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的兵書?
鬼谷子,姓王名詡,又名王禪,戰國時期最著名的謀略家、縱橫家以及兵法家,相傳其額前四顆肉痣,成鬼宿之象,故隱居在云夢山鬼谷,自稱鬼谷先生。
傳聞鬼谷子有通天徹地之才,精通數學天文、星象地理、陰陽五行和六韜三略等,兼且明理審勢辯才無雙,千年以來,中國的謀略家、縱橫家以及兵法家都尊其為始祖,甚至就連老子創下的道教也稱之為王禪老祖。
他的學生同樣也名聞天下,比如商鞅、孫臏、龐涓、張儀、蘇秦、尉繚子和那人口中的徐福。
然而,現在那人竟然告訴王黎此地埋有鬼谷子的兵書,王黎和趙云頓時大吃一驚。
在兩漢以前歷史中最著名的兵法家除了孫子,就是孫臏和尉繚子,而他們二人都是鬼谷子的學生。如果真如那人所言,徐福曾經將鬼谷子的兵書藏于此地,那么這卷兵書一旦出世絕對有可能再次卷起天下風云。
難道袁紹和袁術這兄弟二人悄然出現在天梯山并不是因為他王黎,而是為了這一卷兵書?
王黎疑惑的看了趙云一眼,見趙云腦袋微微一側,仿佛在專注的傾聽著什么聲音,心中陡然一動。
不管是徐福還是鬼谷子,他們都是戰國時期之人,距今已有幾百年之久,他們墳頭上的草木只怕早已長成參天大樹。如果他們真的將兵書遺留此地,以他們的聲名為何后世一直不曾聽聞?
至于說這個隱秘乃是東方朔發現,那應該更是無稽之談,東方朔是漢武帝時期名臣,此人一生以文學和求仙訪道著名,并不曾參與過任何戰事。他沒屁事,找那兵書干啥?
很顯然,那人在說謊,那人只是想穩住他們。
那人當然就是王斷。
一轉念,王黎已名明白了王斷的心思,他不過是想用鬼谷子的名頭拖延時間而已。
“子龍,我早聽聞徘徊洞四通八達,洞中有洞,剛才那塊巨石應該困不住那些人,如今我們后有伏兵前有堵截,看來只能學一學當年的楚霸王破釜沉舟置諸死地而后生了。
這天梯雖然險峻陡峭易守難攻,卻好在天梯兩側并沒有任何可阻擋視線的巖石,這里沒有伏兵。我們必須搶時間攻上天梯,再借天梯阻擋身后來犯之敵!”緩緩靠近趙云,王黎輕輕道了一句。
天昏地黑蛟龍移,雷驚電激雄雌隨。
話音剛落,王黎的中興劍和趙云的亮銀槍便如雌雄雙龍盤旋而起眨眼便至,兩把利器鋒芒上閃爍著青幽的光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罩向王斷的頭頂。
中興劍魚龍百變,亮銀槍飛龍在天。
史阿驟然失色,王斷卻似已經知道王黎和趙云的打算,左手刀右手劍,一刀一劍恍如連綿的浮云涌起一輪初生的紅日,襲向王黎和趙云二人。
“錚錚!”
“錚錚!”
數道金戈聲起,刀和劍相遇,劍和槍相逢。不及數合,浮云就被長龍一爪破開,紅日則為青龍所擋。
趙云已是超一流的槍術大師,王黎同樣亦躋身一流劍客,試問當今天下誰還有能力扛住趙云和王黎二人數個回合的致命擊殺而不退半步?
關羽張飛不能,典韋許諸不能,就算是昔日的九原英雄呂布亦不能,更何況王斷乎?
王黎、趙云身勢受阻,王斷卻真的如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翻了一個身,又借著長刀和短劍在天梯山輕輕一踮,向后連退七八步才漸漸的停了下來。
王斷壓了壓喉嚨升騰起來的絲絲甜意,臉色鐵青:“你們怎么發現我是在拖延你們的時間的?”
趙云冷笑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斷,本將軍雖與你不熟,卻也算是和你打過幾次交道。除了當初在雒陽永安宮,本將軍還未見過你有如此話多之時!”
“就憑這點?”王斷不服氣的看著二人。
王黎點了點頭,眉毛微微一挑:“生死事大,一點就已經足夠了。更何況,你撒謊撒得實在是不太高明,對于東方朔這個人,我恰好有一點研究!”
“王斷,你的詭計已為我等所破,你還不立刻滾開難道是想死在此處嗎?”
趙云又是一聲怒喝,手中的亮銀槍再度祭起,隊伍中一名身材略微瘦削的黑衣人也跟著從懷中掏出一枚橫笛放在嘴唇前,王斷心中一驚,已經有了去意。
當初制定天梯山計劃的時候,因天梯無法設伏,且天梯于一般人而言雖然陡峭,對王黎和趙子龍等一干武藝卓越之人而言卻如履平地并沒有多少威脅,故袁紹和袁術并未將兵力集中于此。
而他來天梯不過是想拖延一下時間而已,心思既然已被王黎喊破,他又何必強留呢?更何況,他已經認出了那支橫笛。王黎和趙云的聯手他已招架不住,再多上一個崔十娘,他就只有顧頭不顧腚的份!
王斷冷哼一聲,腳下微微一點,刀劍歸鞘,高高躍起幾個閃縱就消失在天梯的頂端。
月亮升至中天,皎潔的光輝普照在山腳下,無數的光斑在樹林里隨風跳躍。
數十匹飛馬從癭陶方向飛奔而來。
一眾騎士皆是魁梧有力虎背熊腰,唯獨那首領卻是一名年方二十的女人。
她身著一襲紅色戎裝,身材玲瓏有致,臉上五官精致,如黛的眉山之下那雙水汪汪的眸子里充滿了焦急和不安。
她就是王黎的夫人皇甫靈兒!
她本來此時應該還在雒陽,她也沒有想過她會將孩子丟下離開雒陽,但她就是來了,而且來的是那么的快,那么的急促。從雒陽到癭陶,再從癭陶到這里,千余里的路程,她也不過只花了三天兩夜的功夫。
她的身心早已疲憊,她的神色同樣憔悴,她依舊不敢喘上一口氣稍息片刻。
她怕自己來晚了,她怕王黎已經鑄成大錯!
“夫人,已經到了山腳下,是否休息片刻?”一名將領縱馬來到靈兒的身前,神色格外的恭敬。
靈兒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焦慮不改:“胡才將軍,天梯山腳下是否已經被袁軍包圍?我們是否有將士埋伏在他們的外圍?”
“據文若和文和兩位先生推斷,山腳下當有袁紹的伏兵,不過因為他們要掩人耳目,數量應該不多。至于外圍,則是管亥將軍親自帶隊,足有萬余人之眾,而且還有八百名白馬義從!”
“那就好,你速拿我的令牌前去見管亥,令他馬上率領麾下清除山腳下的袁軍,隨我一起上山!”
胡才微微一怔:“夫人,這會不會打亂主公的部署?”
“事緩從恒,事急從權。此事關乎王郎一生,也關乎著天下的大義和孝節,兩位先生都不曾阻攔,相信王郎也該是明白我的苦衷。去吧,務必讓管亥速戰速決!”
解下令牌丟給胡才,靈兒駐馬停足,遠遠的看著月光下的天梯山,心中一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