠之地,是為白虎軒,江水環繞,水勢鮮活,是為朱雀臨,后方正好靠高峰,便是玄武地。”
汪文迪皺了皺眉,道,“所以我們昨晚找的是錯誤的門?”
可是,根本就沒有錯誤的門這一說法啊!
所謂‘門’,指的是一個墓穴的入口,根據觀星定向、尋龍捉穴、察砂覓水,這一系列的高端操作之后,可能會發現一個墓不止有一個門,但絕不可能找錯門,更不會找出假門。
“不管怎么樣,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陳月歆對這些知識不感興趣,建議道。
“等等,”瞿星言攔住了她,又指了指原本被一部分石頭擋住的地方,道,“你們看,這有一幅圖。”
像是幾片零亂的竹葉,遮掩住了一個字。
‘德’。
“這構圖……”汪文迪腦子轉的飛快,道,“好像是我們在商懿紀念館里,看見的第二幅圖,只是紀念館中的圖有蘭花和‘懿’字,這兒只剩下了竹葉和‘德’字,是有什么關聯或寓意嗎?”
“不清楚,但……”瞿星言眉頭緊皺,山壁上的微光越來越淡,他道,“門馬上要關了。”
汪文迪一錘定音,道,“進!”
三道身影在光芒消失前,擠進了山壁之中。
穩了身形,陳月歆第一個罵人,道,“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門都關了還讓我們進,一會兒怎么出去啊?!”
汪文迪被她吼得耳朵疼,跟瞿星言換了個位置。
瞿星言這才道,“放心,會有生路的。”
說罷,他與汪文迪又焚香頷首,重復了昨晚的禮節,陳月歆也被迫照做。
意料之外的,這洞穴中沒有什么分叉的路,陳月歆點燃了火把,幾乎是一條路走到了底。
“停。”汪文迪出聲,打斷了三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