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周旋道,“是這樣的,我們非常欣賞她的作品,也很喜歡她的藝術風格,是她的粉絲……”
“哦,粉絲啊,”女人好像見多了這場景,淡定道,“想見她的粉絲多得能從京師排到珠海,你們說見就見,想太多了,沒別的事兒就走吧,呆在這也見不到她。”
張霏霏保持著臉上的笑,繼續裝傻周旋道,“啊這個……這里不是她的家嗎?”
女人耐著性子答道,“她不住這里。”
想了一會兒,她看了張霏霏一眼,補充道,“而且她也不會出現在這里,另外,我勸你們還是早點打消想見她的念頭吧。”
張霏霏問道,“為什么?”
她擺了擺手,一邊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院外的鐵門,一邊漠然答道,“她現在不見任何人。”
看見她手里的鑰匙,兩人對視一眼,心中自然覺得這女人一定是有點身份的,還沒等二人再想法子套出些話來,女人已經推開了門,整了整頭頂的帽子,快步走了進去又將門合上,完全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張霏霏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里屋,道,“她既然有這里的鑰匙,會不會是她住在這兒?”
“我倒覺得更像是受人所托照看此處,”汪文迪沉著分析道,“你聽她所說的那些話,就表明此前有不少明流火的粉絲都來過這里,想要見到明流火本人,但最后見到的都是她。”
“如果這里真是她的家,早就不勝其煩的搬家了,對我們這種所謂的粉絲,態度也不會這么好,若是受人所托照看此處而不能拒絕,就說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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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霏霏一點就通,道,“你的意思是,她……就是受明流火本人所托?”
他點了點頭,道,“這也能說明,為什么資料百科中,明流火的家庭住址一直沒改,我覺得……她很可能跟明流火的關系不一般,或者說,很親密。”
資料中,明流火是有一個親妹妹的。
她稍加思索,問道,“要等她出來嗎?”
“不了,不必特意等,顯得我們好像癡漢似的,”汪文迪笑答,道,“我還想再去昨日的大展現場一趟,看看有沒有什么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的細微線索。”
張霏霏也同樣笑了起來,答道,“好。”
她在手機上快速搜索了兩地之間的距離,不到兩千米,她指了指手機界面,道,“文迪,時間還早,我們散步過去吧?”
這距離算不上遠,步行也就半小時左右的路程,如果再悠閑一點,沿途看看江夏的風景,約摸花個一小時,算是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了。
難得兩人單獨行動,汪文迪就是再直男也不會在這時候掃興,便一口應了下來。
差不多走了個十來分鐘,街道開始繁華熱鬧起來。
江夏不愧是全國著名的大都市,道路寬闊無阻,地面干凈漂亮,高高架起的立交橋,上面的車輛有序穿梭,給人一種秩序井然的感覺。
再看近前,高樓大廈,商鋪林立,各種風格交融,鮮艷而不雜亂,讓人逛街的欲望瞬間提升了好幾個度。
若是閑暇時間,真稱得上是個購物天堂了。
又走了大概半小時,街道變得稍稍窄了一些,來往的車輛也沒有那么多了,顯然是進入了居民區。
張霏霏望著街邊的牌子,念出了聲,道,“……蘭陵路。”
她評價道,“這名字不錯啊!”
汪文迪立即搭茬,道,“不會是取自蘭陵王的吧?”
她想了一會兒,否定道,“應該不是,蘭陵王高長恭……跟江夏可八竿子打不著。”
放眼望去,里頭的建筑明顯比方才那些現代化大都市要老舊的多。
他道,“江夏這么大的城市,還有這樣的舊建筑,不應該啊。”
按理來說,城市發展建設規劃中,就會優先改造老舊小區,拓寬水泥路,若能保留下來的,要么是文化遺產,要么就是有歷史淵源的風景區了。
這街里頭的房子清一色的小三層,但風格都很老式,像是上世紀初有的風格,外邊是厚重的灰色青磚清水墻、紅砂巖立柱,透過小窗,還能看見里頭上下的樓梯是木制的,非常有特色。
道路兩旁也不再是商業化的鋪子,而是一些水果店、小飯館,甚至還有菜市場。
張霏霏看了看手機,道,“穿過蘭陵路,再走一百五十米,就是大展入口了。”
汪文迪朝她伸出手去,掌心向下,稍顯溫柔之意。
她粲然一笑,拉住了他的手,兩人漫步街頭,就好比那神仙眷侶一般。
正在他們的背景都要變成粉紅色泡泡的時候,人群中突然炸開了一聲尖叫。
“不好了!有人要跳樓了!!”
