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邊頂尖帽,呵!叱淼峰能拿出手的連咱們宗內的中級法術都算不上,真是可憐!”卜璞門亭子內,一位標致公子哥模樣的弟子譏笑道。另一位模樣算得俊俏的女弟子接著說道:“一個是風鎖術,一個是冷檐子,唉!有些失望,師兄們說不要抱太大希望是真的,來連莊戰還不如宗門大比呢。”
秦芳手上的帽子,開始向地面灑出雪晶,就是類似于雪花卻是晶體狀的物質,叱淼峰法術能力很弱(不是一般弱),在湖州是人人皆知的。
這也跟叱淼峰弟子的身份有些關系,幾乎全是窮苦女孩,法術是為富人準備的,需要大量資源,叱淼峰法門弟子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由宗門按期分配資源,資源緊張的時候,有些弟子整年都領不到一塊蟬石,而練習對她們來說是種奢侈,她們哪里會有練習的資本,能夠讓你揮霍的就是些低級到不能再低的惑術(已經不能稱為法術,類似生火符,尋常人家生火用的符子)。
所以,很多時候都是現學現用,失敗了可能就會被殺。也許這事告訴個平常百姓他還不會相信,因為叱淼峰至少是個大宗門,怎么會窮到這種程度?
但這是真的,叱淼峰與青山峰相鄰,兩座宗門區域內都沒有生產蟬石的地方,而蟬石是法術必須的,青山峰原本也沒有法宗,但有幸的是出過幾個難得的人才,在當時的連莊戰中以武勝法,奪得了些產蟬石的好地,所以才能讓法宗發展起來。
而叱淼峰就沒有這么好運氣了,只能靠金銀買或者用資源換,走一步摔一步發展的不僅慢缺陷還很多,而不去管它或者廢掉法宗,叱淼峰又不愿意,雖然劍門舞門靠著寶具神具能夠爭個好位子,但不會法術會成為宗門的軟肋(如當年落葉宗與青山峰之戰,落葉宗就輸在沒有法師這一點上。)
秦芳楚腰衛鬢,緊張的心態從她緊促的呼吸就可以看出,她是個勤樸的女孩,拼命去接宗門任務,或去城鎮中做些瑣碎小事一點點地積累物資,為了今天吃盡了苦頭。
叱淼峰法門從沒有比試,她自告奮勇的請求參加連莊戰,求了許久才爭來這個對宗門可有可無的名額,現在站在場中,她自豪滿足,充滿希冀又緊張萬分,可惜叱淼峰亭子內竟沒有一人在關注她,甚至連她上場時肖不悔和肖環都沒有抬頭,她們的眼神全在昏倒的婉敏身上。
馮靜手握著法具向秦芳一笑,秦芳紅唇微動回笑著,心里的壓力少了不少,兩人示意后開始行動了。
右手扇動羽扇,馮靜左手的風輪開始轉動,風輪前出現大風。秦芳將帽子向空中一扣一拔,扣停的位置出現個一模一樣的帽子,帽口也往下落著雪晶,接著一頂兩頂,秦芳身旁的帽子越來越多。
馮靜見此立刻大揮羽扇,風輪前變成颶風,風心中此處十幾道箭頭鎖鏈,一道貫穿一頂帽子。馮靜是知道冷檐子這法術的,就是通過帽子散出的雪晶來凍傷對手,放在雪天威力會加大,但此刻正是秋初夏末,想要凍傷還得要靠近了才行。
不妙的是,馮靜的風鎖術正是遠距離攻擊法術,秦芳料到過這種狀況,沒有慌神,兩手各抓住頂帽子,兩手齊扣讓帽子的數量增加的更快。
“回!“馮靜低喊道:”羽扇反方向揮動,刺出的鎖鏈退回風心,“去!”鎖鏈再次刺出,颶風將秦芳身邊的帽子吹的越來越散,在漏出秦芳身軀時,馮靜當機立斷,在十幾道鎖鏈中,沖出一道三倍粗的銀色箭鏈,直取秦芳性命。
秦芳眸子中閃過道黠光,用帽口對準鏈頭,扣了過去。出奇的是,高速的鏈頭刺入帽口后瞬間停滯,從帽口處吐出一連串相同模樣的雪邊尖頂帽,沿著鏈子就要吞沒到馮靜手上。