兩人霎時間就回過神來,悠閑的氣氛一掃而空,紛紛往聲音的源頭望去,腳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因氛圍緊張而加快。
只見某一棟小三層的樓頂上,站著一個人。
他就站在樓層的邊緣,再往前哪怕半步,就要墜空落地。
底下的人也圍得越來越多,有開口勸的,有報警的,有進自個兒家拿軟乎被褥做墊子的,當然,也有不少圍觀的,拍照的、錄像的。
這是自然的,一個林子里,有好鳥,那就得有壞鳥。
汪文迪和張霏霏也趕到了人群當中,不靠里也沒在最外圍。
他熱心的搭了把手,幫著群眾把厚實的墊子扯開了四角,開始調整位置。
張霏霏始終跟在他身邊,攥著他的衣角。
她抬頭盯著上面那人,那人對底下的動靜似乎毫無反應,恍若外界與他無關一般,就是呆愣愣的站在那兒。
再仔細一看,國字兒臉,小伙長的是濃眉大眼。
她瞪大了眼睛,沖汪文迪耳邊講了一句,道,“文迪,上面那人好像……好像是祁飛星啊!”
他頓時蹙起了英眉,抬眸望去。
此時便聽人群中有人念叨,道,“哎,你們瞧瞧,這像不像前幾天失蹤的那人啊!”
“嘿,還真是,”有人搭茬道,“就是他吧,治安隊都快把咱們這片翻過來了都沒找著!”
“叫什么……什么飛星來著對吧?”
失蹤?
怎么會失蹤?
汪文迪眉頭皺的更緊了,祁飛星前幾天才從高速路上趕回江夏,難道他一回家就失蹤了?
疑惑涌上心頭,群眾里又有聲音道,“唉我看啊,指不定是咱們開罪了神明呢!”
“誰說不是啊,你瞅瞅這兩天,又是人失蹤了找不著,大展上還出了那檔子事……”
“噓!快別說了!”有人立刻打斷了這話。
說話當間,遠遠地已經響起了治安隊的警笛聲,這出動速度已經算得上是可以了。
但就在這時,一直沒動靜的祁飛星也終于有了動靜。
他先是舉起了手,然后張開了胳膊,做了一個擁抱空氣的動作,接著臉上出現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眼神卻依舊空洞。
隨后對外界所有的聲音不聞不問,果斷且干脆的跳了下去。
三樓,下面還有墊子,雖說沖擊力可能會有些大,祁飛星受傷肯定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怎么說也不至于摔死,這百姓們老早就做好了救人的準備,不能讓人白忙活不是?
而且眼瞅著他跳下來的方向和角度,是一定會落在人們拉開的墊子上的。
汪文迪微微松了口氣,有什么問題,等把人救下來再問也不遲。
話雖如此,可意外總是先人一步。
咻!!
一聲極速的破空之音傳來。
嘭!!
又是一聲悶響,這回是祁飛星砸在點子上的聲音。
可是等人們上前查看時,祁飛星已經沒了氣息,他瞪著一雙無神的灰眸,望著天空,不知是在責怪老天爺,還是在后悔自己剛才邁出的那一步。
人們剎那炸開了鍋,為眼前的景象感到驚恐、慌亂,尖叫著逃竄,最多的說法,便是得罪了神明,這乃是天譴。
可不是嗎,這樣救都沒救下來。
攥著墊子另三個角的百姓早就嚇得松開了手,唯余淡定的汪文迪。
不過這確實可以理解,因為祁飛星的死在人們的意料之外,而且死狀確實恐怖。
致命的傷口在他的太陽穴,血液和組織液已經從傷口內混雜在一起流了出來,傷口是穿透式的,一招斃命,初步判定,像是子彈造成的。
剛才那一聲‘咻’,或許就是子彈射出的聲音?
汪文迪擰著眉頭,難道有人射出了子彈,卻沒有用槍?!
否則他們聽見的應該是槍響,而并非只是‘咻’的一聲啊!
治安隊很快前來維持秩序,并且留下了一部分目擊人群,汪文迪和張霏霏在被留下之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頗具心機的選擇先開溜了。
不過他們并沒有跑遠,而是轉去了祁飛星跳樓的這棟建筑內部的二樓。
子彈是從二樓開著的窗戶射出來的。
兩人很快找到了窗戶所在的那戶人家,敲響了家門。
他們時間不多,因為治安隊很快就會發現這一點,也會到這里來盤查。
但是結果在他們的意料之外,這戶人家沒人開門,里面也沒有任何動靜,換言之,屋子的主人——
并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