馮靜當機立斷,用羽扇斬斷了風輪前的風,十幾道鎖鏈便垂落到地面,散成白氣。之后羽扇和風輪,開始腐朽,馮靜將它們扔到了地上,法術就是這樣,一次性到底,被打斷了與用完是一樣的。
“好!”木子云心中喜道,“快些用真本事吧,大姐!”誰知馮靜拿出錦囊又變出個風輪羽扇,用的還是風鎖術。
“可惜”秦芳心道:“還以為難到她了,沒想到她還有一套,富人家的小姐果然不用考慮資源問題。不過,想贏我沒那么簡單”
在馮靜準備的期間,秦芳周邊已經布滿了帽子,成片雪晶帶來的冷氣已經讓皮膚有些禁受不住。
呼呼!颶風中的鎖鏈穿落不少帽子,但效率已經比不過帽子增多的速度了。馮靜忽然將風輪舉到頭頂,從下方扇動羽扇,接著在風輪周圍卷起道旋風,將馮靜緊緊包圍起來。
旋風可以隔開帽子,但阻擋不了冷氣的侵入,馮靜的皮膚上聚上層霜,“好冷”馮靜松開握住風輪的手,讓風輪處于旋風中間,雙手握住羽扇,轉動身子揮動起來,空的一聲,烈風將冷氣與帽子撕開,形成無數個小旋風,掃落大片的帽子,每個小旋風中刺出道箭頭鏈子,足有上百道,看來秦芳是撐不住了。
馮靜以為勝券在握,加大強度想要將秦芳一舉拿下,誰知眼前驀地遮了層紗,“下雪了?”馮靜肩上落滿了雪花,溫度變得太快,讓她打了個顫,定神后才發現自己被個放大了許多倍的雪邊尖頂帽子罩在地上,不過帽子卻是透明的。
往外面看,風已經消散,在這頂大帽子旁,懸空著幾十個小帽子,都在散著雪晶。
“好冷,冷檐子我見過,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馮靜握風輪的手有些發抖,她不知道因為秦芳沒有過多的資源,所以無法嘗試各種法術,只能抓著冷檐子這一條路走到底,卻沒料到秦芳鉆研了這么些年,將冷檐子這法術升華了,如果給她足夠資源,定能夠讓冷檐子成為高級法術。
咚咚咚!在愈發冰冷的帽子中,馮靜不斷用鎖鏈撞擊帽壁,“她在干什么?“馮靜看到帽子外的秦芳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有這本事,為什么不把其它帽子也變大
,難得還有后招?“馮靜讓鎖鏈停下讓它們貼緊帽壁,高速滑動,想要磨出塊口子。
“咦?她好像很緊張?”馮靜發現秦芳臉上的汗珠,雙手攢的很緊,像是在期待或者等著這什么,馮靜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摩著秦芳的姿態,發覺她手里握著樣東西。
“那好像是……是蟬石?”帽子變大應該是秦芳用蟬石提高了帽子上的法力,那為什么不趕緊用在別的帽子上面?“該不會?”馮靜面容有些變化,“她就剩一塊蟬石了?”
聯想到叱淼峰的實際情況,馮靜立刻想到了這個緣由,她想的沒錯,秦芳積攢了這些年的資源,都在剛剛用完了,這些在馮靜等富家子女眼里不值一提的資源,已經是秦芳的極限。
秦芳渴望勝利,在宗門的日子很苦,但她能堅持,日夜的辛勞為了一塊蟬石,她甚至可以做苦力,她是個值得尊敬的女孩,雖然出身很差,但她能昂頭挺胸站出來,誰說窮孩子就不能學法術,誰說叱淼峰就不能有厲害的法師,她可以,一定可以。
就剩一塊蟬石了,秦芳期望馮靜堅持不住,也做好了她沖出來的準備,如果馮靜沖出來,秦芳會再用同樣的招數對付她,兩次不行,秦芳就沒辦法了。“蟬石,如果我有蟬石該多好…我可以打敗她,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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